100个中篇故事会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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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篇
明末清初的战乱年代,江苏武进县,今江苏常州近郊,有一条幽静的街道,名叫静苑大街。街尽头有一座精巧雅致的院落,红砖青瓦,掩映在一片翠竹之下,绿荫葱葱,生机盎然。院落不大,却窗明几净,舒适怡人。
一进院门是个大花园,园内处处绿树红花,群芳争秀,当中有一条磨石铺成的甬道,甬道尽头有一座石凉亭,亭中摆着石台石凳。凉亭四周爬满了葡萄藤,亭中一片绿荫。
屋主姓恽名日初,年已50有余,身体健朗,脸色红润,举止优雅。妻子乔氏,端庄贤淑,容貌雅丽。
恽家虽非首富,在当地也算望族,恽日初生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是种花修竹,酌酒吟诗,自在逍遥,过着神仙似的日子。
恽日初有两个儿子,长子恽文魁,年已16岁,生得丰神俊逸,身材修长,如玉树临风,加上文采出众,虽一时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文魁还没有一个能相中的。恽文魁的性格十分像父亲,除了帮父亲理财以外,就是勤勉读书,并照顾弟弟。
次子恽寿平,又名南田,年方9岁,生得秋水为神,白玉作骨,双瞳炯炯,颖慧绝伦,诗歌词赋只需口授一两遍,便熟记在心。据说寿平出生时,满室花香,父母亲尤为珍爱。
寿平9岁,恽日初为他四处寻觅良师,在一位诗友的推荐下,请了个秀才。此人姓王名子贤,40多岁,方脸、阔鼻,为人正直,满腹经纶,学问极好。只是时运不佳,屡试不中,连考了几场,仍是秀才,自此,把摩名心收了,只收几个小童,教馆度日。
恽日初择一良日,设盛席款待王子贤,席间叫寿平拜师,又捧出金二百五十两作见面礼。自此,寿平跟着王子贤学习,两年下来,已把那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五经《易经》、《书经》、《诗经》、●记》、《春秋》读得滚瓜烂熟。寿平聪明,王子贤也不愧为一位循循善诱、教导有方的好老师。
一日,恽日初在凉亭里备了几碟果品、点心,邀王子贤下棋,偶尔问起寿平的学问长进。
王子贤夸道:“令郎南田十分聪颖,今后不愁不是科甲中人。”
恽日初见先生夸赞儿子,心中十分高兴。但想起战火连连,又不禁深有感触地说:“先生教得好,是先生的功劳。不过,小儿一得科甲,便是仕途中人,虽聪慧,但变通不够。若涉身宦海,能守正不阿,必为一些同寅上宪所忌;若是趋炎附势,不但有玷家声,其得祸更为速捷。我只愿他保住祖宗遗业,心愿足矣。”
王子贤点头赞是。
恽寿平小小年纪,就有个酷爱花儿的怪僻。他的房间、书房,每天都要换上艳丽新鲜的花朵。一有空闲便跑到家中的花园里,坐在石凳上,对着满园花儿发痴发呆,不时拣根树枝在地上照着花朵描来描去。丫头、仆役都在背后笑他是花痴。
他们私下议论:“二少爷小小年纪便如此恋花,长大了一定是花柳丛中的蝴蝶,穿来飞去。”
一个仆役还做着蝴蝶扑飞的样子,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寿平听了不去理睬,照旧日日看花,天天描画。
这话后来传到了母亲乔氏的耳中,乔氏想到生此儿时,满室花香,莫非此儿是花精转世,但花精投胎应该是位女娃,可寿平却是个男孩,乔氏百思不得其解。
夜晚在枕席上,乔氏心事重重,满腹疑窦地把此事告诉了丈夫日初。
恽日初听了微微一笑说:“夫人不必担心,寿平聪明灵慧,略望可成。自古道:琴、棋、书、画,自成一家。寿平并非痴恋花朵,而是在摸索绘花的技法。你不见他用树枝在地上绘出的花朵、花瓣,虽笔法幼稚却充满生机。”
“难道绘画也要如此的痴迷吗?”乔氏不解地问道。
“夫人,这你就错了,宋代著名画家赵昌,整天被花卉迷得如痴如醉,日日晨起观花,天天写照。家人问他,赵昌便对家人说:观花时节呀!真不知我是花卉,还是花卉是我!最终成了‘旷代无双’的花鸟画家。”恽日初说。
“老爷,寿儿如此爱画,不如我们以后给他请个懂画的老师,也好给他指点引导。”乔氏又说。
“我也正有此意。”恽日初点点头说。
闲处光阴易过,倏忽间,寿平已到了12岁,于经史诗赋,引跋传记,诗歌四六古作之类,已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讲到八股二字,奇正相生,竟成了大家风范。
时逢中秋佳节,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光辉四射地升了起来,镶嵌在深蓝深蓝的夜空上,放射出霜雪样的清晖,一切景物都洒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雾光,韵味无穷。恽日初嘱咐家仆在凉亭上摆下了月饼、果脯,一家人围坐赏月。
那白面砂糖,青红丝扎出的月饼发出一缕诱人的清香。寿平伸出一只小手正要拿,却被哥哥文魁挡着那只手说:“小弟且慢,等哥哥出一名联,你如能说出它的出处,哥哥的月饼也归你。”
寿平高兴的点了点头。
恽文魁随口吟出:“‘清风明月本无价,远水近山皆有情’,寿平弟,你知道它是谁的的名联吗?”
寿平略一思索答道:“这是宋朝大诗人苏子美镶刻在苏州沧浪亭内的名联。”
恽日初一时兴起,随口吟出诗一首:“半生窗下讴吟,折取蟾宫桂影。荣枯枕上三更,人生富贵总浮云。”吟完斜着眼睛看看寿平。
寿平知道父亲要考自己做诗的才能,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抬头看看月亮,又看看那些盛开如云似的梨花,便带着稚气的童音,吟出一首梨花诗:“秋月梨花两相映,隔破晶帘月色香;却令诗人吟不倦,何愁寂寞度朝昏?”
文魁见弟弟中秋月夜吟出梨花诗,梨,离也,顿觉不祥,又不好说破,只是呆呆地望着弟弟,心里感到沉甸甸地。
恽日初全未在意,见12岁的儿子能吟出如此佳句,又与自己吟出的诗句贴切对应,高兴得拿起一个大大的冰皮月饼放入寿平面前的碟中。
寿平谢了父亲,拿起月饼正要咬,忽然一阵阴风陡起,吹得那树枝树叶,满园花草萧萧飒飒乱响,像是悲哀地哭泣。闹风卷起尘沙,滴溜溜的旋转着,从磨石甬道一直旋上凉亭,直旋到寿平的面前,把砂粒狠狠的摔在寿平的脸上。寿平吓得闪身一躲,只听“砰”的一声,手中的瓷碟,月饼滚落在地,摔成两半。寿平吓得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桌边的父母,哥哥也都吓得魂不附体,把那赏月的一腔雅兴都吓飞了。
日初夫妻俩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都像堵上了一块石头,不禁愁从中来。
赏月的雅兴打碎了,一家人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早早睡下了。
半夜时分,恽日初睡意正浓,忽被一阵惊天动地踢踢沓沓的脚步和一片嘈杂的人声惊醒。恽日初急忙披衣下床,奔到门外一看,只见人群像潮水一样慌不择路地奔跑,又听得远处人喊马嘶、凄惨的嚎叫,可见隐隐火光。日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拉住一位老人的衣袖问道:“老伯,发生什么事,你们要如此惊慌的奔逃?”
“快松手,清兵杀来了,你不逃,还等死呀!”老人挣脱了日初的手,慌慌张张地跑起来。
恽日初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回房叫醒妻儿,又大着嗓子喊醒了家仆、丫头,家里一时乱成了一锅粥,许多值钱的东西已来不及收拾,收藏,只得逃命要紧。只随便收拾了一些细软,银两,带着妻儿、仆人,夹进这群神色仓皇的逃难人群中,无目的乱奔而去。
2、第2篇
六点一刻,张三邀上李四和王五来到玫瑰酒家,选择了一个浪漫的包厢——伊甸园。张三李四王五是三个无话不说的朋友。这么跟你说吧,他们在一起,聊天的内容可以涉及到个人隐私,甚至跟老婆的私生活。那一天他们就聊了各自的新婚之夜。张三说,送走了闹房的,他就逼不及待了,那夜他一共上了三次。见李四在窃笑,便问李四你上了几次?
李四说:“你是张三,都上三次,我李四当然是四次了。”
他们又都把目光投向了王五:“照这样推算,你王五一定是五次了。”
王五也是笑了笑说:“要是五次就好了,告诉你们吧,是你俩的总和。”
“哇!这么厉害呀!”
至此,三人都知道了男人存有差别,而且还挺大。近来他们都在哳:我们一起上一回酒家吧。
念过多次之后,达成了协议,由张三作东,今晚就上玫瑰酒家。
酒家座落在市郊东头的一个小山坡上,依山建房,山上绿树成荫,山下碧波荡漾,无论是景色、空气、情趣都充满着浪漫。尤其那些包厢的命名,更让人情意绵绵,什么蒙蒙月、雾里花、春风夜、梦幻屋、伊甸园、禁果坊、销魂界、嫦娥宫、醉人乡……听着就能让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伊甸园是三人共选。进入了包间,也算是开了眼界:红色的地毯透着热情,绿绸的四壁充满温馨,柔和的灯光散着浪漫,美妙的音乐更是催人激荡,还有墙上那赤着的亚当与夏娃偷吃禁果逼真疯狂,让人热血喷涌。推开那扇神秘的小门,更是让人眼界大开:绿地毯上一张大床,一床软和的被褥,让人一躺便入温柔之乡……三人的心不由蠢蠢欲动起来。
一会,菜上了,那菜倒是平平,不过,此时谁还在乎吃什么,他们都在想着一件事。正好,服务员进来了:“先生,要不要找几个小姐来陪陪?”
“当然要了,要不这伊甸园不是白来了?”
“要几个?”
“两个。”王五抢先说。
“什么两个?我们三人,谁不行了吗?”张三说。
“要三个。”李四说。
“我不想要。”王五说。
“哈哈,我们的英雄,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呢。”
“那是为什么?不说了,就要三个。”
服务员离去,一会,进来了三个操着普通话的姑娘,分别坐到了三个男人的身旁。用过一会餐,逗了一回笑,他们便要来真的。按顺序,自然是张三打头炮。
张三率先进入神秘小门。
李四王五各自拥着小姐在唱歌,他们一共唱了十支歌。张三脸色涨红着出来了。一看钟,整三十分。
李四抓紧吧。
没说的,李四又进去了。王五与张三又各自拥着小姐唱歌。他们一共唱了有二十支歌。李四气喘吁吁地出来了。一看钟,哇,正好一个钟!
王五跟小姐进去了。王五打量着小姐,小姐是不错的小姐,有高挑的身材,有白晰的皮肤,有优美的曲线,更有含情的眼神。一进来,三下二下便将自己剥了个光。可不知怎么,看着那耀眼的胴体,王五竟是一点情绪也没有。
小姐在催:“快来呀,你快来呀!”见王五没动,便伸手来抓:“怎么软绵绵的?是不是我没一点吸引力?”
“就是不行。”王五说。
“那我怎么办?”
“就在这陪着我吧。”
“可以,不过我的每分钟可都有价值的哟。”
“放心,少不了你的,你只要陪着我坐就行了。”
“坐多久?”
“九十分钟,一个半钟。”
“天啊,要一个半钟?他们可都没那么久哟。”
“我就是要一个半钟。可以搞双倍的钱。”
“好,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你把衣服穿起来吧,我们聊聊。”
“聊什么呢?”
“随便吧,反正是打发时间。就说说你是怎么走到这条道上来的?”
“不说行吗?或者说别的行吗?”
“不,我要听。”
她却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我来说,是不是你刚初中没毕业,因为家里父亲年老,母亲生病就辍学了?后来是不是跟着一个谁谁进城打工,一不小心中了别人的陷阱失了身,从此就破罐破摔了,反正接一个是破,接一百个也是破,这样一来,你便心安理得地将这变成了挣钱的唯一了……”
她停止了哭泣,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哥怎么对我这么了解,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早都认识了?”
“我?我们?哈哈哈哈,书上写的。”
“啥?谁这么坏,竟然将我都写进书里去了?”
“不信,不信到新华书店去找。”
“好,该说说你了,你为什么对我不感兴趣,而又不愿意出来?”
“这是男人的秘密。”
“那你总可以说说,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个半小时才出去吧?”
“你知道他们两个进来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哦,我明了,也是一个半小时。”
“明了?你明什么了?”
……
3、第3篇
正值周末,在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们高扬着头颅,指点着商业大厦楼顶边缘站着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会换来这些人的大声惊叫。
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来,部分留下了维持秩序,其余快速跑上了楼顶。期中有位老警察老徐,今天是他最后一天当班,就摊上了这位要跳楼自杀的。他费力跑上楼梯,明显跟不上年轻的同事们。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到达楼顶的。
要跳楼自杀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的情绪在看见老徐他们之后变得极不稳定,他大声的阻止老徐他们靠近他,他也因此往楼的边缘挪了挪,引起了一片恐慌。
老徐那些年轻的同事都吓愣了,没有人敢继续靠近跳楼者。老徐只好走到前头大声说了句:“我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快下来吧!有什么难处府会帮助你的。”
跳楼者被老徐这样一吼,情绪更加激动了,他吼道:“别***的来劝我,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告诉你谁也帮不了我,我是铁了心想死了。”说着身体下向前倾去。
老徐紧张得倒抽了一口气大声叫道:“别……”
跳楼者回头凄惨地一笑,然后说道:“行,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用一个字劝开我的心结,我就下来。”
老徐的汗瞬间湿透了衣衫,他抹着脸上的汗珠沉思了半天说了一个字“死!”
“什么?死,你这是在劝我吗?你这是想推我一把,我都已经够凄惨了,你还要落井下石,你是警察吗?你知道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吗?人死了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财产、爱情、事业。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没了,而我只会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尸,没有人敢看我一眼,没有人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我老婆都不能,因为她有别人了,说不上现在正躺在那个小白脸的怀里撒娇。死!你说你还让我死,我死了,我的儿子怎么办?他还在念书,你说说,你还让我死,我能死吗?为了我儿子我也不能死呀!”跳楼者越说越激动,最后他走到老徐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大吼着:“你说我能死吗?”
老徐摇摇头说:“不能!”
跳楼者这才反应过来。
4、第4篇
道光十九年年底,介休一位姓林的县令向省府递交了一份报告,告发一串高官的违法乱纪行为,并恳请将报告转奏皇上。林县令的揭发属于正式公文,不是可以随便扣压的告状信或匿名信,不能隐瞒不报;可是林县令的揭发实在叫人看了害怕。他揭发的内容共二十二项,其中最要命的一条是:在钦差大臣来山西的时候,比如前不久汤金钊大学士和隆云章尚书分别驾到,总要由太原府出面,以办公费的名义向山西藩司借二万两银子招待钦差。事后,再向下属摊派,每次摊派的数目都有三五万两银子。三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当时福建一带家族械斗,雇人打架,一条人命不过赔三十两银子,这三五万两银子可以买上千条人命。当时在江南买一处有正房有偏房的院子,价格不过一二百两银子,这三五万两可以买二三百处院子。
藩台张澧中接到林县令的揭发,一连数夜睡不着觉。这些事都有他的份,奏到皇上那里,肯定没他好果子吃。可是擅自扣压给皇上的奏章,恐怕罪过更大,最终也未必捂得住。经过几个不眠之夜的权衡,不得已,张澧中向杨国桢巡抚请示汇报。
杨巡抚刚调到山西不久,正在雁北视察。看了张澧中的汇报材料,很是惊愕不是为钦差费和使费惊愕,而是为山西官员的"不上路"而惊愕连官场共同遵守的"陋规"都要告发,山西官员未免也太"生"了点。杨巡抚把张藩台的汇报给陪同他视察的朔平知府张集馨看了,问道:"山西的吏风怎么如此荒谬呀?如此平常的应酬之事居然这么大惊小怪!"最后,倒是这林县令落了个丢官罢职回家种地的结局。
5、第5篇
自从有了女儿,我就特别喜欢唱歌。
老婆说,你五音不全,跑腔跑调的,也不嫌寒碜。我不信她的话,因为女儿一直在鼓励我。女儿说,爸爸唱歌最有创意,同一首歌,唱一百回,有一百种味儿,总是让人惊喜无限。女儿是在我的歌声中长高的,是我的最爱,她说的话准没错。
年初,我换了一个单位上班,和新同事相处得非常融洽,领导也很赏识。工作之余,大伙总会邀我为他们献上一曲。他们毫不吝啬地给予我最热烈的掌声,而我带给他们的,是无尽的快乐。为此,我很荣幸,也很自豪。
每逢国庆,单位都要举办职工联谊会,人人有机会在众人面前一展才华。经过一番商议,大家一致推举,我有幸成为我们处室的主演。处长说,你刚来不久,好好准备准备,争取一炮打响。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说没什么可准备的,唱歌是我的强项,手到擒来,小菜一碟,你们瞧好吧就。
联谊会上,我的节目被安排在最后。待主持人报过名字,我身着同事们特意为我精心挑选的演出服,精神抖擞地上台,自信满满地演唱。一曲终了,台下早已是欢声雷动、笑语连天。我尽情享受着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风光无限地一次又一次地谢幕。好不容易走下舞台,同事们又纷纷前来道贺,我握手握得手腕都酸了。后来,老婆告诉我,那天晚上,我做梦还偷着乐呐。
第二天,局长春风满面地找我谈话,说准备任命我为处长,问我有什么想法。我有些意外,说好好干呗那就。当下,局长就吩咐办公室主任打印文件,下发全局各部门。于是,我就当上了处长。
过了不多久,一些话零零散散地传到我耳朵里。我把这些话归纳总结,得出了令我十分难堪的结论:局长是因为我歌儿唱得好,才举荐我当处长的。我当然不痛快、不乐意,就去找局长,想问问明白事情的究竟。局长很忙,接了好长一通电话,才有工夫搭理我。
问明来意,局长“哈哈哈”地笑了一气,说:“即便是这样,你又当如何?”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处长我不做了。”
局长很诧异,从头到脚审视我,说:“你真以为是这样吗?”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
局长说:“这样吧,做不做处长我们另当别论,你先去工会,把那天联谊会的录影带找出来看看,然后再来说话。”
我一步三回头,疑疑惑惑地出来局长办公室,到工会看录影带。
刚才看完,局长的电话就追到工会,要我马上到他办公室回话。放下听筒,我磨磨蹭蹭的不愿去。直到局长又打来电话催,我才硬了头皮过去见他。
等我坐下,局长说:“怎么垂头丧气的,傻眼了吧?”
我羞愧难当,恨不能挖条地缝钻进去,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是我唱的吗?”
局长说:“不是你是谁,难道是我吗?”
我说:“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把歌儿唱成那个样子,曲里拐弯的根本听不出来唱的是什么,我一直以为、、、、、、,我、我简直就是个二百五。”
局长笑着说:“能唱成那样,也是水平,哈哈哈!”
我哭笑不得,说:“局长你就别逗我了,人家心里难受着呐。”
局长说:“有什么可难受的,娱乐嘛,自己高兴就成,唱得好坏与否,大伙不是一样欢迎你吗?”
我不由得也乐了,说:“这帮家伙真他妈的不够意思,也不说提醒提醒我,跟着瞎起哄,尽让我丢丑,这不适意耍我吗?”
局长把面孔一板,说:“故意不提醒是事实,但决不是耍你,你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缺点?”不待我作答,局长继续说:“你没有缺点,在大家眼里,你几乎就是完人。论专业素养、工作能力,局里无人能与你相比,论写字做文,你也是一流,而且为人厚道宽容、慷慨大度,没有丝毫的恃才自傲,始终是虚怀若谷,你说大伙能不喜汇吗?”
我被夸得有点不自在,说:“那我不成了老油条了吗?”
局长说:“不对!老油条的面面俱到都是装出来,而你则不然,你做任何事情全部发自内心。即便唱歌跑调,都跑得那么真诚,那么自然。关键是你没有私心,无欲则刚,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我说:“你不会是因为我唱歌跑调,才让我当处长吧?”
局长说:“这回算你猜对了!假如一个人没有缺点,那这个人该是多么可怕,谁敢和神仙交往?又有谁有胆子指派神仙呢?我注意你已经很长时间了,直到联谊会那天,总算找到了你唯一的缺点,唱歌跑调,说明你还是个人,而不是神仙。有意思的是,跑成那个样子,自己竟浑然不觉,也属难得。可以说,是完美的缺点,你懂吗?”
我真的不懂,说:“局长的用人原则很奇特,我得费事琢琢磨磨,不打扰了,我还回去当我的处长。”
局长说:“去吧,好好干,有空多为大伙唱唱歌儿。”
从局长那儿出来,回想起我那天声情并茂的表演,脸上滚过阵阵热流。主持人的话仿佛就在耳边:“郭盖的演唱,是今天最精彩、最幽默、最有趣的节目,我提议,我们全体同仁以最热烈的掌声向他表示最诚挚的问候!谢谢你!郭盖!谢谢你为我们带来的恢!”
三年后,局长终因不够完美,腐化而被关进监狱,终老其身。再三年,我终因不再唱歌,日臻完美而被打发回家,一坐至今。
6、第6篇
明朝正德年间,盘山脚下沙土坪来了一位道长,号叫默耕。此人长得眉清目朗,五官端正,说话虽极少,却掷地有声。落脚之后,默耕道长自己开荒,在茅草屋前搞了一个园子,别的不种,专种花草,自己取名“千草园”。
第二年,盘山一带瘟疫流行,山民们四处求医,却因病人太多,草药奇缺,致使不少人不治而亡。一日,一个寻医山民路过“千草园”,因体虚力乏晕倒在地。默耕道长将山民背进茅草屋,唤醒之后,才知山民家中除他之外全部感染了瘟疫。问明情况之后,默耕道长从园子里取了几株花草,移入盆中,让山民带回家去,给家人早中晚各闻一次,三日之内疫症便除。山民喜出望外,把花草带回家中。三日之后,山民一家果然康复。
默耕道长一下出了名,不少山民都到“千草园”求花草治病。默耕也不吝惜,问明病情之后,便取花草相赠,分文不取。山民们把花草拿回家中,按照默耕的吩咐去做,几日之后药到病除。山民们高兴极了,这默耕道长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活神仙呀,有了他,以后大家再得病就不用发愁了。
默耕道长用花草给人治病的事很快传到了顺天府。当时的知府叫吴能,是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吴能仗着刘瑾的势力欺压百姓,搜刮民财,无恶不作。大概是坏事做尽的缘故,吴能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时间一长,吴能得了失眠症,请了无数郎中,吃了无数汤药也治不好,弄得他白天哈欠连天,晚上心惊肉跳,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可就是睡不着。吴能一想,人都说“七天不睡觉,八天见阎王”,我老这么折腾,不就离上西天不远了吗?不行啊,我上了西天,这万贯家财谁享用啊?这成群的美女谁消受啊?得想办法治,一定要治好喽!吴能贴出告示,悬赏求医,来的江湖郎中倒是不少,可没有一个能治他这病的。
这天,吴能正在后堂半死不活地躺着,师爷刘怀水走了进来,说盘山脚下出了个能治百病的道长,问要不要把道长请来给吴能看看。吴能一听,赶紧让刘怀水拿着他的帖子去请。
刘怀水带着一干人等来到盘山脚下,见到了默耕道长,把吴能的帖子往上一递,让默耕道长到府衙给吴能治病。默耕道长看看帖子,口诵一声道号,说:“贫道并非郎中,不通医术,实难从命。”刘怀水一瞪眼:“你不通医术?那怎么能治好那么多人的病?大老爷说了,你要是能治好他的病,重重有赏。”默耕道长摇摇头:“贫道确实没有本事治好大老爷的病,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就走进地里,给那些花花草草翻草浇水去了。刘怀水一看,这牛鼻子还真是牛啊,请他他不去,看样子得跟他动硬的了。刘怀水冲几个衙役一摆手:“来呀,把这老道给我锁了!”
几个衙役一听,一抖铁链子就冲默耕道长去了。刚走到默耕道长近前,就见默耕抓起一把花瓣往几个衙役脸上一撒,那几个衙役眼珠子立刻就直了,拿着铁链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默耕道长一指刘怀水:“你们不把他带回府衙,还等什么?”几个衙役点点头,提着锁链子就奔了刘怀水,哗啦一声把刘怀水锁了,拉起来就走。刘怀水气坏了:“混蛋,你们锁我干什么?我让你们去锁他!”哪知,几个衙役就跟中了邪一样,根本不听他说,连拉带拽,把刘怀水弄走了。
刘怀水哪里知道,默耕道长向几个衙役脸上撒的是“迷魂兰”,其味可使人产生幻觉,并持续一个时辰。默耕道长植花种草二十多年了,对各种花草的毒性药理了如指掌。他原本居于南方,因始终遵循“医民不医官,医贫不医富”的原则,得罪了官府,这才来到盘山脚下隐居。没想遇到瘟疫流行,不得不出手医民,竟又让官府知道了。
默耕道长有自己的原则,不医官就是不医官,大不了再到别的地方去。
谁知这次默耕道长想错了,他得罪的是刘瑾的干儿子,这小子好事干不了,整人的办法有的是。刘怀水回到府衙把经过跟吴能一说,吴能就来气了,一拍桌子,就要派官兵包围千草园。刘怀水赶紧拦住,说那老道好像懂妖术,要想抓他得师出有名。吴能点了点头:“好,那本官就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第二天,吴能就让刘怀水放出风去,说他的一只御赐哈巴狗丢了,让刘怀水带着官兵四处去找。刘怀水带着五百官兵来到盘山脚下的千草园,在园子里搜出一只已经死了多时的哈巴狗。刘怀水提着哈巴狗走到默耕道长面前:“老道,这回你可麻烦大了,御赐哈巴狗死在你的园子里,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呐,给我拿下!”默耕道长一看就知道是刘怀水故意陷害他,可如果反抗,自己没罪也有罪了,只好先跟着官兵走,到了府衙再说。
可到了府衙之后,吴能不给默耕分辩的机会,直接打入了死牢。关了几个时辰之后,刘怀水来到牢房,呲着黄板牙一阵冷笑:“老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民不跟官斗,你懂吗?”默耕苦笑:“你们这样草菅人命,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刘怀水把手一抬:“王法?我们大老爷就是王法。我现在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你就在牢里待着,想活马上去给大老爷治病,治好了就放你走!”默耕道长想了想,说:“好吧,我去给大老爷看病。”刘怀水冷笑一声:“这就对了嘛,跟我来。”
默耕道长来到后堂,看过吴能的病情之后,由衙役押着回到了千草园。默耕道长挑了半天,挑出一盆黑白两叶草,跟着衙役拿回了衙门。默耕道长告诉吴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黑白两叶草放在床头,第二天早上把黑白两叶草拿到室外,七日之后,他的病自然消除。吴能点点头:“那好,七日之后本官若是好了,就放你走。”说完,让衙役又把默耕道长押回了大牢。
说来也怪,自打吴能把黑白两叶草放在床头,晚上睡觉再也不做噩梦了,而且屋子里清香扑鼻,就跟躺在天堂里一样,倒头便睡,一觉天明。七日之后,吴能的失眠症彻底好了。
吴能命人把默耕道长传来,说他病是好了,但却闻惯了草香,让默耕道长再给他弄几盆黑白两叶草来,毒死御赐哈巴狗之事就算了了。默耕道长答应了,回到千草园,又挑了几盆黑白两叶草,让衙役带给吴能。衙役一走,默耕道长就铲平了千草园,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了。
再说吴能,每天闻着草香,真好像神仙一般。这日,刘瑾给他捎信来,说皇上因为操劳过度,整夜难眠,听说吴能的病已经治好,问用的是什么良方。吴能一听,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赶紧派人把两盆黑白两叶草送进宫去,一盆给皇上,一盆给刘瑾,说那是仙草,放在床头,香气扑鼻,百病能消。刘瑾收到黑白两叶草之后,非常高兴,一盆摆到自己的床头,一盆送给了皇上。
当天中午,刘瑾在房里午休,一股恶臭突然钻进鼻孔,熏得他当时就迷糊了,两眼直勾勾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嚷嚷着:“我才是皇上,姓朱的凭什么占着我的位子?把他拿下,给我拿下!”刘瑾一直冲进后宫,见了皇上还瞪着眼嚷嚷呢。皇上一听,什么!你是皇上?那我是谁呀?这不是反了吗!大喝一声,叫来禁卫,把刘瑾绑了起来,二话没说,推出去就砍了。
砍了刘瑾,皇上还气鼓鼓的,靠在龙椅上想歇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个人影飘了进来,“嗖”地往他脸上扔了一样东西,一股臭气顿时扑面而来。皇上吓得睁开眼睛,左右看看没人,再看远处的床头摆着一盆黑白两叶草,一闻,臭味就是那草发出来的。皇上气怀了,这草是刘瑾的干儿子吴能送的,他哪里是给我治病,分明是跟刘瑾串通一气,想刺王杀驾。皇上传旨,命禁卫赶至顺天府,将吴能就地正法。不光是吴能,刘瑾的所有爪牙也全部被抓起来砍了!就这样,吴能和刘怀水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刘瑾及同党被铲除,老百姓拍手称快。可人们却不明白,一盆黑白两叶草为什么就会要了刘瑾和吴能的命呢?消息传到默耕道长耳朵里,默耕道长心中暗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我给吴能治病用的黑白两叶草名为“阴阳草”,夜间黑叶吸入病毒之气,白叶吐出清香之气,因而可使人安神。白天白叶吸入氧气,黑叶放出毒气,以保持阴阳调和。但黑叶放出的毒气可以致幻,少吸怒,多吸神魂颠倒。吴能把“阴阳草”送给皇上和刘瑾时,定是没有告知白天花气不可闻,使皇上和刘瑾吸了黑叶放出的病毒之气。吴能之病源于作恶多端,神魂错乱,他的病毒之气恶臭难闻,令人作呕,致幻作用自然更强。刘瑾闻后胡言乱语,皇上闻后怒气冲天,如此一来刘瑾和吴能自然也就活到头了。
7、第7篇
相传,屈原有一个堂妹叫屈幺姑,她是喝三峡水长大的贫苦渔家女,模样俊俏,心灵手巧,性格刚强。她曾驾着渔船迎着西陵峡里的风浪,送屈原云游四方;她曾陪着屈原翻山越岭,听民歌,采楚风,帮助屈原在故乡橘林里写下了《橘颂》诗篇。屈原从郢都回到家乡,擂鼓募兵,抗击入侵的秦国队,屈幺姑马上带领峡江上的渔民船夫,最先打起抗秦保楚的旗帜,向屈原请战。
一天,屈幺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漂亮的雀儿,在她头上绕着飞,一边叫唤着:“我哥回哟,我哥回哟!”后来,小雀儿飞走了,屈幺姑便拔腿去追,追到西陵峡口,就不见了,听到有什么人说了这样两句话:“江水倒流三千里,屈原死在鱼肚里。”这时候,屈幺姑看见江水里冒出一条大鱼,鱼背上驮着屈原的尸体。
第二天,屈幺姑把这个梦告诉给乡里姊妹们。姊妹们就跟屈幺姑一同跑到西陵峡口上,一边洗衣裳,一边喊着:“我哥回哟,我哥回 哟!”一眨眼,乌天黑地,像是洪水要来了。江边一股子浪头儿拍打过来,淹过了姊妹伙儿捣衣的石墩子。她们惊惶地向江面张望,只见一个像芭蕉叶片似的东西,在浪堆里晃晃荡荡。仔细一望,嗬,原来那是一条大鱼的鳍。屈幺姑便打着“啊嗬”对大鱼说:“鱼呀鱼,你若是把我哥哥驮回来了,就到岸边来呀!”话音刚落,大鱼真的游到岸边,上了石梁子,首尾一蹶,忽然乱蹦乱跳起来,两只灯笼大眼刷刷地流泪,然后轻轻儿扇动鳃,亮出白亮亮儿的肚皮。
幺姑盯着大鱼的肚皮,麻利地从头上取下扁簪,把鱼肚子划开,一股鲜血从鱼肚里流出来,渐渐露出一口通红的棺材。姊妹伙儿扑上去,揭开棺母亲樱?豢矗?锉咛勺诺恼?乔??蠓虻囊盘濉
姊妹把鱼肚子缝好,将鱼放了生,然后抬着红棺材回乡安葬,一路哭着叫着:“我哥回哟,我哥回哟!”
屈幺姑满含悲愤,越哭越伤心。忽然她一头撞在墓碑上,化作一只嘴巴殷红、羽毛金绿的鸟儿,穿过金色的阳光,飞进了丛林。她还在声声呼唤着:“我哥回,我哥回……”
从此,每年端午节,归州屈原沱都要举行龙舟竞渡,机智的艄公和勇猛的桡手(划桨的人),都在鼓声中高喊号子:“我哥──回哟!我哥──回哟,”
那条神鱼,一来因肚子受过伤,二来因惦着屈原的故土,从此上不过泄滩,下不过青滩,永远留在西陵峡里,每年都要来一趟屈原沱哩。
8、第8篇
豫北黄河滩土地贫瘠,在解放前十年倒有九年荒,加上那些年不断发战乱,天灾人祸把人逼走他乡,乞讨谋生。
这年夏天,黄河发了大水,庄稼全被泡了个干干净净,朱七和老婆春花跟着人群到离家几百里外的冀南去讨吃的。
这天晚上,朱七和老婆背着好不容易讨来的两袋粮食回到家中。午夜时分,朱七迷迷糊糊听墙根有“悉悉嗦嗦”的声音,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墙根放着两袋刚刚讨来的救命粮啊!难道有贼光顾?他借着煤油灯走近细瞅,原来是只硕大的老鼠啃着布袋里的干粮,见了朱七也不躲闪。这还了得,朱七提起一根木棒就要砸去。
就在这时,老鼠抬起头,瞪着双小眼睛看着朱七,老鼠突然开口说话了:“七爷,请你不要打我,我有话跟你说。”
朱七举在手里的木棒悬在半空,身子接着凉了半截,我的娘啊,真是灾年出怪事,这老鼠咋会说人话呢?
这只灰色的老鼠声音沙哑,说:“七爷,你不要怕,我不是妖怪,是地里的田鼠。”
朱七吓得哆哆嗦嗦:“你……你为啥跑到俺家来了?”
田鼠叹了口气:“唉,还不是洪水闹的,我在地里那打好的鼠洞全被淹了,只好跑到村里来找点吃的。”
朱七这才缓了缓高度紧张的神经:“哦,和我一样,可鼠兄啊,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是走吧。”
田鼠顿时落下两颗泪来:“七爷,请您放心,我是讲信用的,只要你帮我度过此难,以后地里我那些鼠洞里的粮食自然会有你的一半。”
朱七听到这里,心里的小算盘就打开了。自家租地主家的地,摊上这样的年景,即使能收点粮食,除去交租也所剩无几了,人常说“田鼠洞里百斤粮”,要是真如这个老鼠所说,这个交易听起来倒还不错。想到这里,朱七也没有喊醒老婆商量商量,就一口把这件事答应下来了。田鼠见状,立即抱起两个小爪子郑重地向朱七鞠了三个躬,然后离开。
春花醒后听老公把前因后果详细地一说,先是惊得嘴巴大张,继而指着朱七的眉头骂:“你糊涂了呀?你怎么知道老鼠——哦,不,是老鼠精,它会守信用?”
朱七笑了笑:“真是妇道人家,就它那个小胃,能吃咱多少粮食,再说了,我看它那诚恳的样子也不像骗人的!”
春花拗不过老公,只好嘟着嘴说:“那好吧,不过每天只许给它一小口干粮!”
就这样,朱七、春花,还有那只会说人话的老鼠靠着这两袋干粮艰难地度过了这个灾年。第二年快到夏天的时候,才在退了水的那亩盐碱地里撒上了黄豆种。
涝后却是大旱,没想到第二年黄河滩区整个夏天一滴雨未落,到了秋天,收成自然十分可怜,好多人都念叨着说,除了交给地主老财的租,剩下的粮食连两个月也不够吃啊。
这天傍晚,朱七和她老婆春花正在院了里为生计愁得发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跑起来两只小老鼠。朱七仔细一看,哟,这不是秋天还没到就跑得无影无踪的那只会说话的田鼠么!
那只会说人话的田鼠赶快把旁边一只银白色的小田鼠拉到前面:“来,老婆,快拜见恩公!”接着那只银白色的小田鼠就朝朱七夫妇拜了两拜。
田鼠流着泪说:“恩公,要不是你去年收留我,就没有了现在的我,也没有了我前几天的洞房花烛呀!今天,我和我的新婚妻子就是来报答你们的恩情的呀。恩公,请你拿着铁铲和布袋趁着天黑跟我走吧!”
两只田鼠领着朱七两口子出了村子,走了好长时间,才在田野里一堆长着杂草的地方停了下来。两只田鼠用爪子一阵扒拉,一个田鼠洞口便呈现在朱七两口子眼前。
公田鼠说:“恩公,这个粮仓是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请动手吧!”
朱七和她老婆半信半疑地在两只田鼠的指引下用铁铲“哼哧哼哧”撅着屁股挖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堆黄灿灿的大豆。借着月光挖了多半夜,朱七两口子才把一条弯弯曲曲、长达几十米的田鼠洞给挖完,而洞里的大豆竟然装了整整一袋子。
到了冬天,很多吃完了那点秋粮的老百姓都到外地讨饭去了,只有朱七两口子靠着这一袋子田鼠洞里挖来的大豆和事先储存起来的一些野菜免去了逃荒之苦。
但是,第二年竟然又是一个大旱之年,地里竟然颗粒无收,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这天,正在家里饿得两眼直冒金星的朱七两口子等来了那对田鼠。
公田鼠叹息说:“恩公,今年地里一棵豆苗也没长成,我们仓里断了粮,也没法给你们吃的了。”
朱七苦笑:“谢谢你们还惦记着我们,今年我看咱们是要自个顾自个了,你们还能到富足一点的人家偷点吃的,我们可就不行了,过两天就要远走他乡讨饭去了。”
两个田鼠顿时泪流满面,道了声“保重”,无奈地走开了。
那天早上,就在朱七两口子迈出家门,准备外出讨饭的时候,两只田鼠却蹦蹦跳跳地把他们堵在了家门口。
公田鼠高兴地说:“恩公,你们不用出门讨饭了,我们找到吃的了!”
还没等朱七反应过来,公田鼠就从嘴里吐出一颗黄灿灿的大豆来。朱七被逗笑了:“老兄,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这一颗豆子够谁吃的呀!”
公田鼠嘿嘿地笑了:“恩公,你把它捡起来,仔细看看!”
朱七不知道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捡起来一看,顿时一惊,原来这是一粒金豆子!
朱七忙问:“你这是在哪儿偷的?”
公田鼠先是支支吾吾,后来在朱七的逼问下,终于说出是在一个坟墓的棺材里衔出来的。朱七焦急地接着问:“那你能告诉我是在那个坟墓里吗?”
公田鼠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恩公,我知道你想发大财,可恕我直言,我现在做的事儿也够缺德的了,咱要是再去刨人家祖坟,那是要遭天谴的呀!”
朱七见公田鼠急了,赶紧换成一个笑脸:“鼠老兄,你别生气,我刚才是给你开玩笑呢,我哪能干那断子绝孙的事?”
于是,从今以后,隔不几天,两只田鼠就会准时送粒金豆子来,朱七就拿它换成口粮,有了粮食吃的两只田鼠自然也过得潇洒自在。
不过,朱七吃饱喝足后,心里总是不痛快,他何尝不想马上得到那些棺材里的金豆子啊。但是两只田鼠怎么也不说藏宝的地方,他也没有办法。朱七倒也悄悄地跟踪过两只田鼠,可半道上两只精明的田鼠随便往哪堆草堆里、树丛里一钻就把他甩掉了。所以,朱七心里这个急啊,就甭提了。两口子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还是老婆春花聪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出来。
这天早就躺在床上的朱七一见两口田鼠进来,就假装痛苦地哀嚎起来:“疼死我了,让我去死!”
两只田鼠见状马上围上来:“怎么了,恩公?”
春花哭着说:“你恩公他肚子里长了块瘤子,今天郎中说这病耽误不得,明天就得去大医院,要花很多很多的钱,否则就得死啊!”
公田鼠听后沉默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突然瞪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发病了呢?”
朱七心里一怔,这成了精的田鼠真是聪明,难道看出我假装的不成,但还适作镇定地生气说:“你这薄情寡义的家伙,竟然还怀疑我的病情,好,你不救我算了,走,现在就走!”
公田鼠马上陪着笑说:“恩公,你不要生气,我哪能不信恩公的话呢,可你要我怎么救你啊?”
春花的老婆赶紧说:“很好办,把藏金豆子的那个坟墓告诉我们,今天我连夜去挖,就不用担心明天没钱去看病了。”
公田鼠听后似有所悟,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我在墓主的尸体前发过誓,绝不会让人类来打扰他!”说完拉起母田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两只田鼠走了以后,朱七叹了口气:“完了,它们肯定猜到了咱们的预谋,往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七两口子刚一睡醒,就听到屋门口好像有什么声音。等朱七把门一打开,原来是那两只田鼠,那母田鼠已经死了,公田鼠也已奄奄一息。
嘴揭着血的公田鼠眯着双眼,望着朱七用尽平生最有后点力气说:“恩公,我死后,请您赶紧把……把我们的肚皮用刀划开,我给你们送钱来了,今天一定要去治病!”说完就闭上了双眼,死了。
朱七含着泪把两只田鼠的肚皮划开后,里面竟然全是金豆子——原来,他们竟然吃了那么多金豆子!可吞了重金属的它们是怎样奇迹般地从墓地撑到家门口的呢,朱七一辈子都没想明白。
9、第9篇
张朝和老婆把孩子送到医院时,孩子已经快不行了。好几个医生在看了片子和孩子的状况后,都摇着头说,不行,不行,这个手术我没把握。张朝和老婆急疯了,扑通一下就给他抿了下来,说,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救我儿子啊!一个叫从勇强的年轻医生,看着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会儿,说马上动手术,你们准备一下吧。张朝和老婆一阵惊喜。张朝冲老婆使了个眼色,老婆就去了门口的银行,匆匆回来时手里多了个鼓囊囊的信封。
快要到手术室时,张朝把从医生拉到了一个角落,然后递上那个信封。从医生推托着不接,反复几次,张朝脸上都有了汗。有一个护士在喊,从医生,可以手术了。从医生推托不过,只好接过信封,随手放进口袋里,然后就匆匆进了手术室。
看着门轻轻地被关上,张朝拍了拍老婆的肩,说,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医生都把红包收了,他一定会尽全力的。
这次的手术,真像是一场马拉松。从下午6点一直到凌晨1点,张朝和老婆坐在门外的地上,差点儿都虚脱了。
不知什么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张朝和老婆听到声音,早已拥了上去。护士说,手术很成功,请放心。临走,护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说,你们啊,还真该感谢一下从医生。
几天后,老婆经过医院楼下的表彰栏,发现上面有从医生的照片,仔细一看,这是年度模范医生的事迹专栏。原来从勇强因那台手术,错过了和父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老婆回到病房时,把从医生的这事告诉给了张朝。张朝想了想,说,他是尽力了,可他不是也收了我们的红包了吗?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评模坟?老婆想了想,也是啊,好像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张朝和老婆只是在病房里轻声地述说,邻床的一个病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没吭声。出了病房,那病友就和另一个病友说了起来,说起了那个叫从勇强的医生,收受红包却被评模范的事儿。
事儿很快传到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又一天,张朝老婆看到了表彰栏里,从勇强医生的照片悄悄被撤了下来。回到病房时,有两个自称是医院监察处的人来了解情况,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办公室。
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坐着的从勇强医生,他们是有些歉意的,虽然他们给了红包,但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孩子。从医生反而朝他们微微一笑,说,你们查过交给医院的押金吗?张朝和老婆摇头,说,没有。一个男人递给了他们一份押金收据,在他们手术的当晚,孩子的账户上又多了一笔钱,那个数字,正是张朝塞给从医生的钱。
从医生说,当时收你们的钱,一是想让你们放心,二是时间确实也紧迫。
张朝说,从医生,对不起,我……
从医生摆了摆手,说,医者父母心,无论我做什么,我首先想到的都是对得起我的良心……
10、第10篇
李建华是个出租车司机。这天傍晚交班时,他从后座底下发现了一个包,里面有现金、手机、银行卡等物,还有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名片。主人叫张庆生,省城人,医药公司销售主管,按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男人却说打错了。
看来失主不是张庆生,而是他朋友。李建华一想也罢,一时半会找不到没关系,不是有手机吗?等失主发现丢了包,一定会打包里的手机,到时候,自然就联系到失主。这么一想,李建华带上包就回了家。晚饭后正看电视,手机响了,竟是刚才那个号码打回头的,对方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像适意压着嗓子,李建华凝神静气方才听清。对方说他就是张庆生,是个马大哈,刚刚发现包丢了。李建华简单问了有关包的情况,对方回答都很准确,李建华又打听对方住址,说想把东西马上送过去,谁知张庆生一听连说不急,他跟李建华约好次日还包、致谢。李建华心想这人可真有点怪,别人听说丢的东西有了着落,巴不能马上领回去,这人倒好,反过来让他不要着急。
第二天,李建华提前来到约定地点。不大一会,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李建华认定他就是张庆生,拉下车窗打招呼,说要再次验证一下失主的身份,才能物归原主,接着打开另一边车门,让张庆生上车。这时对面也停下一辆出租,钻出一位美貌的女人,冲这边喊了句:“庆生,你休想丢下我!”然后急急地奔过来。张庆生连忙低头对李建华说:“记住,咱俩是同学,千万别提包的事!”说完笑眯眯地冲女人招手。女人气喘吁吁上了车,向李建华礼貌地一笑,然后掏出纸巾擦额头的汗。
张庆生让李建华把车开往“万家乐”超市,然后将“老同学”介绍给女人,又把“弟妹”介绍给李建华,李建华心领神会地配合着张庆生,跟“老同学”两口子一路搭讪着到了万家乐门前,眼看张庆生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走进超市。
李建华心想为什么姓张的不肯当女人的面认包呢?莫非包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年头,男人有钱会变坏。于是他打开包再次清点里面的东西,却琢磨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好带着几分困惑,做自己的生意去了。
一连几天,张庆生都没联系李建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这天临近中午李建华正拉客呢,张庆生打来电话,让李建华到一家咖啡厅,说还包的事,李建华说还包没问题,不过前提是必须让自己知道事情真相,就算是自己这些天为他保管钱物的一点补偿,张庆生说等回头见了面,想知道什么都成。
李建华匆忙来到张庆生指定的房间,却不见张庆生的影子。拿出手机正要通话询问,刚好张庆生的电话来了,说见面地点改在一家酒楼的三楼,李建华真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家伙鬼鬼祟祟、神神叨叨的,不知又在搞什么名堂。
此番,李建华终于见到了张庆生,把包交还他,张庆生取出包里的手机,说了句:“留着你可是个祸害!”说着打开翻盖,将手机掰为两截,抬手扔进了垃圾筐。李建华正在为张庆生的意外举动目瞪口呆,张庆生却悄声对李建华说:“对不住了,我有急事得先走一步!”说罢抓起桌上的包,从另一个走道匆忙离去。
这家伙神经兮兮的,答应过把事情跟自己说明白,现在就这么一走了之?李建华正感觉不可思议,转角处一阵脚步声,只见几个男女有说有笑走了过来,其中就有张庆生的那个女人。李建华若有所悟,趁女人还没看见自己,赶紧背过身去。
然而至此以后,张庆生换了手机号,李建华再无法跟他取得联系,那个承诺也只好不了了之。李建华心想反正东西已交还,既然人家有难言之隐不想说破,自己又何必强求?一切就当从没发生一样,安心跑自己的车吧。
一晃半年过去了。这天在一家医院附近,有个男人打车,李建华一看居然是张庆生。张庆生黑了,也瘦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上了车,张庆生竟像个小孩似地哭了起来,执意要跟李建华说说心里话。
张庆生和妻子罗娟是大学同学,他费尽心机才从另一帅哥身边抢得美人归。去年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张庆生发现,罗娟跟大学的初恋男友似乎在眉来眼去,他由此担心妻子旧情复燃,特意买了个手机,以前男友的身份发短信考验罗娟。先是回忆过去,然后倾诉眼前婚姻的不幸,接着开始疯狂追求罗娟,可罗娟对他不即不离,而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更加重了张庆生的不安。
休假的张庆生那晚回到家,罗娟问起明天是她生日,打算买神物。这时李建华的电话来了,张庆生这才想起,下车时只顾拎箱子,把小包给丢了,张庆生不敢承认丢包,担心罗娟发现那只手机,露短信背后见不得光的东西,只好说打错电话。晚上,他躲进卫生间给李建华打了电话。第二天一早,张庆生对罗娟说要单出去买生日礼物,给罗娟一个惊喜。张庆生反常的举动反而引起了罗娟的怀疑,她表面同意了,背地里却打的跟着,弄得张庆生措手不及。接着,张庆生又被罗娟硬盯着,随一家旅行社外出玩了好几天。
那天上午,罗娟刚好被同事邀去,张庆生这才抽身出来,等到了咖啡厅外,竟一眼发现了停车点上罗娟的电动车,他只好换了个地方,意外的是又鬼使神差碰上了罗娟。
摔了手机过后,张庆生仍没有完全抹去心底的阴影,总认为罗娟在演戏,于是又雇了一家调查公司跟踪罗娟。上个周末,罗娟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见到了前男友,彻底消除了短信误会。凭女人的直觉,罗娟确认张庆生就是扮演那个不光彩角色的人。三天前,罗娟愤然和他办了离婚手续。
刚才,张庆生专门来这家医院,是看心理医生……
11、第11篇
这天正逢大发公司周年喜庆,老板翟顺发在大酒店宴请宾客。席散后,一身酒气的翟顺发来到公司,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份名单。
这是一份奇怪的名单,打印的表格,一格一格的名字,顶上既没有任何称谓,下面也没有什么注解。翟顺发有点不高兴,这是谁送来的?胜资表,还是职工考勤表?他粗略浏览一下,看见第一个名字是王大毛。
王大毛?翟顺发皱了皱眉,他在想,是自己企业里的职工?他有点不耐烦,索性将这张纸卷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去。
随后翟顺发回家了。然而第二天他来上班,一眼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张纸,正是昨夜看到的那份名单。第一个名字是王大毛。
“这到底是谁送来的?”翟顺发把秘书叫来,扬着这份名单追问他。秘书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这是份什么样的名单,是谁送来的。“你是秘书,干什么吃的?有没有看见谁进过我的办公室?”翟顺发火气冲天,朝着秘书发作。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来,里面传出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老总,不好了,出事了……”
翟顺发一愣:“出了什么事?”“电镀分厂里,有个人触电了……”“触电了?那快送医院嘛。”“可是……已经死了!”
“啊?……”翟顺发的脑袋里嗡地一下。虽然这一年来企业里已经死过人,但一听到这种汇报,还是十分惊愕。
他放下电话就要往外走,却又突然停住了。他看看秘书,神情镇静起来,挥了挥手说:“电镀分厂好像出了个事故,你和杨副总一起去看看吧。”秘书马上领会他的意思。
秘书走了。翟顺发盘算着这事该怎么办。如果是别人,听到死人两字,也许就惊慌失措,但翟顺发常对自己说,一个企业兴办起来,运转中发生些工伤事故,简直无可避免。现在他在考虑的是,怎么应付死者家属的纠缠,怎么争取尽可能少付赔偿款……
还没考虑停当,翟顺发就接到杨副总的电话汇报,死的是一个普通职工。
“老板,王大毛被电死了。我觉得,是不是该检查一下……”杨副总刚说到这里,就被翟顺发打断了:“没什么,老杨,事故总是难免的。接下来还得请你多费心,处理好这件事。”翟顺发说完就挂断电话。他告诫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一定要保持镇静,给下属一份坚定的精神支持,决不能因为出了一件事故,就心慌意乱了。他站起来,整理桌上的资料。然而突然间,一张纸飞了出来,飘落在地板上。他捡起来一看,立即像被火烫一样扔了出去。
是一份表格,第一格里是王大毛的名字。而其他都是空格。
王大毛?翟顺发想到了什么,他抓起电话,拨通杨副总,结果进一步证实,那个死去的职工就叫王大毛!
翟顺发无法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他,公司老板,莫名其妙地收到一份名单,上面第一个名字叫王大毛,而现在分厂里有个人出事故死了,那个人恰恰就叫王大毛!
是巧合,还是里面有什么玄机?翟顺发不相信有什么玄机,还是认为是巧合。他把那张印有王大毛名字的表格撕碎,用打火机点燃,烧成了灰。灰又倒进水池里,再放一通水冲掉。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办公桌前,给杨副总打电话,告诉他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老杨则汇报说,死者家属已经来过,他们没说什么就把王大毛的遗体接走了。“他们……没提要索赔?”“没有,他们什么话也没说。”
既然这样,那么这事就算过去了。翟顺发长舒一口气。他又给杨副总打电话,要他转告分厂主管,一切正常运转,不要受任何影响。“最近生产任务重,还是要狠抓进度啊!”说完他坐在沙发里,舒服地打起了盹。
然而,当他从沙发里站起来,回到办公桌前时,却猛地发现,桌上又有了一张纸,是一张表格,第一格是王大毛,王大毛的名字上打了个红叉叉。再下面的都是空格。
翟顺发惊呆了。王大毛名字上的红叉叉,像火一样在他眼中燃烧着。他赶紧叫来秘书,追问这个名单的来历。可是秘书根本不知怎么回事。翟顺发想了想,只好叮嘱秘书,以后要好好看住他办公室的门。他还是怀疑,那些名单是有人偷偷放在他办公桌上的。
这以后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名单出现。翟顺发也很快忘了此事。可是两个月以后的一天夜里,他正要下班,拉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门外过道上掉着一张纸,他随手捡起来一看,又是一份表格,第一格里是打了红叉的王大毛,第二格里多了一个名字:蒋小飞。
蒋小飞?那是谁呀?翟顺发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正想拨杨副总的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蒋小飞是谁,那边却正好打过来,杨副总气喘吁吁报告他,热轧车间出事了,一个叫蒋小飞的员工,被一根出炉的铁棍扎中了胸,当场死亡。
翟顺发手一松,手里的表格悠悠飘落。它落在地上,正面朝上,突然,翟顺发又发现,那个蒋小飞的名字上,已经打上了红叉。
翟顺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赶紧捡起表格揉作一团,扔下了楼窗。
他又疲又累,决定回家休息。可躺在床上,正要睡过去,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声传进耳中,好像空中飘落一页纸。他张开眼一看,果然是一张纸,在空中飘来飘去,上面似乎都是名字。他吓得叫了一声,连忙跳起来开亮了灯,却什么也没有,原来是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杨副总打来电话,说蒋小飞的家属把尸体接走了。跟王家一样,蒋家人也没说什么。翟顺发听了,没有像第一次那么高兴。隐隐的,他感觉到这些怪事还没有完。几天后的夜里,他刚要下班,秘书匆匆走进来,把一张纸交给他,说是在走廊里捡到的。翟顺发拿过来一看,又是一份表格名单,在王大毛和蒋小飞两个打红叉的名字下面,出现了第三个名字:杨富林。
杨富林就是杨副总。
翟顺发忙转身叫秘书,秘书已经出去了,他刚想追出去,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拿起听筒,从里面传出一阵嘶哑的嚎叫:“老总,不好了,杨副总出事了,杨副总完了……”“怎么啦?到底怎么啦?”翟顺发全身一震,像听到了一声惊雷。电话里的人告诉他,杨副总从办公室出来走在一条路上时,掉进了一口池子里……
原来,老杨去分厂常走的那条路边,有一口深池子,平时上面有盖板,不久前有人往池子里取过东西,挪开了盖板,却没有重新安放好,杨副总在夜里走过时,一脚踩空掉下去,头朝下撞到了池底……
翟顺发听着还没喘过气来,一眼看到,秘书送来的那份表格上,杨富林的名字也打上红叉叉了!那个红叉叉就像本来隐藏着,此时突然显了出来。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翟顺发再也镇静不了,他想亲自去老杨出事的现场看看,可是拉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翟顺发认识她,她的儿子姚建明,就是大发企业第一个工伤死去的人。站在面前的她,面容憔悴,手里拿着一页纸。
翟顺发显得很紧张,他看见那张纸上,似乎有名字。难道,又是一份名单吗?
果然,姚建明的妈妈告诉翟顺发,他在儿子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着一些名字,和一些奇怪的话。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决定把这张纸送来给翟老板看看。翟顺发接过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名单,确确实实是一份名单,跟翟顺发第一次看到的一模一样。上面是打印的表格,表格里全部是人的名单。第一个是王大毛,第二个是蒋小飞,第三个是杨富林。再看下去,翟顺发脑袋里嗡地一下,他发现了,翟顺发三个字,就排在杨富林后面。他刚想问姚建明妈妈几个问题,突然听到不远处响起轰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人们的惊呼声,哭喊声。翟顺发冲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塑胶分厂发生炸,一场大火正在熊熊燃烧。
“不好,出火灾了。”翟顺发扔下手里的纸,冲出办公楼,朝着塑胶分厂奔去。当他来到火场边时,从分厂长嘴里得知,里面有三十多名工人被困住了。翟顺发大喊一声:“救人要紧,快跟我来。”一头冲进了火里去了。
大火在身边肆意窜动,翟顺发正往前冲,却被一扇栅栏门挡住了,里面是一群工人,正在嚎天哭地。翟顺发没有钥匙,用力地拉门,门却纹丝未动。翟顺发急了,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这个老板是如此愚蠢,为什么要设置这道栅栏门呢?当初是为了防止工人上班时间随意进出,现在才知道犯了大错,让工人在大火面前无处逃生……焦急加上烟熏,翟顺发胸口发闷,耳边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渐渐远了,他终于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翟顺发醒了过来。他正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的秘书告诉他,是消防队及时赶到,扑灭了大火,翟顺发和那困在栅栏门中的三十多名职工,被及时从死神手中抢了出来。
翟顺发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在这天傍晚,姚建明的妈妈又来了,她把那张名单重新交给翟顺发。翟顺发这才发现,在这份名单的背后,写着这样一些字:电镀厂的电力系统不安全:电工王大毛;热轧厂出钢方式不正确:炉工蒋小飞;办公楼外有个池子:杨副总经常走过;塑胶厂火灾隐患重:梁玉良等三十多人;还有老总翟顺发:只抓生产必有祸……
读罢,翟顺发流了一身汗。他记起来,姚建明是个大学生,自从进入大发公司,曾多次提出过安全生产问题。但翟顺发看不惯这个人,把他打发到涂层厂去当工人,没多久就因为事故死去了。没想到这是个有心人,竟作了这样的分析研究。他的预测果然成了残酷的现实。
姚建明妈妈又说,她在发现这张名单后,曾几次拿着来交给翟顺发,每次到了他办公室外面,却找不到那份名单了,而且人也一阵阵不舒服,只好转身离开了。一回去才发现那张名单仍在家……翟顺发和她一核对,非常巧合,他的桌子上出现名单时,正是她来过公司以后。姚建明留下的这份奇怪的名单,竟然充满了神秘的魔力。
翟顺发出院后,来到姚建明的坟前,流着眼泪鞠了三躬。姚建明的名单和那些真切的事故,使翟顺发惊醒了,他知道要怎么办了。
12、第12篇
一如三年半前,突然一夜之间从天使变成魔女,让我和她爸有如一脚踏进噩梦空间,我们16岁的叛逆女儿不久前突然一夜之间来了个180度大回转,变回通情达理的可人样子,让我和她爸几乎晕头转向,一直在探讨是不是在白日做梦。
三年半了,女儿与我们相处的模式与民间那句“你说东他偏西,你叫打狗他却骂鸡”分毫不差,而我们经过日积月累的惊异、伤感、愤怒、焦虑、祈祷甚至悲壮之后,所能做的就剩无奈的等待了,反正我们早已习惯女儿不论说话还是做事,对我们都抱以或者冷脸或者对峙的基本状态。我们相信亲朋好友安慰我们所说,给出时间与宽容,孩子一定会回归!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突然降临。
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时间,女儿一如三年多来的既往,书不看题不做,安静时是她在玩手机,劲歌劲曲的噪音(在我和她爸听起来)充斥时是她在跳街舞。但是,我们敢怒不敢言。
那天早上,女儿常规地黑着一张脸进了校门,我常规地摇头叹息开车回家。9点钟刚过,她意外发来一条短信:妈,头涨,浑身红疹。奇痒,我难受!天啊,她因为生病吃了药弄的,医生说过,极少数人对那个药过敏,我女儿赶上了!我迅速上网,想先了解一下过敏的后果,看到“致命性”字样,我即刻下楼开上车,一边抓起电话(抱歉,非常情况下没顾得相关交通法规!),打给开药的医生请教应急处理的方法。他说马上给孩子吃一片脱敏药,然后到邻近的医院看医生。接着,电女儿班主任,说明孩子药物过敏,请他立刻带孩子去学校医务室。想了一下,又电老公,告诉他我去单位接他一起去处理个急事,我是害怕真有事……
接到女儿,小家伙露在外面的脸胳膊腿都不正常地红还微肿着,我们赶紧去医院。她常规地占后座,却突然把手伸了过来:“妈,老师让我吃这片药,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对不对,没敢吃。”“啊?是妈妈问过医生后请老师给你拿的药。赶快吃下去!”“哦!”咕咚咕咚,我们都听见女儿用矿泉水把药送下去的声音。
在医院急诊,我和老公楼上楼下跑来跑去一通忙活(医院的很多设置,患者只能如此,另题)后,终于可以带着女儿安稳地回家。知道大问题没有,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就湿透,但我心情顺畅。我跟老公叙述起事情的整个经过,然后问:“怎么样,我遇事冷静吧?”“我说你这个同志,怎么稍微做点好事就自卖自夸?你不要这么快就原形毕露好不好?”老公的话音语调充满轻松。“还说呢,你电话里的声都岔了音了,我见到你的时候总算知道怎么解释成语‘失魂落魄’了。看孩子一点小事把你吓得……”“呦,你能好到哪儿去啊?看到闺女身上红红的,你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当我没看到……”我们一路互相“奚落”着,女儿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们也习惯了她对我们不理不睬,常规如此。
平安无事,女儿大睡一下午(可能是脱敏药的作用)后,看着好人一个了,到晚上又常规地紧闭起她的房门。身体没问题了就应该去上学,第二天早上6点半钟,我跑到女儿房间门口。轻轻敲她的门:“到点了,起床!”然后我迅速转身准备跑开,因为常规地我会听到里面传来的不满断喝:“别敲了!叫什么叫!”但这时我却听见:“我穿衣服呢,马上就好。妈,你先吃早饭吧!”我一直到把饭吃完,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车开出车库,女儿突然开始跟我聊天:“妈,你说我多逗啊,老师昨天让我吃药,我居然不相信他……”“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可能是因为不习惯女儿主动和我聊什么,我莫名地插了她一句嘴。话一出口,我自己就后悔了,按照这几年的常规,女儿或者立刻住嘴,把眼睛一闭放倒坐椅往后一躺半个字都不再跟我说,或者就是高声斥责:“我说什么你没在听吗?!你懂不懂别人说话时乱插嘴很不礼貌?!我睡得不好,你能替我去上学吗……”这种情形一直令我伤心欲绝。但是,这次:“我睡得挺好的,今天上课保证能不睡觉……”一路上女儿有说有笑,我则一边听她讲,一边在想:这世界没出什么问题吧?
女儿就这样和我们重新亲近起来并且积极向上了,我和她爸都不大敢相信。但事实是,女儿从那天起回家后不再关上自己的房门,而且开始复习功课了!期末考试结束后,她还主动跟我们聊到考试的事,这原本在她上初二以来完全成为“雷区”。
周六,我送女儿去补习老师家,这是她主动要求的,因为这几年几乎一堂课都没听过,女儿想赶紧补一补落下太多的功课。临出门,她高声对她爸喊:“爸,我走了啊!我妈一会儿就回来,您今天晚上给我做个可乐鸡翅行吗?特想吃!”老公从书房出来,半天什么也没说,就傻傻地看着他闺女,门就要关上时,他突然招呼女儿:“你给我回来,先别走!”“怎么了,爸?”每天都是跟你老爸吼完才走,这几天都没跟我发脾气了,我怎么这么不习惯……”
13、第13篇
王局长怕拍照,这在单位里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王局长害怕拍照,倒不是因为他相貌丑陋,相反,他仪表堂堂,架着副金边眼镜,很上镜。王局长怕拍照,这让单位里负责宣传的周小雅很是为难。局里开展各种各样的活动,局长自然会亲临参加,做报告,发指示,周小雅忙着做文字记录的同时,每每捕捉到王局长一个潇洒的举动,正要抓拍下来,突然看到王局长向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周小雅心里一凛,赶紧停了下来。
14、第14篇
小明的妈妈提回一大桶泥鳅,准备第二天拿去集市上卖。小明悄悄地将几条泥鳅抓出来,准备放了,妈妈看见了,大声说:“小明,你要干什么?”小明飞快地抓着泥鳅向厨房里跑去,他想:只要我将泥鳅放进下水管道中,它们就可以逃生了。泥鳅很滑,掉到地上,不停地扭动,妈妈手忙脚乱地将落在地上的泥鳅捡起来,一边捡一边数落着小明。到了后来还声色俱厉地骂了起来。小明呆呆地站在那里,开始流下了眼泪。他记得以前妈妈是不会这样的,不过是几条泥鳅而已。
爸爸回来了,拿着一瓶啤酒回来,还买了一只鸭子,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不像以前回来就发无名火。妈妈也很高兴,迎上去,问:“大概噬票解套了。”爸爸乐呵呵地答:“解套了,解套了,真让人高兴。”讲完后,爸爸抱起小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小明也很高兴,对爸爸说:“放了那些泥鳅吧,他们很可怜的。”爸爸迟疑了一下,妈妈说:“不行,小明,爸爸妈妈还得指望着卖泥鳅挣点钱呢。”小明看着爸爸,爸爸不作声,小明哭了起来,他真的觉得那些泥鳅好可怜。爸爸连忙哄道:“别哭,别哭,那就放一条吧,讲好了,就放一条,不准耍赖。”妈妈也有点不忍:“好的,放一条,太多了咱家就没饭吃了。”小明笑了,他说:“太好了,我可以救一条泥鳅了,我可以救一条泥鳅了!”说完以后,小明在桶子里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一条额头上有一个红点的那条。妈妈说:“你下去将它放到屋子后面的池塘里吧。”才下楼,小明看见有些叔叔在修自来水管,一边修一边讲:“这些自来水管都快锈穿了,上面又没安排钱来换,让我们零零碎碎地修,真是麻烦……”小明心想:妈妈说过自来水是从河里来的,把泥鳅放进自来水管里,泥鳅就可以游回河里去啦。于是他趁那些叔叔不注意,偷偷将泥鳅放进了水管里。
回到家里,小明高高兴兴地上床睡了。睡到半夜,小明一翻身,醒来了,没有摸到爸爸,他就坐了起来,问:“爸爸,爸爸呢?”妈妈在一边迷迷糊糊地说:“大概上厕所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睡吧,别吵了。”小明就又睡了。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有人大叫:“不得了,有人跳楼了。”妈妈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向楼下冲去,小明也跟着跑下了楼。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小明挤过去一看,躺在路中间的是爸爸,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满头满脑都是血。小明妈妈扑在他身上不停地哭,小明顿时觉得好害怕,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爸爸,我要爸爸。”
爸爸死了。因为炒股亏得血本无归,他一时想不开,跳楼死了。有一天,小明和妈妈买了菜回来,有个骑摩托的男人拦住他们,讲爸爸欠他钱,是借了他的高利贷。妈妈说:“他欠你钱,让他还去。”那男人急了,大声嚷道:“他人都死了,怎么让他还,只是他还有一套房子,要拿来抵债。”妈妈讲:“那怎么行,房子是我母亲的,不然你上告去,这房子我们是不可能给你的!”那男人脸色立马就变了,拿出刀子,大声喝道:“不用上了,你不给我就砍断你儿子的手!”妈妈拉起小明就跑,那男人骑起摩托车追了上去,人怎么跑得过摩托?那男人很快追了上来,妈妈摔了一跤,将小明往前一推,喊道:“小明,快跑,快跑。”小明扭头看着妈妈,那摩托车向她驶了过去,小明吓得闭上了眼睛。突然,小明听到了一声惨叫,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妈妈站了起来,而那个男人被汽车撞得老远,一头撞在一根水泥柱上,看样子活不成了。妈妈说,有一条水柱忽然从街边的自来水管中里射了出来,击中了那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无法控制摩托车,车头一拐,竟驶向了急驶而来的汽车……
小明走过去,看见一条泥鳅在地上一扭一扭的。小明弯下腰看了看,头上有一点红的,正是自己放了的那条!他明白了:原来那条泥鳅在自来水管里钻来钻去,竟从一个快要锈穿的地方钻了出来,射出了水柱……
15、第15篇
丁四来深圳打工几年了,仍殊棍一条。老爸老妈经常在电话里唠叨说,村里谁谁谁都找着媳妇回来了,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该处个对象啦!丁四说快了快了,不就找个媳妇嘛,这里的漂亮姑娘一抓一大把哩。
确实,深圳的美女就是多,可为啥我丁四就找不上女朋友呢?丁四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原因就是自己胆子不大,脸皮不厚,见了美女不敢主动出击。所谓天上不会掉馅饼,美女也不会自动送上门啊。于是,丁四决定来一个彻底的转变,大胆、主动地去追求爱情。
说干就干,这天是星期日,丁四将自己收拾一番上了街,决意寻找一段浪漫情缘。没多久,看到了一位明眸皓齿、长发飘逸的美女!美女这个店里看看,那个摊上瞅瞅,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丁四想,自逛街的美女必定是名花无主了,今天绝不能让缘分再白白错过了!但毕竟不是情场老手,丁四跟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还是不敢贸然行事。这时,美女已经出了闹市区,进入另一条较偏僻的街道。丁四决定豁出去了,追上美女向她表白一番,反正这儿人不多,即使丢丑也当是练一回胆吧!
正要下手之际,丁四突然看见前方路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背着包,正焦躁地抽着闷烟,当美女走近时,他迎上来搭上话了。估计是问路,而美女显然是个热心人,耐心地作着回答。说了几句,那男子竟牵起美女的手,一齐往前走去。嗬,原来他们是一对儿呀……真是白忙活半天!丁四苦笑着摇摇头,转身正想离去,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美女突然抽手,返身朝这边奔来,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一头扎进了丁四的怀抱,喃喃地说;“快带我走吧……”
丁四几乎蒙了,这艳遇来得可不寻常啊!美女明明发觉自己跟踪她,应该警惕才对,怎么反而当着男友的面拥抱我,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圈套,对,一定是圈套!丁四立即警惕起来,肯定是她跟男友说了我跟踪她的事,所以她男友想用这办法来敲我一笔,作为对我“图谋不轨”的教训!想到此,丁四慌忙把美女往外推,但美女像蛇一样箍得他紧紧的,嘴里依然含混不清地说着“快,快带我走”。丁四抬头向她男友望去,只见他眼睛死盯着这边,最后一转身竟气冲冲地走了。哦,敢情是小两口闹别扭了,美女想故意气一气男友吧。但这个气法也够她男友受的,现在的女孩子呀,还真不好伺候!
丁四抱着个大美女站在街上,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他没法,只得叫了一辆出租车,抱着美女上了车。他想等美女气消了以后,自然会回到男友身边去的。司机回过头打趣一句:“热恋的感觉不错喔!”丁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美女却不说话,只是仍然搂着他。
丁四把美女带回自己的出租屋,想跟美女好好聊聊。可美女总是问一句才答一句,而且还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敢情这美女的脑子有些问题呀!难怪有人说,女人的美貌与智慧总是成反比的。丁四惋惜地摇摇头,下厨做饭去了。饭菜做好后,他招呼美女一起吃,他给美女夹菜,美女也不客气,不停地吃,一声不吭。
丁四最近买了个手机,有摄像功能的。吃完饭后,他拿起手机,想给美女照张相作为待机图片。美女非常配合地坐好,还微笑着露出一对迷人的小酒窝哩。
“唉,好端端的一位美女,可惜是个傻子。”丁四一边照一边低声嘀咕道,“要不,我就找个这样的女朋友,多好!”
“谁说我是傻子?你才是傻子呢!”美女蓦地开口道,听口气似乎一点儿也不像刚才那么傻了。
丁四瞪大了眼,敢情这……这美女跟我装傻呀?
“我怎么会在这里?”美女似乎有些懵懂地继续说,“噢……噢……我想起来了……是你,对,是你救了我!嗨,要不今天我可就惨了……”
美女说她叫秦菲菲,路遇的那男子根本不是她什么人,只是向她问路,就在她回答的时候,闻到男人呼出的烟雾后,不觉思维渐渐模糊……就在她陷入昏沉前的那一刻,脑海中猛地记起了前些天她一位女友被骗子用迷药迷醉后实施抢劫的遭遇及关于此类的诸多报道,她立即意识到了自己最危险的处境,当时她急迫的念头就是尽快找一个可以求救的人,再迟几秒她就将完全丧失思维任人控制……于是她拼尽全力,返身投向丁四的怀抱……直到刚才,她才算完全清醒过来。
听秦菲菲这么一说,丁四总算恍然大悟,不禁为秦菲菲捏了一把冷汗,但他却借机邀功请赏道:“那今天可多亏了我这位护花使者救你一驾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啦,”秦菲菲笑道,“说吧,今天你追踪本姑娘有何企图?”
丁四一怔,望着秦菲菲如花的笑脸,他只得硬起头皮把自己的那点心思老老实实地向她“交待”了。秦菲菲听着,脸微微一红,直笑丁四傻大个儿,但从她那迷离的眼神,丁四看得出,她并不讨厌自己。
最后,秦菲菲让丁四送她回家,还说改日请他吃饭以报相救之恩。丁四不禁心花怒放,他乐滋滋地想,这回艳遇恐怕是真的啦!
16、第16篇
钱老板是个精明的副食品批发商,因为太过聪明了,刚过四十岁,那颗充满智慧的胖头就成了一面会闪光的镜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钱老板的心情非常好,天天乐呵呵的,生意兴隆不说,还有个算卦先生说他年底要交桃花运。
钱老板太想交桃花运了,他早就嫌弃家里的那个黄脸婆了。时代在发展,钱包在鼓胀,黄脸婆已经跟不上形势了。钱老板早就想发展一个小蜜,可一直遇不上合适的机会。
这天,钱老板一开门,就发现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挂着一盏红红的许愿灯,可能是昨天晚上落下来的吧。钱老板嫌它挂在树上不好看,像个鸟巢一样,就搬过梯子把它取了下来。
取下来后,钱老板突然发现许愿灯的底座上还挂着一条散发着玫瑰香味的红布条,上面写着一句暧昧的话:我曾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如果你是个男人,想为自己的人生增加一段浪漫的回忆的话,就请到吉祥商店来,答案就在一箱画着鸳鸯图案的锅巴里。
钱老板看后大喜,跳着双脚说:“哈哈,我要交桃花运了。”
钱老板立刻穿上笔挺的西装,开着自己的私家车来到了吉祥商店。时值年关,吉祥商店里热闹非凡,前来采购年货的人摩肩接踵。钱老板挤到副食区,那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品,有方便面、火腿肠、小面包,当然也有锅巴。在成堆的锅巴中,钱老板果然发现了一箱画着鸳鸯图案的箱子,他抱着这箱锅巴气喘吁吁地来到柜台前,结过了账,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
在锅巴箱里,钱老板发现了一个明星般的美女照片,那女人可太美了,瀑布般的秀发披洒在肩头,红红的樱桃小嘴鲜艳欲滴,一双秋水似的大眼睛仿佛会勾人魂魄。钱老板看得都快要窒息了。怎么联系上这个漂亮的美女呢?光看照片可不给力啊!
钱老板端起锅巴箱,把里面的锅巴全倒在了地上,用双手使劲地拨弄着,最后终于在锅巴里发现还有一个喷着玫瑰香水的信笺,上面写着一行非常秀气的字:我曾许下一个愿,要和一个有爱心的男人来段一夜情,那男人是否已婚,是否丑陋,我全不介意,如果你能把商店里2号柜的食品送给郊区的孤儿院,就能向孤儿院的院长要到一张一夜情的门票。
信笺的最后还用红线圈了几个加粗的黑体字:非诚勿扰!
看来,想泡美女还得先投资。钱老板看了看2号柜里的食品,东西可真不少,合计着没有万儿八千的可能买不下来,可又一想,和这样的美女一夜情,花这么点钱绝对值。
话虽这么说,可钱老板还是觉得有些肉痛,他到副食区2号柜那里转了一圈后,突然发现这些食品都是即将过期的,他立刻找到吉祥商店的老板,说自己愿意全部买下,但要求降低价格,因为那些食品快要过期了。
吉祥商店的老板是个老头儿,他乐呵呵地说:“对不起,按说过期的食品应该降价处理,可今天早上有个不知名的美女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所有的食品都不许降价处理,想砍价的人都没有诚意,别想当她的男朋友。”
钱老板没招了,只得打电话雇了一辆大货车,然后把2号柜的食品全买下来搬到了车上,拉到了郊区孤儿院,把这些食品全发给了那里的小朋友。
孤儿院的院长握着钱老板的手,感激涕零地说:“我替孩子们谢谢您了,今天早上来了个老太婆,她说会有一个大善人来给孩子们送年货,我当初还以为她是瞎说,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啥?老太婆?”钱老板顿时心内一惊。
“是的,这是她给您的信,您看看。”
钱老板接过信一看,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只见信上写着:感谢你把这些即将过期的食品全买走了,这些食品都是你这奸商夹杂在好食品中批发给我的,我找你吵了好几次,你都不答应退货,我只好设了这么一个局。顺便说一声,那个美女照片是我从杂志上拍下来的……
17、第17篇
不可思议的是这得从姜太公说起,当年太公在渭水边上垂钓,用的是直钩,如果是弯钩,鱼儿没有选择,一不留神就给勾住了,钓鱼人自然就把你拎出了水深火热之外,至于以后的事不可计较太多,自然规律谁都不可抗拒,是死是活也无需计较太多,玛雅人的预言没准是真的,你一样会灰飞烟灭。问题的关键是直钩给予你选择的权利,你可以选择上钩,你当然也可以远远地看着,直到太公无功而返。
牟是第一个看上美女盈的,牟之所以看上盈,其原因有三:
第一, 盈容颜娇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二, 盈性格开朗,兼有才情,可以提拔;
第三, 盈丈夫阳痿,空守闺房,寂寞可乘。
牟先提拔盈当团总支书记,后升任工会主席,谁知盈完全不上钩,仍然在渭水中游啊,游啊。那个畅快劲儿你就别提了,宽阔的水域,自由自在的生活,也许有一天就游到黄河里去了……
牟可没有太公那样的耐性,撒了酒米,加上诱饵,岂能在渭水河边喝西北风度日?于是他抓起酒米又撒了一个窝子,把鱼竿挪到到新窝子里,看来古语说得好,你不能指望在一个歪脖子树上把自己吊死,这一条鱼不上钩,还有另一条鱼。杏就是上钩的另一条鱼,当然,杏不能跟盈相提并论,身材矮小、眼睛从不正面看东西、绝对不能算在“美女”之列,但是,杏也有杏的优势,年轻、温柔、性欲十足,牟作为一个基层领导并没有生死予夺生杀大权,牟本来希望钓到一条鲈鱼,可是鲈鱼不上钩,一条鲫鱼同样可以解馋,放上生姜,安庆豆瓣酱,胡椒粉,料酒,姜汁醋,葱花,小磨香油,能炖出一锅上好的鲜鱼汤。牟就是靠着这一锅鲜鱼汤幸福了很久很久……
牟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一直不断提拔杏,临退休时也没有忘了把杏扶上马再送一程,杏继任一把手以后,怎么看盈怎么不顺眼,凭着狐媚差一点就抢在头里,如果不是当初你自己一念之差没把握住机会,哪有如今我的现在?这种骚女人绝不能让她过好日子,重活脏活累活都一股脑儿堆在盈在身上。
盈没处讲理去,当初,牟虽然没有把盈钓上钩,自己毕竟是一个男子汉,不可跟女人太计较,同时,一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的女人,男人多少还有些敬畏心理,日子倒是不太难过。可是如今落在阴毒的女人手里,她能做的就不断抱怨,她跟那些男人们述说自己的苦难,自己的不幸遭遇,成为了新时代的祥林嫂。
在这个阴盛阳衰地方,那些畏畏缩缩的男人既不能帮她,也不说一两句安慰的话,最可气的是有的男人还冷嘲热讽地说:你把优势资源变成不良资产,你本来开头很好,中间两点也很突出,除了下面稍有不足,只要充实了就完美无缺了,如今是大趋势,你自己却不肯投身到的洪流中,你怨谁呢?其他一些邪的男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趁机意一把。您可能也喜欢:
18、第18篇
马二在副科长的位置上干了九年了。
除了人事科、财务科马二没干过,其它的科室,马二都溜达了一遍。
他经常自己调侃自己说:“大任将降临到我身上,需要我尽快熟悉全面工作。”
地球人都知道,中国人把日本人赶出去,才花了八年时间,可马二的“副科病”都九年了,还没看到丁点儿治好的迹象。
前不久,上级派人考察了马二的科长,估计提拔不成问题。机关里的干部议论着:马二的科长一提,马二“转正”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马二也是这样想的。
快提拔了的马二,那张不怎么英俊的脸上,总室满了笑意。
一日晚上,分管人事的赵副局长突然打电话给马二,要他与自己一起出席一个饭局。接了电话的马二高兴得差点晕过去了。这不,快提拔了,连领导都开始亲近自己了。这样想着,马二屁颠屁颠地很快就赶到了酒店。
酒桌上喝的是一个小厂没有牌子的内供酒,估计质量好不到哪里去。推杯换盏中,马二时刻提醒自己,与领导在一起,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席间,他很少说话,甚至很少举杯,他感觉自己的言谈举止都很得体,一副赵局随从的模样。他看着企业的几个老总向赵局频频举杯,那份敬重感,那份亲热劲,他不便也不忍站出来冲淡它。
那晚,赵局醉成一滩烂泥。清醒的马二把赵局安全地送回了家。
马二很得意:好在我没喝醉,否则,赵局就没人送他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时,赵局把马二叫到办公室,对马二说:“你灵活点不行?看到这么多人敬酒,也不帮我挡一挡。尽让我在外出洋相。”
马二头点得像鸡啄米,唯唯诺诺地退出赵局的办公室。
出了赵局办公室的马二,恨不得使劲扇自己几个耳光。但马二记住了赵局“别让领导在外出洋像”的这句话。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赵局再次带马二出席饭局。请客的是几个香港商人。豪华的包间,丰盛的海鲜,酒是两瓶法国路易十三。
马二从没见过这种酒,更不用说喝了。马二感觉这酒好喝,有种特殊的味道。像洒了法国香水的女人从身边滑过般。这刻,马二记起了赵局对他说的那句话,忙主动地提了路易十三,给除了赵局之外的其他人敬酒。
马二往自己的高脚杯里斟了满满的一杯,再给其他人倒上。
马二举起酒杯说:“我代表我们赵局长分别敬各位,各位随意,我干!”
一仰脖,满杯的洋酒就进了肚。在他一连串“各位随意,我干”的敬酒声中,两瓶路易十三很快就没了。
酒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只有赵局面带愠色。
马二想,我今天的表现,主动又积极,领导应该满意了。
席毕,马二打着酒嗝,摇晃着身体出了酒楼。
第二天上班时,马二又被赵局叫到办公室。
“昨天的酒,你一个人喝了。搞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赵局生气地说。
又错了?马二惊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赵局办公室的马二,这次惶恐得找不着方向了。不喝是自己的错,多喝了还是自己的错,难怪人家说领导难伺候的。
马二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没过多久,机关里开大会,宣布中层骨干调整名单,提拔的干部中,没有马二的名字。
19、第19篇
清末民初,直隶河间县的沙窝镇上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家境殷实,在乡下有几百亩田产,在县里还有两家商号,是有名的富户。王家的当家人名叫王崇勋,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经常做些修桥补路接济穷人的好事。
王崇勋时常骑着毛驴到县城里照看生意,或到各处田地看庄稼。那头毛驴跟他走得熟了,就认得了路,只要王崇勋带着它走到哪条路,那头毛驴就知道他要去哪里了,不用再赶。王崇勋有时喝了酒,在驴背上睡着了,毛驴也能带着他回家。王崇勋知道它有了灵性,更喜欢它了,到哪里都带着它。
这天,王崇勋又骑着毛驴到各庄村去看田。有块田在洼地,离官道很远,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此处,两旁都是别人家的田。他怕骑着毛驴踩到别人家的庄稼,就把毛驴拴在路边的树上,自己走进去看田。等他看完田出来的时候,发现毛驴不见了,地上有一片驴脚印,一看就是那毛驴不肯离去,被人强行拖走的。王崇勋即刻派家人到各村去找,但没有找到,最后他只好报了官。
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驴的消息。
王崇勋丢了毛驴,跟丢了魂儿似的。情急之下,他写了一则告示贴到县城的城门口,谁要是帮他找回毛驴,他愿出二十两白银酬谢,这可是买五头毛驴的价钱呀。告示贴出了两天,就有一个汉子牵着头毛驴找上门来了。王崇勋仔细一看,这头毛驴并不是他丢的那头,就对那汉子说这头不是,他不要。那汉子忽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请老爷救救小人吧!”
王崇勋忙扶起了他,细问端详。这汉子说他看到王老爷的寻驴启示后,一时财迷心窍,才想到了买头驴子来冒充。为了买到这头驴子,他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要是王老爷不肯收下这头驴子,他就只有寻根绳子上吊了。说着,他眼圈儿一红,竟流下泪来。王崇勋最看不得男人流眼泪,就让管家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买下了这头毛驴。
谁承想,王崇勋花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头毛驴的消息竟不胫而走。第二天,就有很多人牵着毛驴来到王家,怕他不肯收,都齐齐地跪在门前。王崇勋善心大发,明明知道这些驴不该收,但还是收下了。
王家的管家是个很细心的人,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劝王崇勋先不要收驴子了,他想办法探听到底细再做定夺,但王崇勋却说这些驴子都是村民们念着他的好才收来的,他哪能冷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呢?管家建议他把收购驴子的价格降到正常水平。王崇勋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听从了他的建议。但送驴子的人还是源源不断。
王家的驴子越来越多了,纵使他家大业大,也有些吃不消了。但王崇勋这人就是死脑筋,认准了不能让乡亲们吃亏,这可急坏了管家。能家跟着王家多少年了,处处为王家着想,他觉得这事有蹊跷,派出人去悄悄打听。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告诉他说,这些事儿都是城东的霍家暗中指使的。
那霍家也是河间县有名的大户人家,在县城里开着许多买卖,专门低价收购土特产品,再高价销到北平、天津。偏偏王家的铺子也做这些生意,王崇勋又是个善心人,不肯把收购价压那么低,霍家找他商量过,想一起压低价格,被王崇勋断然拒绝了,霍家就想挤垮他,占这些生意。霍家正没主意,偏巧王崇勋贴出了高价寻驴的告示,霍家趁机鼓动乡亲们到王家去送驴,想把王家整垮。
管家把这个信儿告诉王崇勋,王崇勋一时愣住了。要是真让霍家得逞了,那全县的老百姓就都要倒霉了。他转动眼珠儿想了想,很快拿定主意,忙让管家又写了几张告示,说王家已经没有钱再收驴子了,请乡亲们不要再给王家送驴。
告示贴出去以后,还真没人给王家送驴了。
王崇勋又派人到临县的牲口市场上扫听,看这些驴能卖多少钱。他要尽快卖掉驴回本儿,不然自家店铺没了周转资金,经营起来就困难了。
但王家收来的驴却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亡。管家赶紧跑到县城,请来著名的兽医林巧手。林巧手看了驴子的症状,又开了药。但驴吃下药,还是不见效,仍是不肯吃食,没过两天就死了。林巧手对王崇勋说:“这些驴子没得病,而是中了蛊,赶紧埋掉吧。”
王崇勋暗暗吃惊。他也听人说过,世间有些神奇的人,会些魔法,能给人下蛊,被下了蛊的人不得病,却会非常痛苦地死去。林巧手说他家的驴子让人下了蛊,越想越有道理。那些驴子都没有得病的症状,却不吃不喝,慢慢死去。他一时无计可施,只能眼看着驴子一头接一头地倒下。他让管家带着人把那些死驴都埋了,省得再祸害人。
晚上,王崇勋正在屋里唉声叹气,忽然,管家带进一个人来。王崇勋一看,是第一个来卖驴的汉子。那汉子给他行了一礼,然后告诉他,他家的驴并不是中了蛊,而是被霍家做了手脚。原来,他们送来的那些驴子,都是先从霍家低价买过来的。后来他听一个在霍家做活的伙计说,霍家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来的,给驴子闻黄鼠狼的屁,驴子就再也不吃东西了。霍家让伙计们逮来了很多黄鼠狼,拎着在驴子们鼻子底下转来转去,看到驴子不肯吃东西了才拉出来卖。汉子觉得霍家太缺德了,而王老爷对人又这么好,他才特意跑过来说一声。
王崇勋欲哭无泪。霍家为了整垮他,竟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现今连林巧手都没办法治好这些驴子,他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眼见着偌大的家业败在自己手里吗?他看汉子还站在一旁,忙让管家去给他取几两银子,表示谢意。汉子却摆手,说道:“我从您手里拿了银子,心生愧意。现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老爷成全。”王崇勋忙道:“你快说吧。”
那汉子说,他想跟王大老爷讨一块死驴肉,回家给孩子们炖着吃。王崇勋应了,让下人们赶紧到地里去,把那些死驴都挖出来,索性都分给乡亲们吧。那些驴都是刚死的,且又是饿死的,无病无灾,炖着吃了绝对没有问题。管家应了一声,带着人下去了。
乡下人穷,日子过得苦,连口粮都难以保证,哪里还吃得上肉呢?一听说王家要分肉,就都围过来。王家的管家心眼儿多,只抬几头驴子来分,余下的就先藏起来了。王家的伙计们也有几个月没吃到肉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解解馋。管家指挥着手下人把那几头驴子都分给了村里人,然后就带着手架锅烧柴,炖上驴肉。
村里人都知道这些驴子是被黄鼠狼的屁熏死的,炖肉的时候特别小心,尽可能地多找些佐料去味儿,特别是当地产的红枣和黄根,更是多放一些。过了一个多时辰,家家户户炖着的驴肉都熟了,香味儿飘出来,整个沙窝镇都被这香味儿笼罩了。微风一吹,这香气飘出了很远,连县城里都闻到了,很多人都馋得直吞口水,纷纷跑到街上,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询问这香味儿是从哪边来的。
还真有馋主儿,一直顺着香味儿找下来,结果就找到了沙窝镇,寻到了王家,非要花高价买驴肉吃。王管家一看这生财的道儿,赶紧报给了王崇勋。王崇勋眼珠儿一转,即刻有了主意,做起了炖驴肉的生意,后来看到有些性急的食客买到驴肉就想吃,但只吃驴肉又咸,他就白送两个火烧。食客为了方便,就掰开火烧,把驴肉塞到里面,夹着吃,又省事又香甜。他就把这招儿学来了,专门做驴肉火烧,一时客似云来。
王家更加兴盛了。
后来人们知道了霍家做的卑鄙事情,都不敢再跟他家来往,更不敢再跟他家做生意,霍家的生意逐渐衰败了。
后来,王家的驴肉火烧不仅做到了县里,还做到了天津、北京,很有名气。就是现在,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有很多驴肉火烧店,都打着河间驴肉的旗号。人们一提到河间,就先会想到河间的驴肉,只是他们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呢。
20、第20篇
道光皇帝派林则徐到广州担任两广总督,负责查禁鸦片烟。一些外国人早就听说林则徐对禁烟的态度很坚决,可是他上任后,并不风风火火地动手禁烟,一时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天,英国领事查理邀请林则徐赴宴,讨论怎样解决鸦片烟贩子的事。外国人表面上装得很老实,骨子里却支持烟贩子继续走私贩毒,态度十分傲慢。宴会快要结束,送上来最后一道点心,是甜食冰淇淋。林则徐望着冰淇淋冒着的气,以为一定很烫,便拿汤匙在玻璃杯里挑起一点,送到嘴边,张口吹了吹。这一下,顿时招来了在座外国人的哄堂大笑。有一个瘦得像丝瓜的外国人扮着鬼脸,当面对林则徐讽刺讥笑。林则徐受到侮辱,心中非常生气。他强压怒火,毫不介意地说:“端上来这道点心,外面像在冒热气,其实是冰冷冷的,今天我上了一次当。”
过些天,林则徐在总督府设宴,回请上次参加宴会的原班洋鬼子。宾主边吃边谈,继续讨论禁烟和查办烟贩子的问题。送上来的每道菜,都有一个十分典雅的名称,而且各有各的色、香、味。洋鬼子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狼吞虎咽,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以后,还有点不满足。那个长相像丝瓜的洋鬼子说:“中国大菜,好吃得没法儿说,只可惜少了一道甜食!”
“有!”林则徐笑容可掬地说:“上甜食!”侍从立刻端上来一盆像用藕粉调煮成的羹糊,看去平滑无光,黏糊稠腻。洋鬼子忙举起汤匙,忙不迭地舀着往嘴里倒。刹那间,只听得那些外国人“啊——啊——”嚷成一片。有的挥动着手,想伸进嘴巴去抓,有的按住了嘴巴,泪水直淌,一个个洋相十足,狼狈不堪。那盆淡淡的羹糊被舀开后,马上芳香四溢,热气腾腾。洋鬼子闻到香味,口水直淌,可是喉咙剧痛,想吃也不敢吃了。
林则徐若无其事地举起汤匙,敬洋鬼子每人一勺说:“这是我家乡福建的名点,叫槟榔芋泥。芋头的形状生得似椭圆形的槟榔,所以起了这个名称。这种甜食,外面看去冰冷,却是内里滚烫非凡,正好和似热实冷的冰淇淋相反,吃的时候性急不得,性急了就要烫喉(猴)!”
洋鬼子瞪圆了蓝眼珠,一个个真跟猴似的。这时,他们才知道林则徐不是个好对付的中国官员。
21、第21篇
在险峻的山上,住着一户人家,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家里有二个孩子,老大叫:胆小鬼,老二叫:机灵鬼。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飞来了一只小白鸽,它脚上绑着一张纸条,妈妈打开一看,纸上写着“母病重,速回”几个字。原来外公用飞鸽传书的方法让妈妈速速回家。
第二天早上,妈妈对大儿子说:“胆小鬼,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妈妈去看外婆,千万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夜深了,孩子们见妈妈还没有回来,就去睡觉了。这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老大急忙起床,问门外的人:“你是谁呀?”“我是外婆!”,听到“外婆”两个字,老大心想,外婆不是陌生人,我可以开门了。
老大伸手把门打开,外婆进来了,这时老二也起床了。“你怎么全身都是毛?”老二不解地问。“这是你妈妈怕我冷,给我的皮毛衣,我反着穿!”外婆回答。
老二听了,就上床睡觉了。可这一晚,老二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妈妈不是去外婆家了吗?他发现不对了,认为这个外婆是假冒的。便想出一些办法来惩治她。
那天晚上,老二想和外婆喝茶,在这之前,他设置了一连串的机关。在外婆的凳子上放了502胶水,在门前放了一大桶水,再趁她不注意时点燃她的尾巴。
外婆坐了下去,屁股就粘在凳子上了。不一会儿,尾巴又着火了。她赶紧跑,可身子粘住了起不来,只能抱着凳子跑。
外婆正准备往外跑,又被水桶弄倒了。她连滚带爬,好不容易跑了出去,扑通一声,又掉进了水井。
第二天,妈妈回来了,看见孩子安然无恙,高兴极了!大儿子低下头,十分惭愧,他保证以后再也不马虎了。
22、第22篇
那场大战是在镇西头金斗家新房盖成的酒席上。按规矩,盖房子的主人在新房收工的当天晚上请泥瓦匠们吃上一顿,酒管好饭管饱,算是对参加盖房子的每个人表示感谢。另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递上红包,就是把包工队的款子付清。
酒席一开始,大伙儿都看出了门道:刘财、黄二丙还有几个镇子上的酒仙都坐到一起了。最招人眼的是,几个酒仙坐的桌子上竟然还有王大旺!周围几桌上的人都没心思喝酒了:刘财、黄二丙、王大旺那桌子上的人酒量都在两斤以上,肯定有热闹看。
镇上公认的酒仙是刘财和黄二丙,都是两斤露点头,这俩人旗鼓相当,好多场合都较量过,大伙儿也都公认他们俩是平手。
王大旺能喝多少,谁也说不上来。他光棍一个,谁家来了客人都叫他作陪,因为谁也没见过他喝醉,陪客人不会出丑。王大旺自己也说自己没喝醉过,还说有一次刚喝过酒,一只蚊子趴在胳膊上叮了一口,那只蚊子光扑扇翅膀却再也飞不起来了,被血液里头的酒精灌醉了!酒量再大,直接醉倒一只蚊子确实有点夸张。可是镇上的剃头匠老李头说是真的,王大旺那次喝过酒到他的店里理头发,老李头亲眼看见一只大花脚蚊子趴在王大旺胳膊上扑扇着翅膀飞不起来。他和王大旺盯着蚊子笑了半天,后来王大旺伸手捏死了那只蚊子。
刘财和黄二丙最不服气的就是王大旺能把蚊子醉倒这个说法,当然也不服气王大旺说他自己没醉倒过那样狂妄的话。
凉菜上齐不到半根烟工夫,酒仙们的桌子上撤了小酒杯,换成了小汤碗,一小汤碗酒可是半斤左右!按说是个热闹场合,应该划划拳猜猜烟头火柴棒,可刘财、黄二丙、王大旺这桌子上平静得很,每个人只端起小碗碰一下,不出声地喝。
挨着的几张桌子上一开始还有人划拳,没叫喊几声全都停下来,睁着眼往这边看,大伙儿这才明白酒仙们的意思:划拳行酒令肯定有输有赢,有输有赢每个人喝的酒就会不均匀,几个人一起喝,喝的次数和喝的量都一样。
大伙儿都替王大旺担心:刘财和黄二丙从来没有和王大旺在一桌上喝过酒,今天两位大仙就是冲王大旺来的!主家金斗有眼力,酒仙们的桌旁早就放了三整箱没开封的高粱大曲。
热菜上一半的时候,除刘财、黄二丙和王大旺三个人外,桌上的其他几个酒仙早就把小汤碗口朝下扣在桌子上,挂出免战牌,静观三人最后决战。
王大旺又要了一只大碗一只馒头,开一瓶高粱大曲往碗里倒了大半瓶,慢慢掰碎了馒头泡进大碗里。又喝过两轮之后,王大旺端起大碗把酒泡馒头吃个干干净净。这时刘财说要上茅房,站起身刚走两步栽倒在地,黄二丙也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王大旺又叫主人金斗上了一碗鸡蛋面条,呼呼噜噜吃得头上冒了细汗。
大战之后,王大旺这个名字没人叫了,后来只要不知道酒神王老泡就是王大旺的人,肯定不是镇子上的。
王老泡怎么喝酒都喝不舒服,半斤白酒泡个馒头是每天的晚饭,没有这顿晚饭肯定睡不好觉。
现在王老泡忙起来了,左邻右舍再想请王老泡陪客人可得提前打招呼,打了招呼也未必能请得到:王老泡现在基本上固定在镇府大院子里陪客人了,听说镇府还给他发着工资,啥也不用干,只陪镇领导的客人喝酒。
前几天王老泡终于喝多了。
王老泡几十年了都没喝醉过,竟然在镇府喝醉了!大伙都挺纳闷:镇府啥样的人能有那么大酒量,把几十年不醉的王老泡喝翻?
扶着王老泡出镇府大门的是镇小学校长。镇上好多人都见到了王老泡第一次喝醉酒的样子——被小学校长搀扶着,边东倒西歪走路边孩子般嚷嚷着:今儿喝得最……高兴,娃子们那教室墙裂……裂缝好几年,总算能翻新……重盖了。啥狗屁,教育局长,非叫我吃酒泡方便面,我王老泡只吃酒泡……喝醉的王老泡不但前言不搭后语,还出酒了,吐了小学校长一身。
23、第23篇
“来五斤苹果。要这种。对,就是这种。”
为了掩饰慌慌的心情,减少卖苹果老太太的疑心,我故意把声音放的很高,拉得很长。
可当我把那张一百元的钞票递到卖苹果的老太太手里时,怀里还是像揣只小兔子一样怦怦跳个不停,生怕老太太看出什么来。
老太太把钱对准灯光,眯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又在币面上用粗糙的像干树枝一样的手指摸了摸,就把这张钞票放进了钱匣子。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过老太太找的钱,连数也不敢数就拎起装苹果的方便袋转身匆匆的离开了卖苹果老太太的小摊儿。
离开小摊后,我加快脚步急急的向街口走去。我不住的回头,心里一直在敲鼓,生怕卖苹果的老太太发现了追上来。
走到街口,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夜幕下昏暗的灯光里卖苹果的老太太正忙着给顾客称苹果。我心里暗自庆幸,急忙拐过街口小跑起来。
一直跑了几条街,已经离开那个卖苹果的小摊很远了,我还是不敢放松,喘着粗气一路小跑进了宾馆。
躺在宾馆的床上,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甚至还为自已的成功脸上挂了一阵笑意。
“嘿,哥们,我可不能吃这亏。我小精明怎么能吃这亏呢。”
我哼着小曲削了个苹果,打开电视机边愉快的吃着苹果边欣赏电视节目。
“各位观众,在这次《城市看点》节目里我们将用镜头带您去认识一位捡到一万元现金而拾金不昧的好青年……”
“傻帽儿!……”我调到了电视剧频道。
你说这次出差怎么这么倒霉,连我这么精明的人都被人给骗了。刚才下车时饿了,就到车站附近一个饭店吃饭。吃完饭付款的时候那个剃着光头、长着一幅笑面的饭店老板边收款边对我说:“哥们,我这有一张刚收到的辈儿新老人头(百元人民币)。这不快过年了吗,回家给孩子当压岁钱那来年的运气一定会辈儿好。我也没小孩儿,看你老哥是从北方来的吧,得,咱们也算是有缘分,这钱就换给你吧。”
我听了这话心气很顺,高兴。是这个理儿。也没多想就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和他换了。
可当我走出饭店时才返过味儿来,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就赶紧跑进车站附近的一家商店借验钞机试了一下这张百元钞票,只听验钞机里传来“假钞、假钞”的叫声。
我气冲冲的拿着那张假钞回到饭店找老板论理。老板一摸他的光头对我说:“哥们,我根本就不认抒。别在我这找事儿。”我气的不行,大声和他争吵起来。可老板却百般抵赖,就是不承认。气得我真要炸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强龙难压地头蛇。
我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呀!真缺德。”
这时天色不早了,我找了个地方住下。躺在宾馆的床,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我可不能吃这亏。我小精明怎么能吃这亏呢。对,我小精明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在哪摔倒了,我小精明就要在哪爬起来。”
“一百元钱就这样打水飘了?不行。”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
等太阳落下去了,我便出了宾馆。走了几条街,在离宾馆较远的一条小街上发现一个卖水果的老太太,于是借着小摊昏暗的灯光……
嘿嘿,我正在为自已的精明和成功暗自高兴,这时手机铃响了。是单位我们头儿,他说:让我明早就往单位赶,说单位有件急事非我回去才能处理。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宾馆前台结帐。可是当我把手伸进内衣口袋时像触电一样打了个哆嗦。
“天那,钱包哪去了?“
我从单位借的四千元出差经费在里边呢!
我急急的翻遍了全身,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钱包的影儿。只有属于我个人的一张一百元钞票和昨天卖苹果老太太找回来的八十元钱。
我匆匆的跑回宾馆房间,把每一个角落都找个遍,甚至连卫生间的坐便池后边都找了,也没见到一分钱。我呆若木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时,我想到了昨晚电视里主持人说的话:“各位观众,在这次《城市看点》节目里我们将用镜头带您去认识一位捡到一万元现金而拾金不昧的好青年……”
“他不是‘傻帽儿’ ……”我自言自语的说。
宾馆住一夜一百元宿费。我垂头丧气的把自已唯一的那张百元钞票递给了收银员。
“对不起,先生,能换一张钞票吗?”收银员把钞票在验钞机上走了一遍对我说。
“为什么要换?”
“先生,这是一张假钞。”
“什么?……”
我不相信,接过钞票,仔细看了看,摸了摸,又请收银员在验钞机上走了两遍。验钞机还是叫个不停。
原来,昨天晚上由于紧张我给卖苹果老太太的那张百元钞票不是这张假钞……
我只好打电话向单位救助。不久,单位打到我的银行卡里一千元钱。
回到单位我一脸的失落。一连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小李,有你的汇款和挂号信。”门卫刘大爷在单位大门口叫住了我。
“汇款?”
我摸着头不知这陌生人汇给我的四元钱是怎么回事。
打开了挂号信才恍然大悟。
信上说“你好:我是一个初中学生。那天你从我奶奶的小摊儿买苹果走后,我奶奶才发现你把钱包忘在了摊儿上了。幸亏你的钱包里有你的工作证,要不还真不好找你……”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像打翻了五味瓶……
24、第24篇
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哦,你的伤口没有什么危险。请放心!子弹只是射穿了你的胸部,可并没有击中要害。对了,顺便问一声,这是哪个蠢货开打的?”
“怎么会是‘蠢货’呢?”
“不是蠢货是什么?射击水平也太差了吧!你看看,难道有这样开的吗?他应该再稍微往高一点点,再稍微往左一点点……”
“事情非常简单,大夫!是这样的,前天深夜,我和我喜欢的女人刚,躺进被窝里,家里没有别人,除了那个女人。我一动不动,我发誓,我还没有摸她,突然,‘砰’!“啪’!不好!她丈夫回来了……”
“噢,我知道了,是她丈夫开的?”
“怎么会是他呢!你接着往下听。当时,我立刻从床上起来,顾不上穿衣服,飞身从阳台上跳下,我没有招谁惹谁呀,真的!我发誓!突然,‘砰’!‘啪’!你猜怎么那么巧,我正好摔到了片警那条宝贝狗的身上。”
“啊哈,原来是片警开的抢。”
“他?当然,他当时是开了,可是一也没打中我。当时,我爬起来,光着屁股就在大街上狂奔呀……我心想,我没招谁惹谁呀,真的,我发誓!可突然,‘砰’!‘啪’!我听见,好像背后有人在追赶我。我回头一看,一眼便认出,追我的人正是最近通缉的色情杀人狂。”
“难道是他冲你开的?”
“不是,这家伙追上我,只打算温柔地掐死我,还好,这时正巧来了一群‘摩托流氓’。他们开着摩托车疯狂地追赶我们,我和那个色情狂玩命地跑了三个街区……”
“那么说,是这群家伙开的抢喽?”
“得了吧,你!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孩子,他们在搞恶作剧,吓唬我们玩。可说真的,他们倒是真把那个杀人狂给轧死了。”
“那你说,到底是谁开的?”大夫有些忍无可忍了。
“您别着急,接着听我往下说呀。当时,我就跑呀,跑呀,真是罪过,我跑进了一家商店,我打算进去找一条裤衩先穿上,这样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也不雅观呀!突然,‘砰’!‘啪’!值班保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开了?”
“没有,他只是在还击。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背后钻出来一伙强盗。”
“哦,那是这伙强盗开的?”大夫舒了口气。
“不是,我趁乱跑出来,你说倒霉吧,正好碰到一个漂亮姑娘从高级宾馆走出来。您知道,当时我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她看到我,突然大叫一声,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手,冲着我,‘砰’!‘啪’!”
“打中了,还不止一次,可是,很遗憾,她的手射出的是瓦斯子弹,只起到麻痹神经作用。”
“那究竟是谁打中了你?”大夫举起手术刀,有点怒不可遏。
“别急,这就说到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清醒过来,天也快亮了。我蹒跚着回到家,回到老婆身边,是的,光着屁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眼让瓦斯熏得睁不开。我没打算招谁惹谁呀!可是,‘砰’!‘啪’!我老岳父看见我,二话不说,端起双筒猎……”
“打中啦?”
“是……”
“哎,总算打中了!”
“哪儿呀,是我老婆拿着一根木棍打在我的屁股上。”
“听着,病人,我要是你的话,早开自杀了。”大夫用手术刀点着病人的脑门,气愤地说。
“那您还怎么想,我这不是躺到您这儿了吗?”
25、第25篇
明朝嘉靖年间,江南泾县有一家丝绸铺,铺主姓杨,人称“杨掌柜”,富甲一方。杨掌柜有个儿子叫杨聪,自小聪明过人,杨掌柜一心指望他长大以后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庭。事与愿违的是,杨聪十六岁那年染上了博恶习,任杨掌柜怎么规劝、责骂也无济于事,读书习文之事自然随之荒废了下来。
杨聪十九岁那年,杨掌柜病倒了,并终于不治而逝。没有了父亲管束的杨聪,博起来更加没有节制,一年时间不到,就将他在家里所能找到的银两给输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天,手头没了银子的杨聪,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一张纸片,他仔细一看,顿时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一张当票。
当票是泾县城里的崔记当铺开出的,典当之人正是杨聪的父亲杨掌柜,而当票上没有写明所当之物为何种贵重物品,只写明那是一只上了锁的木箱,当票开出的日期是杨掌柜离世之前的第十天,而奇怪的是,当票之上并没有写明当银是多少。
杨聪知道,崔记当铺的崔掌柜,是父亲的一位相处了数十年时光的老朋友,父亲对他很是信任,所当之物肯定价值不菲,说不定还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呢!
杨聪立即赶到了崔记当铺,崔掌柜仔细看了看当票,让杨聪报出赎当的信物。杨聪不禁呆了:赎当不要当银,却索取信物,哪家当铺有这样的规矩?
见杨聪发愣,崔掌柜提醒道:“赎当的信物在《论语》里,你父亲来当那只木箱时,特意叮嘱过我,你只有说出那个信物,才能赎走那只木箱。”杨聪不禁又是一愣:一部《论语》,写下了多少的事与物,我哪里能够知道那信物指的是哪一件?想到这,他连声请求崔掌柜把那只木箱交给他,并提醒崔掌柜说,反正他的父亲已不在人世,还要啥赎当的信物?
崔掌柜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和你父亲交往多年,从来没有失信于对方,况且这是他临终前唯一叮嘱过我的事情,所以,我绝对要亲耳听你报出那个信物,才能将木箱移交给你。”
杨聪苦苦央求了半天,崔掌柜就是不肯松口,杨聪只得悻悻然回到家中。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杨聪忽然灵机一动:既然那信物就在《论语》中,我何不在那部书中找找看,说不定就撞上了大运,到那时,我不就可以个痛快淋漓了吗?
第二天一早,杨聪急匆匆地又赶到了崔记当铺,将自己揣摩出的信物,说给崔掌柜听了。崔掌柜却又摇了摇头:“不对,对不上啊……”杨聪只得回到家中,又翻起书来……
从此之后,隔三差五,杨聪就会去崔记当铺一趟,却又都失望而归,无奈的他常常对人感叹:“要找出那不知为何物的信物,才能赎当,这……这不成了死当嘛……”
转眼,日子过去了半年,这一天,崔掌柜忽然想起,杨聪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没来自己的当铺了,于是,他匆匆赶往杨家探望。
来到杨家,崔掌柜发现杨聪正坐在窗前,读着一本书,他伸头一看,正是《论语》,于是问道:“贤侄,琢磨出那件信物是啥了没有?”杨聪回答:“还没琢磨出,不过,我发现《论语》真是一部博大精深的好书,每次读,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崔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杨聪,发现他面黄肌瘦,显然,那是饱一餐饿一顿的结果。
崔掌柜来到街上,买了一些米、菜,然后送去杨家……从那天开始,每隔十天半个月,他都会派出伙计,买些米、菜送给杨聪。
两个月后的一天,崔掌柜再次来到杨家,发现杨聪正在读书,而那本书,却不是《论语》。在他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并有一篇刚写就的文章。
崔掌柜不由得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杨聪道:“你咋不看《论语》,而看起其他的书,还做起文章来了?”杨聪脸一红,道:“《论语》我还在看,我还想靠它赎出那只木箱呢!不过,因为常看《论语》,我感到读书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于是就读起了其他的书,并学着写起了文章……”
日子一晃过去了三年。这天,崔掌柜匆匆来到杨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布袋,塞到杨聪的手上。杨聪解开布袋一看,发现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百两之多,他不禁愣住了:“崔叔,你这是干啥?”却听崔掌柜道:“贤侄,这是你赶考的盘缠……”
原来,最近崔掌柜发现,杨聪一连几天都来到自己的当铺要赎当,他不免吃了一惊:杨聪早就戒了,和那些友断了来往,三年来,他只一心读书习文,几乎没有来崔记当铺赎过当,而现在,他如此急切地要赎当,莫不是又染上了瘾,想在赎当成功后,去场里痛痛快快地上一把?
经过一番打听,崔掌柜发现杨聪并没有染上瘾,而他之所以要赎当,那是因为今年是大比之年,杨聪想去赶考,因此便又打起了那只木箱的主意,想由此筹集赶考的盘缠。
知道了杨聪想赎当的原因,崔掌柜不禁喜出望外:老友的儿子想要赶考,真是天大的喜事!虽然杨聪仍然没能报出赎当的信物,不能赎当,但自己作为他父亲的老友,说什么也要帮他一把。于是,崔掌柜取了一百两银子,送到了杨家。
手捧那一百两银子,杨聪不禁红了双眼:“崔叔,这三年多来,承蒙您的照顾,不时送来米、菜,才让我能够安心读书习文,今天您又送来赶考的盘缠,这些债不知何日我才能够还上?”崔掌柜连忙出言安慰:“贤侄不必感怀,待日后你赎出那只木箱,还上这些债也就是了……”
半个月后,杨聪踏上了赶考之路。数月后,消息传来:杨聪金榜题名,中了探花!
朝廷任命杨聪为浙江桐庐县知县,上任前,杨聪特意回了一趟泾县,向崔掌柜辞行。临别之时,杨聪向崔掌柜深施一礼,以感谢他的关照之恩。崔掌柜想了想,然后跺跺脚道:“罢了罢了!我原本打算在你考取功名之后,就把那只木箱交还给你,但一想到你父亲当年定下的赎当的信物,我便觉得自己万万不能失信于他。贤侄,你安心去上任,等你揣摩出你父亲定下的信物究竟是何物时,那只木箱便可以完璧归赵了……”
杨聪在桐庐县知县任上,一干就是四年,在此期间,他省吃俭用,积攒下了一些银两,托人捎回了泾县,总算还上了当年欠下崔掌柜的赶考盘缠和米、菜钱。
四年后,杨聪升任宣州知府,他本想回到泾县探望崔掌柜,但上任伊始便遇上了一场百年不遇的水灾,大片大片的房屋、田地被洪水冲毁,百姓生活无着,他忙于四处赈灾,自然便将探望崔掌柜一事耽搁了下来。
26、第26篇
阳光真好,空气真好!
从那扇黑森森的大门出来,褚佳山长长地疏了一口气,他贪婪地呼吸着户外的空气,尽情地享受着新鲜的阳光。虽然从监狱出来,褚佳山只是保外就医,从理论上讲仍然没有人生自由,但是,他还是感到了自由自在。
一辆崭新的“霸道”停在路边,车旁站着六七个来接他的人,除了老婆孩子外,还有几个老部属。曾经的秘书小刘跑过来接过褚佳山手里的行李说:“褚书记快上车吧。”褚佳山先是一愣,然后摆了摆手说:“走走,走走,外边的阳光真好,空气真好!”于是,褚佳山在前,大家跟着车子也跟着,就那样默默地走着。
遥望高楼林立的城市,褚佳山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一年前,自己还是这座城市的书记,主宰着这里的一切。那时候褚佳山若是跺一脚,整个城市都会晃三晃。是那种呼风唤雨的快乐,众星捧月的风光,和无限的私欲膨胀,把褚佳山给活活棒杀的。那个丧失天良的开发商,只顾大把大把地挣钱,不顾施工质量,一栋新楼还没封顶就轰然倒塌,二十多个农民工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没了。收受了八百万的褚佳山,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别说是书记,连这座城市的公民都不是了。
一年的牢狱生活,使褚佳山养成了处的习惯。他渴望自由,但是又羞于见人,在干警面前甚至在其他人犯面前,褚佳山很是自卑,他害怕见到每一个人。每天一次的放风,瞅着快要收风的时候,他才像耗子似的钻出去,抬起头看一眼湛蓝的天空,看一眼灿烂的阳光,抢劫般地呼吸几口空气,便溜回号子。
褚佳山把大家打发了去,让他们在市区边上等着自己,一个人走在郊外的田野里,享受着来去自由的奢侈。这是一片蔬菜种植区,是自己任主管农业的副职时,负责开发出来的菜篮子工程。那时,他成天泡在这片土地上,泥一把水一把地干着,带着大家伙引进大棚技术,开发蔬菜新品种,干得真是红火,活的也特别踏实。他是多么地想回到过去,哪怕是做一个老农民,挽着裤腿扛着铁锹,沐浴在阳光下,呼吸着甜丝丝的气息,穿梭在绿汪汪的田野上。可是时光是不能倒流的,后悔药到哪儿去买?
一只小鸟唧唧喳喳地叫着,扑闪着翅膀落在了路边的柳树上,褚佳山站在树下,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小鸟的一举一动。那是只很一般的麻雀,脑袋小转转的,小腿儿细细的,脊梁泛着青灰,但是肚底的毛色却是暄腾腾地白,如刚打笼的馒头。站在树梢上的麻雀,不断地回过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优哉游哉,洋洋自得。褚佳山看得很认真,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小麻雀似乎知道树下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尽情地表演着。它梳理了一会儿羽毛,就从这个枝头跳到那个枝头,在那个枝头还没站稳,轻轻地一蹦又跃在了另一个枝头上。小麻雀很轻盈也很是调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瞅瞅这儿瞧瞧那儿,有时候还会把脑袋歪向一边,做着思考状。小麻雀在想什么呢?是想着来一个恶作剧,还是下一跳会摆出一个什么优美的姿势,还是准备扑闪着翅膀飞去呢?
其实在菜篮子工程实施前,这里的麻雀浑身上下都是黑的,褚佳山想起了那时的麻雀,也想起了一个笑话。这儿是城乡结合部,也是煤矿聚集地,人们包括麻雀们,那时候都生活在黑乎乎的空气中。当地人调侃说,生活在这里的女人们,晚上和自己的男人做了那种事,撒出的尿一周内都是黑色的。褚佳山笑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他被双规后第一次这样的开心。绿色可以化解一切,净化空气美化环境,同时可以过滤不愉快的心情。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心中充满绿意,让生机勃勃的绿挤走那个灰色的噩梦。
那只调皮的麻雀还是飞走了。翅膀一闪身子一纵,一闪一纵,向着蓝天朝着阳光灿烂的地方飞了去,当然它仍然没忘记快乐的唧唧喳喳。褚佳山一直目送着远去的小麻雀,雀儿一会向上一会儿向下,忽而左忽而右,仅仅十几秒的工夫,就在褚佳山的视线中变成了一个小球,继而成了一个黑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褚佳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麻雀黑点突然间就消失了,任他怎么搜寻,都毫无结果。褚佳山凝神屏息地望了一会儿天,大脑里的信息一下子就被格式化了,蓝天不见了阳光没有了,树木田野所有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都被滤掉了,四维空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呀,这不是褚书记,快快快到咱的大棚里坐坐。”一个戴着草帽的老汉,把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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