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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个中篇故事会在线阅读

2023-05-17 17:48 来源:学河网 点击:

100个中篇故事会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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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篇

夏日,一如既往的炎热。

而这天,对于孙斌来说,除了闷热还有一丝的不安与紧张。

这是一个看榜的日子,一个关于他未来道路的一天,自从中考之后,他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带来而已。而当这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又有些怕了,有一丝退缩,他怕他的分数对不起日夜辛劳着的母亲。自从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他就隐隐的感觉自己的成绩不会太好,有点考砸了,但是看见母亲盼望的眼光,他忍住了,没敢说。而在这漫长的暑假里,常常会遇到人询问他或是他母亲关于他这次考试考的怎么样的问题。

别人问他母亲,你家孩子这次考的怎么样啊,能不错吧?

他母亲总是回答,不错,不错,我家孩子平时也考的不错。回答的时候,就像他已经考上了一样。

别人问他,你拷的怎么样啊,能不能上一高啊?一高是孙斌所在地区最好的高中了。

他总是先呵呵的先起来,不知是谦虚的笑还是歉意的笑,然后说,不知道啊,这得榜出来的啦。

而这一天,终于是来了,躲也躲不过了。

早上,他睁开眼就听见母亲的大嗓门飘了过来,小懒蛋,起床了,一会儿还得看榜呢。这声音听起来是这样的愉快,这样的自信,顿时令他的不安感有些消失了,也许是太过担心了吧,哈哈,他笑了两声,然后将刚起床的困乏撇在一旁,高声回答着,唉,这就起来了。

吃过早饭后,娘俩出门了,目标孙斌的学校。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娘俩到了学校看榜的位置。但是看榜的人太多了,多数都是像孙斌家这样是孩子和母亲来的,也有全家老老少少都来的,人群挤在榜前分不清个数,呼啦啦的一大片,没凑上前的便在后边聊开了,谁家的孩子考的怎样,人家是怎样学的,补了哪些课,花了多少钱,谁家谁家的孩子学习可好了可惜发挥没发挥好,谁家谁家的孩子也没考上自己也不想念了,好像去学修车了什么的。孙斌就属于没挤上前那拨的,听见后面家长聊得热火朝天,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但还未及多想,母亲的声音再次飘了过来,斌啊,来,你这呢。

孙斌这才发现母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了人群,正探着个脑袋叫他呢,他见状,麻溜儿的过去了,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

果然是他的名字,文武——斌,年级也没错,六年三班,他反复确认两遍之后,才敢看后面的分数,4——5——8——5,打头的是4,458.5分比他预感的分数高了许多,他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杞人忧天了。

他的母亲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分数,连连夸他,不错,不错,我儿子错不料。

也许是母亲的声音比较大,引来了其他看榜人的注意,那个人叹了一声,说,这个分数可惜了!

孙斌娘俩的心里都是一惊,孙斌忙着找录取线,而他的母亲则对着那人问,怎么就可惜了,一高没希望了?

那人嘿嘿的笑了两声说,一高?入取分在510分左右呢。

母亲接着问,那其他高中呢?

那人回答,最底也是460分呢。而孙斌也在几经确认后,肯定了那个人的说法。

于是,他和他的母亲有些发蒙了,感觉天旋地转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动地方。

天上哩哩啦啦的下起了雨,地上的人们相继的打起了伞,路面上显现出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图案来,而在这图案下有着两张低落的脸。这两张脸就是孙斌和他的母亲。这雨下的及时,遮挡了娘俩的不安与忧虑,遮挡了别人好奇的问询或是无谓的关心,可以让他们静静的悄悄的在雨滴在雨伞的掩护下逃离。

孙斌家并不富裕,或者准确的说是贫穷。孙斌自打记事的时候起,就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不知是他的父母离婚了,还是他的父亲抛弃了他们娘俩,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父亲,总之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是母亲又当妈又当爸的把他拉大的,因此他对母亲即使敬重又有些许的害怕。

在上小学的时候,他曾无数时向他的母亲问关于他父亲的事,尤其是在看见别的小朋友的父亲在放学后来接他们的时候,他就更是想知道自己父亲的事。

他问,我的爸爸呢,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接?

他母亲回答,别人家是别人家,咱家就妈接你。

他有些莫名的委屈,为什么啊?

他母亲发起怒来,不知道。

他害怕了,哭了出来,从此他对“爸爸”这两个字耿耿于怀,再也不敢在他母亲面前随便提起,可是在他弱小的心灵里同时也埋下了对“爸爸”更深的向往,甚至于在潜意识中,把“爸爸”的形象设计的高于了日夜为他辛劳的母亲,终于,在某一天再次遭到同学欺负的时候,他想到了他这个幻想中的“爸爸”形象,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证,他对着欺负他的人大喊,你们等着,我去找我爸爸……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谁知有一个人却大笑着说,去啊,去啊,你有爸爸嘛?!这句话立刻引来了它想带来的效果,顿时一阵哄笑,这笑声刺耳无比。

孙斌逃开了,第一次在小朋友面前泪如雨下,他感到他的自尊受到史无前例的伤害,对于自己来说“爸爸”始终是个秘密,一个不能对人将的事,但是如今他为了自尊,为了尊严,他流着泪撒了一个笨拙的谎言说着,我会找我爸爸来的,你们等着。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他的自尊开口责问,责问他的母亲,我为什么没有爸爸?我要爸爸。

他誓足了勇气的,声音声嘶力竭,他不顾一切的向母亲问着关于父亲的情况。这次母亲意外的温柔,也许是他哭的关系,也许是他声嘶力竭的关系,她说,傻孩子,没有爸爸哪来的你。

他不满足,继续问,爸爸呢?

母亲也哭了,也成了泪人,一把抱过他,说着他不想知道的话,是妈妈让你委屈了,是妈妈不好,跟妈妈说说发生什么了,好嘛?

他被母亲的温柔融化了,扑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从他记事起头一次在母亲怀里如此的哭泣,很快他就睡着了,忘记了自己的委屈。

第二天,他照常上学,就像往常一样,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秘密,但是事情似乎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欺负他的人叫嚷着他昨天的事,围着他对着教室里的同学宣传,他没有爸爸,他没有爸爸,哈哈,他没有爸爸。声声刺耳,他逃离开教室,可是他们却笑得更欢的围了上来,没有人帮他。他再次落泪,但是是偷偷的,然后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回到教室,一如往常,上课前的教室依旧是那么安静,他特意看了看其他的同学,还好,他们还是平常的眼神,他安下心来。

后来,不知是成长,还是放弃了不必要的尊严,他总结出了一条,只要自己不在意,就无所谓秘密,那帮人就会因为无聊而提不起精神的。果然又过了几天,这件事才渐渐的过去,一切又都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是他却加深了对一个人的印象,这个人就是说出“你有爸爸嘛”的张闹。

他不知是庆幸认清了这个人,还是当初认错了这个人。这个叫张闹的母亲是孙斌母亲最好的姐妹也是最好的同事,一天,孙斌的母亲就带着孙斌到张闹家去了,也许是闲聊,也许是聊工作,谁知道呢,对于小孙斌来说,母亲带他去哪他就去哪。他看见了正在做作业的张闹,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同学,也许还有各自母亲的关系,很快俩人就聊了起来。

张闹是坐在床上写作业的,他躺了下来,然后在上面翻滚着,一会儿头朝东,一会儿头朝西,一会儿头朝南,嘻嘻哈哈的伴着讲解,我刚睡着的时候是这样,然后是这样,醒了就这样了,哈哈。对于孙斌来说,睡觉姿势这种事已经是“机密”的事了,是个人的秘密的事情了,他听张闹如此讲,他很开心,充满了对张闹的喜爱,然后也和他分享了自己睡觉时可能的姿势,然后俩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很快,母亲就带着他走了,但是他却觉得他交了一个朋友,尽管在学校在班级的时候,和他说话的时候很少,但是还是觉得很亲切。可是如今却是他点出他的另一个秘密,他总结着,嗯,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他的自尊心在那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至少在那个时候是的。

那天,他的母亲的确是去商谈工作的,他的母亲是名环卫清洁工,早出晚归,工资低待遇差,省吃俭用才勉强供孙斌上的学,很是辛苦,而恰巧,张闹的母亲有这样一个机会,到机关单位当清洁工,虽然也是清洁工,但胜资和待遇甚至于环境都有所提高,而工作量却有所降低。张闹的母亲也是清洁工,但是家里还有个男人,多少比孙斌家要强些,张闹的母亲于是让给了孙斌的母亲,又怕她不接受,说,你干吧,工作量少了,再干点别的,也宽裕些,我还有可能出国呢。

就这样,孙斌的母亲接受了这个邀请。

现实的问题摆在娘俩的面前,一路上除了雨点落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音之外没有多余的声音,到了家里还是一贯的沉默。

最后,还是孙斌的母亲先说话了,斌啊,念吧,不念可惜了,妈供得起。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乐观,但是孙斌还是惊了一下,不知是被母亲突然说话的声音惊着了,还是被母亲表现出来的乐观惊到了,他一时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沉默着。

母亲接着说,你不要考虑费用的问题,这些你都不用考虑,随你的意愿来,不过还是得上学有出息,你说现在让你去打工你能干嘛?让你去修车你能干嘛?我儿子这手都细粉,哪里是干活的手啊。

孙斌依旧没有回答,但是却明显的感受到了母亲的态度,其实对于自己来说,他有些不想念了,念不动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嗯,我要上学。他虽然知道打工修车什么的辛苦,但是要是真的不上学就得干这个,他也不是不能干这个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去上学,与其说是没敢顶着母亲的意思说,倒不如说是他绕不开自己的面子,自己所谓的尊严。不管怎样,对于他,没考上高中都是一种耻辱,一种对尊严的伤害。

孙斌的母亲是四处借了钱,才让他上了一所高中的,当他和母亲站在学校的验钞机前,看见一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快速的通过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冲动,更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一分五千元,他交的还是少的,在自主招生里也还是属于前几名的,当他知道他只不过是众多用钱买分人群里花钱较少那一拨,心里的那点自卑与自责也随之淡去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有一项回到以前的就是他依旧受着欺负。

孙斌长得白,而且文静,带上长发有如一个恬静的少女,所以常常就此戏弄他,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称呼这样戏弄,他发威,但是跑的也想个女孩,欺负他的人就更是起劲,笑的更是欢了,他们越是笑的欢,他就越是发威,越是发威,他们就越是笑的欢。但后来的后来,他跑起来也快了许多,也不再像女孩了,笑他的人改成了钦佩的笑,但是他心里的阴影却没能改变,变的弱小、脆弱而敏感。

也正是因为这种个性,他感到低人一等,客气的像是别人的奴仆。刚开始到得一个陌生的环境,谁也不认识谁,也无所谓谁欺负谁,但是却能分明的看见谁好说话些,就有人常托他接水啊,占座啊之类的事,渐渐的拓展到其他的领域,像是中午买个饭啊,向老师请个假啊什么的,有些无所不包了。这种包裹在客气行为下的霸道,他安然接受,虽然有时有着种种的抗拒,但是他自己总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被他无处不在的自尊心消融,帮个忙没什么的。

但是他也有强的一面。

强是一个相对的感念,自从遇到了比他瘦小的方天,他就感到了自己的强大。

也许是同样的遭遇,使他和方天靠的更近,但是有意无意总喜欢流露出强人一等以及一览众山小的姿态来,他被这种感觉陶醉了,原来欺负人是这么的好啊。

可是他并没有上瘾,因为很快,方天就与他发生了争持。起因很小,只是因为一副眼镜。

没错,是孙斌拿了方天的眼镜,要据为己有,但是方天竟出奇的从他的手里把那副眼镜又抢了回去。

他想到了报复,可同时奇迹般的又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他放弃了,不与他计较了。

当他决定不计较的时候,天空竟霍然开朗起来。

不过,不知道是上天对他抢方天眼镜的惩罚,还是上天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近视的问题,总之,在上晚自习的时候,他看黑板上的字竟觉得很是模糊,歪歪扭扭的,甚至于在白炽光的照射下,还会露出泛着光的嘲笑。他有些气愤,对着黑板上的嘲笑极力反抗,努力的使自己的脖子向前探去,像是一只吃着树叶的长颈鹿。

他的成绩不算差,在整个班架排在中间。有时想来也怪,他在中学时班硷就排在中间,可是入学考试的时候,竟差了一点五分,应该不算前的吧,那时候在班级也是后几名的,可是一段时间下来,他竟然又是在班级的中间了。当然有时也有突破,能进到前十名,可是稍纵即逝,很快又落会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莫名的,无论是他还是别人都已经把他定位在这个位置了。

按理说,上学时坐的位置是与分数和名次有关的,分数越往前,座位也就越靠前,名次越靠前,距离老师的位置就越近。不过也是有特例的,全班最最闹的、最最调皮的、最最能破坏纪律的往往在讲台的左侧或是右侧单坐一个小桌,但是孙斌就是另外一种特例,那就是成绩在班硷排名靠前,座位却坐在最后一排,混坐在一群纪律性差的学生中间。其实,这群学生未必就是纪律差的坏学生,“天高皇帝远”可能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天长日久,不知道是真的因为座位远的关系,还是因为灯光昏暗的关系,还是因为他本身学习精力不够的关系,总之,他的成绩呈现了明显的下滑,就连他的母亲也不得不对他过问了。

他的母亲问,斌啊,最近学的怎么样啊?

他答,厄,还行。

真问题来了,还行!?说实话,有什么困难,妈好帮你。

他讷讷的回答,嗯,坐的有点远,看不清。

他母亲的声调扬了起来,大嗓门子张开了,看不见杂不说!?跟老师说啊。

母亲的样子极了,至少对孙斌来说是这样的,也许是情绪激动的原因双眼圆睁,声调尖锐,孙斌突然听见母亲这么一说,竟呆呆的看着母亲,嘴唇微微的张开着,似要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母亲一把揽过他,把他拥入怀里,对他说,妈去跟你老师谈谈。

孙斌的母亲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决定了就会立刻去做,不会拖拉。这种性格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习惯,可能是后天的生活不得不养成的行事风格,也可能是与她的工作量有着些许的关系,总之,她是在班上请了一会儿假专程到孙斌的学校去和孙斌的老师谈论座位这个问题的。

很快,他就通过班主任找他的谈话知道了母亲的出现。

班主任说,孙斌,黑板你看不清嘛?

他犹豫了一下,说,嗯,有点模糊。

班主任是个女人,说,配个眼镜啊,我给你时间中午去配副眼镜吧。

他想到了母亲说的座位问题,脱口问道,不能往前串串嘛?

班主任忽的阴下了脸来,你也看见了,前面没有地方,你是要和谁串啊?你去和那个人说吧,说通了知会我一声就行,去吧。

孙斌并不傻,还是能听出这种反话的,站在班主任对面没说话。

班主任又柔和起来说道,你这个孩子挺好,但不要动不动就麻烦家长,就算在机关工作,调不了还是调不了。突然又严厉起来,自己都这么大了,做事前要先想一想,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然老麻烦别人。好了,中午去配个眼镜吧!

孙斌听见班主任说母亲在机关工作,起初还乐得自豪,连老师都知道母亲在机关工作了,看来自己没白宣传,但是听后面话的意思,他突然觉得是不是因为这机关工作,这座位才没调成的吧,顿时竟觉得这几个字是这么的刺耳。

他是有些虚荣的,在别人问及他的母亲是干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将在机关办公室做清洁工作省略到在机关办公室做工,然后在别人的肯定和赞扬中,带着满足的心情离开。现在想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可笑到班主任可能因为要避嫌的关系而没有给他调座。他一边这样肯定着自己的想法,一边点着头从班主任那里出了来。

路上,他有些责怪母亲多事,不该来学校一趟的,可随后他就想到了母亲为什么要来,他有些自责了,全怪自己的不争气。进到教室后,同学们的眼神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一种种讥笑的目光向他射来,仿佛都在向他质问,你的母亲真的是在机关工作嘛?他躲避着,用快速的步伐躲避质问的眼神。

在他配过眼镜之后的某一天,他看到一份这样的报道。

一个男人为了给儿子的座位往前调一调,竟不顾形象的到学校大闹一场,又砸玻璃又骂老师的,并且酒气熏天的喊着,自己是某某机关的领导,一股强权压人的味道,不过也没有效果,而且还被撤职了,落得个“一败涂地”。一时间,这个新闻成了学校里大热的话题,不少人对这个男人抱有同情,毕竟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了。

而孙斌则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成为焦点,没有成为人们讨论的对象。

时间如黑洞,吞噬着人们的精力、热情与最初的豪言壮志。

很快,孙斌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不甘,忘记了自己当时憋着的纳劲,在日复一日简单的生活中埋葬了自己,又重归于落寞。不过还好,无论怎样被时间吞噬,最初的习惯依旧存在,或者说,被时间吞噬的,只是他想在原本拥有的特质上额外要增加的东西。没错,他依旧回复了从前那个自己,喜欢呆在热闹的氛围里静静的看着,喜欢上课的时候偶尔看见窗外的蓝天白云,喜欢观察身边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和一颦一笑,然后消耗自己被无聊占据满满的时间。

他也不是白看,他也总结出了一丝规律,至少是一种有趣的现象吧。

他发现女孩们总是喜欢三一伙俩一串的聚在一起,一天到晚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而且常常是手拉着手腰挽着腰,感觉上真的是很亲热很亲密,他是羡慕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关系看起来这样的融洽,他有着隐隐的羡慕。可能也许是自己未曾拥有的关系吧,男人们至少是不兴这样的交友方式的,任谁看见两个手拉着手的男人,都要嗤之以鼻以为另类的,然而两个女孩手拉手之类的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没有人会对这两个女孩说,你们不应该这样。

他是一个能够感受到孤的人,在热闹的班会上也会感到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孤单的人。所以,每当看到女孩们聚在一起的场面就更外的温馨,更外的令他感到舒服,渐渐的他竟感觉自己渴望成为一个女孩,简单而充实,总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围绕着。相对的,他有些讨厌男孩们争强好胜的个性,他看见力的场面会惊心动魄。但是尽管如此,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个男孩,他的尊严,他的面子不允许他承认他内心的想法,他要守护着自己的尊严。

为此,他强迫自己与女孩拉开距离,但他有些忧伤的孤特质依旧成为部分敢爱敢恨女孩喜欢的方向。

他接到过班里一个女孩的情书,这个女孩在班里长得虽然不是太好看,但也是秀色可餐,耐人寻味。只见她在课间的时候,悄悄的将他约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快速的递给他一个信封。

她很直接,说,我观察你很久了,我喜汇,希望你也喜欢我?

他有些傻了,不知所措,接过她递给他的信封,只是傻站着。

她说,你要是喜欢我,就留下信封,要是不同意,你就扔掉吧。孙斌的身后就是一个垃圾桶。

孙斌拆开看了看,空无一字,然后又看了看她,依旧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是有些激动的,他常看见一对对情侣在校园里溜达,相互之间牵着手,他在那个时刻经常渴望自己能有这样的女孩陪伴,但是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了,他似乎事惯了,似乎是被冷落惯了,似乎只要同意她的请求,那么他将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 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失落的抢过他手上的信封,投到垃圾桶里,淡淡的说,我不想你这么为难。女孩走了,他依旧傻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当发现信封被丢掉的时候,他捡起信封向女孩跑去,可刚跑了两步,他就又放弃了。

就这样,他错过了。

可从此,他的眼光停留在那些个情侣身上,尤其是班硷的那几对情侣身上。这一行为,也不知道他是为了错失而惋惜,还是为了日后的再次获得而准备,还是对心灵一种新的告慰的方式。

没有方向的航行终归会迷路。

很快,高考到了,填报自愿也跟着开始了。

他依旧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会考多少分,不知道要去哪个城市,不知道报考那个学校,更主要的是不知道要学哪个专业,以后的就业方向是怎样的,他只是单纯的或者说机械的,在满足自己微薄的自尊面子的情况下进行选择。

一切都变了,又似乎一切又都没变。

2、第2篇

一个盲人乞丐戴着墨镜在街上行乞。一个醉汉走过来,觉得他可怜,就扔了一百元给他。

走了一段路,醉汉一回头,恰好看见那个盲人正对着太阳分辨那张百元大钞的真假。

醉汉过来一把夺回钱道:“你TMD不想活了,竟敢骗老子!”

盲人乞丐一脸委屈说:“大哥,真对不起啊,我是替一个朋友在这看一下。他是个瞎子,去上厕所了,其实我是个哑巴。”

“哦,是这样子啊,”于是醉汉扔下钱,又摇摇晃晃地走了……

3、第3篇

卓文君(约公元前179年以后前117年以后),西汉蜀郡临邛(今四川邛崃)人,大富商卓王孙的女儿。容貌秀丽,喜欢音乐;十七岁而寡。辞赋家司马相如落崎蜀时,文君毅然冲决封建罗网,与之自由结合。《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载有她的事迹。

司马相如原是汉景帝的弟弟梁孝王刘武的门客。梁孝王死后,司马相如回到老家成都,可是家境僻,无以为生。他一向跟临邛县令王吉很有交情,便到临邛县去作客,受到王吉的礼遇。

这天,王吉到卓王孙家赴宴,宾客来了上百人。到了午时,司马相如也应邀而至。在座的人均为他那潇洒的神采所倾倒。而当酒酣耳热之际,王吉捧琴至司马相如跟前:“闻君擅长琴技,请弹一曲,如何?”司马相如推辞了一番,便弹了两支曲子。这就是着名的琴曲《凤求凰》。众宾客只晓得弹得铮铮动听,又谁能解曲中深意!曲辞是: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

有艳淑女在此房,何缘交接为鸳鸯?

凤兮凤兮从我栖,得托孽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知者谁?知者是卓王孙之女文君!文君新寡,又素爱音乐。因而司马相如就借琴曲来倾述自己的爱慕之意。席间,文君听到了司马相如的琴声,偷偷地从门缝中看他,不由得为他的气派、风度和才情所吸引,产生了敬慕之情。宴毕,相如又通过文君的侍婢向她转达心意。当夜,卓文君私自跑到司马相如的旅舍,决心跟他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快马加鞭,赶回成都。然而他的家境穷困不堪,除了四面墙壁之外,简直一无所有。卓王孙得知文君跟司马相如私奔后,大为恼怒,说道:“文君太不成器,我不忍心杀死她,可是也别想得到我的一文钱!”

卓文君在成都住了一些时候,对司马相如说:“其实你只要跟我到临邛去,向我的同族兄弟们借些钱,我们就可以设法维持生活了。”司马相如听了她的话,便跟她一起到了临邛。他们把车马卖掉做本钱,开了一家酒店。卓文君挡路买酒,掌管店务;司马相如系着围裙,夹杂在伙计们中间洗涤杯盘瓦器。

卓王孙闻讯后,深以为耻,觉得没脸见人,就整天杜门不出。他的弟兄和长辈都劝他说:“你只有一子二女,又并不缺少钱财。如今文君已经委身于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一时不愿到外面去求官,虽然家境清寒,但毕竟是个人材;文君的终身总算有了依托。而且,他还是我们县令的贵客,你怎么可以叫他如此难堪呢?”卓王孙无可奈何,只得分给文君奴仆百人,铜钱百万,又把她出嫁时候的衣被财物一并送去。于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双双回到成都,过着富足的生活。

这就是有名的“文君夜奔”的故事。

4、第4篇

弟子:“老百姓不肯花钱拉动GDP怎么办?”

经济学家:“他们要住房不?”

弟子:“要啊!”

经济学家:“那就抬高房价好了!”

弟子:“可房价太高了,他们买不起怎么办?”

经济学家:“那他们要坐车不?”

弟子:“要啊!”

经济学家:“这不就得了,调高油价!”

弟子:“要是他们都不坐车,改骑车、步行了怎么办啊?”

经济学家:“那他们用不用天然气?”

弟子:“用啊!”

经济学家:“那就把天然气的价格涨上去!”

弟子:“如果他们用不起天然气,全都改用电磁炉怎么办?”

经济学家:“很好办,把电价涨上去!”

弟子:“如果他们连天然气和电都不用,改烧煤球炉怎么办?”

经济学家:“很好办,再把煤价涨上去!”

弟子:“要是他们改用柴火做饭怎么办?”

经济学家:“如果他们连煤都不用,那就考虑调高水价嘛,看他们喝不喝水!”

弟子:“要是他们向上甘岭的英雄学习,坚持不喝呢?”

经济学家:“不喝水他们就要脱水,脱水就要进医院,对不?”

弟子:“您的意思是?”

经济学家:“笨啊,还用我教你啊?把医疗费涨上去!”

弟子:“要是他们看不起病,宁可在家等死怎么办?”

经济学家:“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生命还是重要的。不过,办法还是有的—把火葬费和墓地价格提上去!”

弟子:……

5、第5篇

朱文晖是新闻系的高材生,他做梦都在想干一番大事业。大学毕业后,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去省电视台的机会,选择去市电视台打工,为的就是要进《打假曝光台》节目组。

《打假曝光台》是市电视台推出的一档纪实节目,主要通过暗访的形式,揭露在经济领域中存在的一些违法犯罪活动。节目播出后,社会反响很大,很快就成了招牌栏目。正因为此,朱文晖逢人就说,做电视能做到这样,才算干出一番事业来。

这个节目的策划人,是朱文晖的同门师兄况世杰。他在电视台工作的年头不多,就有多部作品获奖,现在又推出《打假曝光台》这个精品,名声是越来越大,所以他被破格提拔为新闻部主任。

师兄况世杰的成功,更激发了朱文晖的斗志。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找到况世杰,强烈要求进《打假曝光台》。况世杰对他微微一笑,说:“要进《打假曝光台》可不容易啊,你以为成功就这么简单?不过,看在同门师兄弟的分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找一个偷拍的线索吧,先试着做做看,要让大家觉得你是干这活儿的一块料,我才能说上话嘛。”

朱文晖很高兴地答应下来。没过几天,他就找到了一个好线索:某县某酱油公司在生产自己品牌酱油的同时,还涉嫌生产劣质酱油,尤其可恶的是,他们将这些劣质酱油贴上知名品牌的标签,变相恶性竞争,诋毁其他品牌声誉。

况世杰对这个线索很感兴趣,当即做了部署:立即暗访这家酱油公司!由他亲自出马假扮客商,朱文晖则扮演跟班的,并负责偷拍,还有一位司机在公司外面接应,如遇突发情况就及时报警。朱文晖心里乐开了花,并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次暗访任务完成好!

在线人的帮助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况世杰很快就签订了仿冒知名品牌酱油的订货合同,接着又提出要去生产车间看看的要求。酱油公司的销售主管起初犹豫不决,终于还是经不住况世杰的坚持,点头同意了。他边走边叮嘱:“看归看,不许问不该问的问题。”

他们来到生产车间,见里面正干得热火朝天,仿冒品堆得满地都是。况世杰给朱文晖使了一个眼色,朱文晖知道他是示意该开始偷拍了。销售主管指着那些仿冒品说:“这些都是别的客户订的货,怎么样?以后你跟我们合作的时间长了,就知道生意有多大油水。”

况世杰四处观望,不住地赞叹着。突然,他指着旁边一堆黑布隆冬的东西好奇地问道:“这些是什么?”销售主管一看慌了,赶忙将他们往外引,边走边责怪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该问的别问,不然老板怪罪下来谁也兜不住!”

况世杰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劣质的酱油是用人的头发混合着一些猪狗的毛发为原料制作的!这个公司太黑了!况世杰看了一眼朱文晖,朱文晖对他做了个完成的手势。

从酱油公司回来后,况世杰兴奋得直搓手,把朱文晖的肩膀拍了又拍,说:“你小子还真行,这线索不错,是笔大买卖!你就来我们组吧。”这正是朱文晖求之不得的。况世杰随即又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儿也有规矩,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不该问的千万别多嘴,懂吗?干一阵子后你就知道了,在我们组干,绝对要比在省台强。你只要记住一点,别犯有组织无纪律的错误就行!”朱文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算是正式加入了《打假曝光台》。

过了几天,况世杰给了朱文晖一张银行卡,说:“这是以后发奖金用的,你收好。”

朱文晖纳闷:“发奖金?发什么奖金?”

况世杰神秘地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以为在我们这里只拿那点死工资?那还不把人饿死?好好干吧。”朱文晖默默地收起了银行卡。

自打那次偷拍成功后,朱文晖就一直处在亢奋中,期待着偷拍酱油公司的节目能尽快播出,那一定会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自己也好尝尝成功的滋味。可是左等右等却没有半点消息,这可急坏了朱文晖。他偷偷跑去问总编室主任。主任很奇怪地看着他说:“你是《打假曝光台》的成员,难道会不知道你们组的节目根本不通过总编室审,只要况世杰和台长点头,就可以播出了,怎么反过来问我?”朱文晖就更奇怪了,没想到这《打假曝光台》居然由台长亲自把关。

朱文晖思来想去,不知道这次偷拍究竟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他又跑去问况世杰。况世杰显得有点不耐烦,说:“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该问的就别问,领导有领导的考虑。”

“但……”朱文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况世杰给堵了回来:“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里面有些复杂,不方便讲给你听,总之一句话,这次行动你表现得非常不错,台长也专门表扬了你。你放心吧,好处少不了你的。”

从况世杰办公室出来,朱文晖很泄气,如果节目真的不能播出,那不是白忙活了一场?想到自己头次上阵便无功而返,他非常郁闷。

这天,朱文晖又找到了一个新线索,他兴冲冲地跑到况世杰的办公室,却听见况世杰正在对电话里的人大发脾气:“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我不想再和你们讨价还价了,不行就拉倒,后果你们自负!”见朱文晖进来,况世杰挂了电话,仍是满脸怒气。

况世杰对朱文晖提供的新线索并不感兴趣,还没听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朱文晖很尴尬,正要起身出门,这时,一个漂亮的小姐走了进来,自我介绍说是酱油酿造公司的法律顾问。

况世杰一笑,说:“你们究竟唱的哪一出?刚才我还在和你们的曾总通电话,想不到你马上就到了。”

漂亮小姐也轻轻一笑:“况主任说笑了,我们哪敢在您面前唱戏啊?我是代表曾总来请您过去吃个便饭的。”说着,她看到了朱文晖,接着惊喜地叫起来,“朱文晖,是你啊!”朱文晖也认出了她——中学的同桌黄凤英。

黄凤英邀请朱文晖同况世杰一起赴宴,况世杰对美女的请求不便拒绝,便点头同意了,然后交代黄凤英先去外面车子里等,自己和朱文晖随后就到。

黄凤英出去后,况世杰严肃地对朱文晖说:“我有言在先,你要明白规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吐。这关系到全台的利益。”

况世杰看朱文晖表情紧张,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为什么我们偷拍酱油公司那个节目不播出了?这件事我也不瞒你,因为人家出钱了。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这么个道理。再说我们这也是为台里创收,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朱文晖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他愣愣地站着,一时缓不过神来。况世杰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刚从学校出来,社会上的事还要慢慢琢磨,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现在听我的没错。你不是认识这黄小姐吗?那就利用熟人关系,好好对他们说说,这次完全是因为我们俩据理力争,才得以将节目撤下不播出。剩下的你就不用多说了,我来办。”

在酒楼包间,酱油公司的曾总端着酒杯,敬了况世杰和朱文晖一杯又一杯,气氛十分融洽和谐。大家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个个喝得红光满面。

曾总说:“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了。放心,给台里的一百四十万广告费,明天我就让会计打到你们账上去。至于你们个人的酬劳嘛,我心里有数。”曾总递一个眼色,黄凤英拿出一个鼓鼓的大信封,曾总接过来,放在况世杰面前:“这是八万元,小意思啦,不成敬意。”

况世杰瞟一眼信封,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举起酒杯说:“曾总太见外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宣传的尽管来找我,都是自己人嘛。”大家端起酒一饮而尽。

回来的路上,况世杰兴致很高,跟朱文晖讲个不停。讲他们创办这个节目的艰辛,也讲他们从中能捞多少好处。最后,趁着酒兴,况世杰一把揪住朱文晖的衣领,红着眼睛说:“你说,你说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容易吗?要是……谁敢在我的节目组瞎捣蛋,我……我绝饶不了他!他……他也绝对在这里混不下去!当然,你……你不是这样的……”

第二天,朱文晖没来上班,况世杰也没在意,以为他办什么事去了。可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仍不见他的踪影,况世杰急了,这小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到底跑哪儿去了?

况世杰让人到处寻找,使劲儿打朱文晖电话,他的手机却总守着。况世杰没辙了,正要报警,台长却通知他去办公室一趟。

从台长办公室出来,况世杰气急败坏,又打朱文晖的电话,这次却一拨就通了。况世杰对朱文晖怒吼道:“你个兔崽子找死啊,居然敢出卖我!那天你在酒楼干了些什么?竟敢偷拍我,还拿到省电视台曝光……”况世杰声嘶力竭地痛骂了一阵后,接着“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这是遭了什么报应啊!靠偷拍起家的我,竟栽在你这个无名小子的身上!枉我这么信任你,完完全全把你当作是我们节目组的一分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节目组吗?”

朱文晖不紧不慢地在电话里说:“况世杰,我知道你会这样骂我。你问我对得起谁?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也对得起千千万万的消费者!不错,我是《打假曝光台》的一分子,但我忘了告诉你,我同时也是省台《特别调查》节目组的记者,这次专门卧底调查《打假曝光台》的情况,是因为省局的领导早就对你们的问题有所察觉了!”

6、第6篇

这天,沈家大院张灯结彩,沈家集的人都在议论一件大事:离家十几年的沈家三少爷要回来了。

提起沈家三少爷沈三福,那可是人人皆知的大画家,他的泼墨山水画气势磅礴、雄浑大气,十分受达官贵人的推崇。听说他随手一幅画在黑市上都能卖到一千块大洋,在省城的一次拍卖会上,有一幅作品竟然拍到了十万块大洋的天价……

但沈三福的两个哥哥──大福和二福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当年弟弟只顾闷着头在屋里画画,拜师和购买笔墨纸砚花费钱财无数,画却一张也卖不出去,他们哥儿俩没少在老父亲面前诉说弟弟的不是,老父亲一死更是在各自老婆的撺掇下与弟弟分了家。不但把弟弟净身出户赶出家门,还把弟弟的那箱画稿也扔在了大街上。孰不知那箱画稿若留到今日,保守估计也有十几万大洋,哥儿俩肠子都悔青了……

听说三弟出了名,哥儿俩便派了个能说会道之人给弟弟捎信,希望他回家看看。他们知道三弟随手涂上几笔,就抵得上自己一辈子的收入。三福很快便点头了,日子就定在今天。派去的人说,三少爷还答应送画给两个哥哥呢,这可真让他们既兴奋又忐忑。

让人着急的是,一家人从天刚蒙蒙亮盼到日落西山也没有盼来沈三福的影子。倒是快到掌灯时分,警察署长带了一帮警察登门了,身后还抬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伤号。大福二福一看之下吃了一惊,伤者正是三弟沈三福!警察署长核实了情况后告诉哥儿俩:沈三福路过一道山梁时遇上了土匪,随身所带财物被洗劫一空,自己也被土匪砍成重伤……

警察署长介绍完情况,又忙着领人捉拿土匪去了。大福二福忙招呼郎中给三弟治伤,几位郎中验看完伤症之后,都皱紧眉头连连叹气。

大福二福的老婆各自拉了一把自己的男人,提醒他们问问三弟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这话被沈三福听到了,他勉强挣扎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脖子一歪咽了气。

大福二福连忙伸手在三弟的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一幅匆忙折叠起来的画稿。令人注目的是,画稿的空白处用血写了个大大的“宝”字。难道这就是身为名画家的三弟留给他们的藏宝图吗?

草草将三弟埋到了沈家坟地,大福二福又急忙带着各自的老婆回到了沈家厅堂,他们要商量一下怎么处置三弟留下的唯一遗物。现在这幅画稿就摊放在一张八仙桌上,大伙儿围定了细细观看。

只见这画工笔细腻,线条柔和,只是折叠之处有些毛边破损,显然是有些年头了。这画画的是一个高大的门楼,大门的黑油漆油光瓦亮,门前一对石狮子威武雄壮。画的虽是门楼的远景,但还是能分辨出门楼上挂的大红灯笼上隐隐现出的“沈”字。老管家沈喜不由惊呼:“这不就是咱们沈家的门楼吗?”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这时,大福冲老婆使了个眼色,他老婆连忙清了清嗓子:“这幅画稿是三弟留给咱们沈家唯一的念想,大福是沈家长子,我看这画就让大福保管吧。”她的话刚说完,一旁的二福就涨红了脸:“嫂子此言不妥,三弟留下的东西,要保管也应该是我跟大哥一人一半!”

这话让大福老婆十分意外,她竟一时愣住了。二福媳妇连忙上前一步打圆场:“二福,你咋跟大哥大嫂斤斤计较呢?我看依了大嫂也行,只不过……”

大福一听有门儿,连忙问道:“只不过什么?”二福媳妇伸手一指画稿:“这画归你们可以,但三弟画的是咱们沈家的门楼,这门楼可得归我们二福!咱们两家一家得画,一家得物,咋样?”大福看看老婆,两人又低头寻思了半天,才总算是点头同意了。

回到自家屋里,二福冲老婆吼道:“你这人脑子缺根弦吗?老三的真迹本来就值钱,现在他一死更是价值连城,你怎么能把它拱手送人呢?”二福老婆把嘴凑到二福的耳边嘀咕了一阵,直听得二福眉开眼笑,搂住老婆狠狠亲了一口:“你可真是个女诸葛……”

二福老婆又说:“当初觉得你家家大业大,但分家之时总觉得财物少了许多。老爷子偏爱三福,是不是当年曾悄悄放了些财物藏在门楼下留给三福?要不然三福也不会在临死前,还不忘在那幅画上用血写个‘宝’字!既然是藏宝图,那门楼就一定是藏宝之处了!”

第二天,二福和老婆拿起锹镐在沈家门楼前砸了起来。整整拆了三天,木料、条石摆了一地,连门楼下的土都挖了条三尺深的沟,却一无所获。这下“女诸葛”和她的男人傻了眼。

这边大福和老婆脸上却乐开了花,看来还是自家聪明。可咨询了几个书画专家,大伙儿一致摇头,说这画稿一无沈三福的署名、二无印章,而且上面还用血写了字,血光属不祥,恐怕没有哪个买家会有兴趣……一番话说得大福气往上涌:好你个老三,临死还弄个破画稿搅得我和二福兄弟不和,一扬手就把画稿扔到了院子里。

这天半夜,谁也没有注意到,老管家沈喜悄悄出了屋,手拿白天在院子里捡回来的那张“藏宝图”,向门前的石桥走去。想当年沈三福被两个哥哥赶出家门无处安身,就在这石桥下的桥拱处暂时住下,自己还悄悄给他送过干粮呢!

沈喜坐在当年沈三福坐过的桥拱边抬头一望,记忆里,现在的角度、距离都跟画上画的门楼一般无二,看来手中这张“藏宝图”应该是三少爷在这桥拱下画成的!突然他灵机一动,拨开密密麻麻的杂草,伸手在桥拱下一阵乱摸,摸到一只小木箱,就着月光打开一看,竟然就是十余年前三少爷的一箱画稿!

沈喜背着这箱画稿来到三少爷的坟前,将画稿一卷卷搬出来堆在了地上。他知道三少爷未成名前的画稿,如今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当年,可怜的三少爷被哥哥嫂子赶出家门,在门前的桥拱下画下自家的门楼并带在身上,三少爷是多么留恋这个家呀,这个家就是沈三福心中的宝物!所以在身受重伤之后还蘸着自己的鲜血在那画稿上写了个“宝”字,只可惜两个哥哥利欲熏心,目光短浅,无法参透画稿……

沈喜左思右想,觉得这些画稿是三少爷早年的心血凝结,如果落入大福二福两位少爷之手,不多久就会变成一 堆白花花的银洋被挥霍一空。于是一咬牙,从袖中摸出火镰火石用力敲打几下,不多时那堆画稿便化作一堆火焰腾空而起,黑灰色的纸灰随风飞舞,像是一双双翅膀,向着它们的主人飞去。

7、第7篇

不知在多少年前,诸暨有个年轻人,名叫石娃。他既聪明又健壮,不但是种田能手,还是个手艺出众的石匠。每天早晚,他总是带着榔头、凿子,招呼村里的青年们一起,到山上去打凿岩石。不管春夏秋冬,不论风霜雨雪,一天也没有间断过。慢慢地他把村边的山头都有变得玲珑俊秀,景色特别美丽。

石娃住的村子里,有个姑娘名叫花妹。花长得像一朵刚开放的牡丹。她心灵手巧,绣花绣得好极了,没有一个姑娘能赶上她的,每天,花妹和村里的姑娘们一道,坐在窗口绣花,绣呀绣呀,她们把所有美丽的花朵都绣在锦上,再把这些美丽的锦绣做成衣裳穿,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花妹还会唱歌,只要她开口一唱,花儿就会开放,鸟儿就会飞舞,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有会欢笑。石娃在山上凿石头,听到她的歌声,颈头更大了。

石娃爱着花妹,花妹喜欢石娃,他俩有一个共同的心愿;一定要等到石娃把山上的石头都凿完。等到花妹把四季的花朵都绣完,到这时候,他俩才成亲。全村人都喜欢花妹和石娃,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好日子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石娃凿完最后一块石头,花妹也绣完最后一根丝线,他俩双双跑到村外的小溪边。花妹撒开自己的辫子,让清清的泉水冲洗着长发。花妹的长发浸在水中,溪水就打起漩涡来了,“哗啦,哗啦”不住地欢笑;溪边的那棵桃树,见了美丽的花妹,便在树顶上开出一朵特别鲜艳的桃花来。石娃攀上去,摘下桃花,插在花妹第一次挽起的发卷上。月亮当空照,星星眨眼笑,天上的仙女们一个个都探头张望,谁不羡慕这人间的这一对呀!

站在云头的雷神也看见了;石娃和花妹是那么快活,那么亲密。他越看越眼红,恨恨地想:人间竟有人比我活得快活,那可不成,这样美丽的姑娘应该是属于我的呀!于是他抹了一下黑脸,变成一个粗大的黑脸汉,到地下来了。(民间故事)

花妹打扮好了,和石娃双双地回到村里来,村里人把他俩拥上最美丽的一座小山上,在那里,大家已经给他们盖好了一座新房。全村的男女老少,在山上欢天喜地过了一夜,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渐渐散了回去。

客人散尽了,石娃和花妹正想进屋去,突然,月亮不见了,乌云压住头顶,只听得从远处滚来一阵可怕的声音,雷神在山头上出现了,雷神嘻皮笑脸地去拉花妹,说道:“美人儿,随我到天上去吧,”花妹又急又气,一伸手“噼啪”打了两记耳光。石娃赶过来。一膀子把他撞得老远。雷神挨了打,怎肯罢休!他眼珠子一转,就是两道闪电,嘴巴一张,就是一声响雷;他袍袖一挥,狂风刮来了,雨落下来了。闪电刺得人眼花,响雷震和人耳聋,狂风刮得人站不住脚,雨打的人抬不起头。花妹和石娃紧紧依偎着,誓死也不分离!雷神用手在石娃和花妹中间一劈,“忽”地一道青光闪过,山头劈成两半;雷神以吹了一口气,花妹站着的这一半山头,立刻就飞将起来。石娃机灵地纵身一跳,攀住这半边山头上树藤。飞呀,飞呀,愈飞愈快,愈飞愈高。石娃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响,渐渐地,他的头晕了,眼花了,他的双手不知不觉变成了两只翅膀,再也攀不住了。他就用牙紧紧地咬着树藤不放;可是,他的嘴巴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尖,越来越硬……最后,这半边山头飞到了杭州灵隐的上空,“轰隆”一声落到地面上,把石娃震得昏晕过去了。

石娃清醒过来,看看自己已变成了一只长嘴巴的鸟儿,觉得很伤心。这时,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一阵歌声,多熟悉的歌声呀!于是,他就展翅飞到山头上,朝四周看看:山上的石刻是自己领头雕的,山上的树木是自己领头栽的,他下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从他的家乡飞来的那半边山头呀!他把耳朵贴在岩石上听听,歌声更清晰了,再厚的岩壁也隔不断花妹的歌声呀,花妹一定在这山头底下!石娃听好了一个位置,便在岩石上啄起来,啄了一天,又啄一天,啄得岩石直冒火星。

花娃正在唱歌,忽然隐隐地听到头顶上有“笃,笃”的声音,他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一点也不错!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响亮,这一定是石娃在凿石头!花妹高兴极啦!就拔下头上的银钗,对着洞顶发出声响的地方挖起来,他要让石娃少费一点力气,早点把岩石凿穿。这样,石娃上山顶上啄,花妹在山洞里挖,石娃尖喙啄破了,花妹的银钗也磨得只剩短短的一截了。过了不知多少时候,石娃一啄啄到一支银钗,岩石终于啄通啦!一线和煦的阳光射进黑洞,石娃从来这一线缝隙飞进洞里去,在花妹的身边飞了三圈,花妹立刻也变成一只美丽的鸟儿,双双迎着太阳,向天空飞去。

飞呀,飞呀,石娃和花妹冲破蓝天,穿过白云,一直飞到天上。他们找到了雷神,一齐拍拍翅膀冲过去,“笃,笃”两声,把雷神两只铜铃眼都啄瞎了。从此以后,雷神成了个瞎子,只能在天上吼叫,再也不敢到地下来为非作歹了。

至今诸暨城外还有一座“半边山”;从那里飞走的另外半座山,就是现在杭州灵隐寺的“飞来峰”。飞来峰上有个小孔叫“一线天”,那就是当年石娃把花妹救出来的地方。

8、第8篇

老王最近很烦,不为别的,就是老是和儿女们闹别扭,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们就有一种火冒三丈的感觉,自己已经退休在家里了,除了养养花,种种草,就到公园里拉二胡,这是他唯一的爱好,二胡是他的命根子,可是最近拉出的曲子怎么找不准音节了呢?老王自己明白,心情不好所致。

其实儿女们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可他就是觉得别扭,老王没有自己的亲骨肉,连孩子们都是现在的老婆带来的,过去讲成份,把老王的大好年华白白的葬送了,只好娶了个带两个孩子的女人做老婆,虽然都管老王叫爸爸,怎么听怎么别扭,即使答应了也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毕竟不是亲生的,他就爱钻个牛角尖。

你看这些孩子们的嘴甜甜的,可能都是冲他的退休金叫的爸爸,我才不上当呢,原来自己的钱就自己花,现在一下子来了娘三个,还不吃了我呀,我得多留心,留心的地方太多了。慢慢的老王积郁成疾,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起不了床了,身子酸酸的,浑身哆嗦,有钱也花不出去了,还是交给他们吧,老王心里这么想,第一次主动地拿出了100元,(虽然自己还有好几万,可不能都交出来,) 交给了每天伺候他的老婆,老婆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这钱收了起来,现在是高消费的社会,其实100元根本就买不了什么,在老王生病期间所有的补品都是街坊四邻们送来的,自己一分钱都不用花,而且这些营养品老王一点都不给孩子们吃,他们吃的日子在后边呢,老王就这么想事。

孩子们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问老王:“爸爸,您觉得好一些了吗,想吃什么呀,我给您去做?”“不用,你们巴不得我早死呢,我知道。”孩子们一听老王说这话,眼泪都急出来了,“你妈呢,干嘛去了,是不是拿着我的100元自己上外面买好吃的去了?”“不知道,我妈一大早就出门了,交代我们好好的伺候您,需要什么您告诉我们。”“你闽一边去,我才不用你们伺候呢."l老王拼劲最后的力气对孩子们嚷."爸爸,您不要这样行吗,我告诉您我妈干什么去了,"大一些的孩子说,“我妈卖血去了,为了给您看病,我妈已经卖了好几次了,我也去了,可是他们说我的太小,不给我抽,爸爸,您知道吗,您吃的那些营养品都是我妈卖血换来了的,根本就没人来看您,您平时谁都不爱理,您说,谁会来看您啊”。“什么”老王怔住了,一切都明白了,我说呢,她怎么有的时候老是精神恍惚的,我以为是不爱管我了呢,老王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快把你妈找回家,爸爸有钱呀,爸爸有好多的钱。”老王哆嗦着站了起来,“我给你们去拿”。“老王,你受苦了。”老王的老婆这时候也正好回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老王,是我们娘三个拖累你了,让你受苦了。”“不是,是我的错,原来我一直对你们不信任,其实有原因的,我也上过别的女人当呀,所以我随时对你们提高警惕,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让你们娘三个受苦了,从明天起,不,从现在,我把钱交给你保管,你们爱吃什么就买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让你们跟着我吃苦受累呀。”“爸爸,我们都是您的亲身骨肉,都是您的好儿女。”

一个月以后,在公园里里,又传来老王拉二胡一板一眼的清音。

9、第9篇

房子开始摇晃的时候,侯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可是这种错觉却越来越强烈。直到有人大叫:“地震了!”侯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号子里的人一齐涌向门边,可是大铁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无路可逃。

只有侯进没有动,他的心里闪过一丝恐慌,但随即却又坦然了。震吧!震吧!反正自己也活不了,还省得到时要挨子。

侯进的死刑裁定书是一个月前下来的,案件正在高院复审,等终审裁定一下来,就将押赴刑场。

一阵天摇地动,侯进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世界仿佛就安静了下来。侯进睁开了眼,一片漆黑,用手摸摸四周,全是硬邦邦的水泥块。再摸摸自己,胳膊、腿还都在。侯进推了推身边的水泥块,纹丝不动,试图叫一声,可刚张开嘴,逼仄的空间里,灰尘呛得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忙活了一阵后,侯进彻底绝望了,看来自己不用挨子了,可这种死法却更让人难受。黑暗中的侯进胡思乱想起来,第一个让他想起的是娘。

娘把自己拉扯大,一天福也没享,自己就因为杀了不付工钱的工头进了班房。一想起老娘,侯进心就痛得厉害,恨不得立即就能死去,以免在剩下的日子还要拖累她老人家。

侯进在看守所里,老娘每个星期都要来看一趟,见不到面,但每次都会交些钱给田大元转到他的账上。

有一次,侯进在号子里心情不顺打了人,田大元给了他一顿电棒后,生气地骂:“你小子还是不是人?都这样了还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对得起你可怜的老娘吗?你知道她每次给你送来的钱是什么样子的吗?全都是零头票子,那一块一毛的可全是她外面要饭要来的!”

侯进本来剩着头对着田大元,但那一刻,眼泪就没出息地淌了出来,他像狼一样对着田大元吼道:“所长,你拿毙了我吧!”

田大元当然不会掏毙了侯进,反而叮嘱其他犯人一定要好好看着,防止他想不开自杀。

田大元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侯进的心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可是,如果田大元被压在废墟下,一定会有人救他们,而自己这帮罪犯,说难听点,都是人渣,灭都来不及灭,谁还会有心情来救呢?

侯进慢慢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听到头顶有声响,出于求生的本能,就开始大声地呼救起来。上面的人终于听到了侯进的呼救,应了声,竟是田大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侯进终于从田大元掏开的一个猫洞里钻出身,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没死。不但没死,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一股自由的味道,四面的墙壁不见了,铁门铁窗不见了,高墙电网也不见了。

田大元就站在侯进面前,整个手掌一片暗红,上面满是鲜血和着泥土,看来是徒手将侯进扒出来的,但他看着灰头土脸的侯进还是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不找出你我不甘心啊。”

侯进看着有些高兴的田大元说:“所长,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救了我也没什么意思。”田大元瞪了侯进一眼,拉着他就走:“这儿还不安全,可能还有泥石流,快和我一起转移。”

路上,侯进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埋在地下一天一夜了。地震的当天,幸免于难的田大元不但没逃,反而找来附近武警中队的战士帮忙抢救,因为看守所是平房,所以很快就挖出了在押人员,有死有伤,只是点来点去还是少了侯进。当时来不及再找,就先将全体在押犯转移到了安全地带。第二天,田大元不死心,不顾大伙儿的阻拦又一个人回来找。果然,还真找着了。地震时,所有的人都是挤在铁门边,谁也没想到,侯进会偎在后面的角落里。

因为地震,已经没有路了。田大元搀着侯进,两个人手脚并用,摸爬着翻越一座又一座小山式的瓦砾废墟。侯进和田大元谁也没再说话,侯进的心里却活泛起来,看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情景,如果自己能逃走,不但不用挨子,而且说不定还重新自由了。

沉默的田大元仿佛知道了侯进的想法,暗暗在搀着他的手加上了一把劲。此时的侯进又累又饿,想要挣脱田大元好像也不是件易事,看来只能瞅准机会行事了。

正在他们气喘吁吁的时候,看见前面一座坍塌的楼房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正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扒着。

田大元转脸看了看侯进,侯进明白了田大元的意思,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田大元松开了手,甩着膀子就过去了。侯进站在原地发呆,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地点头。其实他也完全可以置刚才的点头于不顾,现在就是逃跑的最好机会。

老妇人的哭喊一声接着一声,零乱的白发因为汗水贴在枯黄的脸颊上,让侯进的心无端地痛了起来。他咬了咬牙,也冲了过去。

两个人拼命地挖着,侯进手上的血也渗了出来,钻心地疼,可心却越来越热。终于,一个奄奄一息的青年人被拖了出来,老妇人一把扑了过去,抱着青年人死死不放,青年人醒了过来,张了张嘴,轻轻叫了声妈。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侯进和田大元的眼里都蓄满了泪,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田大元想给侯进一个笑,可侯进却突然像疯了一样转身就跑。田大元在后面不停地追着喊着。

等到再也看不见田大元的身影,侯进才放慢了脚步。一路上没有人再关心这是一个穿着囚服的人,甚至还有路边防震棚里的好心人给了侯进一点水,一个馒头。

侯进跌跌撞撞地找到了一堆瓦砾,嘶声大叫:“娘!”可是却没有一丝回音。

侯进开始漫无目的地用手扒,旧伤还在疼痛,新伤不停地增加。但此时的侯进已经麻木了,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侯进终于累得趴在废墟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侯进粒米未进就又开始扒,嘴角泛起了血泡,可他还是不甘心。他是来接娘和他一起走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重新做人。

就在侯进像疯了一样拼命扒着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一声颤巍巍的喊声:“进儿!”

回头,侯进看见了佝偻着身子的娘,不过娘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田大元。

像是条件反射,侯进转身想跑,却听见娘又颤声喊了声:“进儿,你回来!”

侯进终于还是站住了身,走到了娘的近前。娘一把抓住了侯进的手,两行老泪潸然而下。霎时,侯进的泪也止不住涌了出来。

娘告诉侯进,地震当天她正在外面讨饭,所以没事。可她一直担心在看守所的儿子怎么样了,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看守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就在她欲哭无泪的时候,看见了所长,所长告诉她老人家,侯进没事,而且他们母子很快能见面。所以,今天所长就在她的带领下到了这里。有些路太不好走,都是所长背着她过来的。

侯进感激地看了一眼田大元,田大元呵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的什么!有什么话快和你娘说,说完了还要跟我回去。”说罢偷偷对侯进亮了亮腰间特意为他准备的手铐。

侯进梗着颈子说:“那也要先安置好我娘,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要不然我现在就还给你。”

田大元没再说什么,搀着侯进的老娘转身就走,侯进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后面。将老娘送到府安置灾民的地点之后,侯进猛地跪在老娘的面前,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将手伸到了田大元的面前。

在回去的路上,还是一样的坎坷,可是侯进却觉得心里轻松了一大截。他问田大元:“所长,我昨天算不算逃跑,会不会罪加一等?”

田大元说:“算!只要私自脱离监管就是逃跑。”

侯进苦笑了声:“所长,你说都已经死刑了,罪加一等还会加到什么程度?”

田大元沉默了一会儿说:“终审裁定没下来之前,谁说了都不算。再说,高院还可以根据羁押的表现给予鸡嘉奖,量刑方面可以考虑减轻。比如你昨天在特殊羁押期间救人的表现就很不错,这一点,我会给你上报的。”

不知不觉又走了一段,前方不远处又有人在废墟里抢救伤员。和上次一样,田大元转脸看了看侯进,侯进还是犹豫了片刻,不过这一次没有点头,而是将戴着手铐的手伸了过去。

田大元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于是救援人群中就多出了一身警服和一身囚服。

此刻,侯进觉得自己不是在救别人,而是在救自己,因为他的心里现在涌动着一股新的希望……

10、第10篇

李雪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私人公司。这家公司在城郊,是一家专门制售各种音像制品的地下工厂。主要通过一些神通广大的中间商依靠自己的关系和势力推销公司的产品,因此中间商脸色十分重要,如果心情愉快,不但货物销得快,资金回笼也及时,反之,工厂连发工资都成问题。

音像公司的老板深谙其道,为了让自己的生意得心应手,老板在办公室招了几个模样看得过去的女孩子,客人来了就陪着吃喝。在酒桌上,她们和客人打情骂俏,吃完饭便跟着客人去宾馆开房。李雪跟这些女孩子混熟后,才知道每张笑脸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伤感的故事,如果不是为了饭碗,谁愿意委曲求全来供人取乐呢。

李雪刚进公司时,老板留她在办公室,从不让她跟那些客人接触,老板经常对李雪说:“你诗司惟一的大学生,应该把知识贡献出来,帮助我料理公司事务。”李雪感谢老板的知遇之恩,工作上尽心尽职,至于老板赚钱是否是黑心钱,她一概不问。

一天,公司来了一位贵客,衣着和派头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在办公室里,老板和对方关门谈起了生意,李雪从旁人处知道这个客人诗司最大的一个主顾,每年年底前都要专程来和老板洽谈新一年的合作事宜。一个姐妹好心地提醒李雪,说:“那客人也是个喜欢尝腥的角色,每年老板都会投其所好,给他准备一个漂亮的妹子。”言下之意是叫她小心为妙。谈生意的时候,老板叫李雪进去上茶,李雪在倒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水洒在了客人质地精良的裘皮大衣上。老板一边喝斥,一边向客人道歉。客人大度地对老板说:“没什么,不过是几滴水。别那么大声,把小女孩吓着了!”说罢,便色眯眯地看了李雪一眼。李雪赶紧低着头朝门外跑,临出门前,她听见客人问老板:“这个小女孩是新来的吧?怎么以前没见过?”

晚上下班前,李雪正准备离开公司,老板突然打电话让她去陪客人吃饭。席间,老板频频敬酒,但客人似乎并不领情,他只是不时地往李雪这边瞥。老板恍然大悟,他起身把李雪叫到外边,低声嘱咐她说:“一会儿进去后,你多劝客人几杯。今天的合同还没签,你一定要打开他的缺口!”听了老板的交待,回到餐桌后,李雪便端起酒杯陪客人喝酒。客人喝高兴了,话匣子又打开,和老板高声谈笑起来,见李雪不胜酒力微醺的样子,客人开怀大笑。

吃完饭,老板请客人去楼上的KTV包房唱歌。客人点了一首《天仙配》就自唱了起来。《天仙配》是合唱,老板连忙把另一个话筒交到李雪手上,李雪只得硬撑着陪客人唱歌,唱着唱着她发觉不对,客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搂在她的腰上,李雪试图挪开,却又拂不过面子,就那么僵硬地站在那儿,直到歌曲一首又一首,而且客人兴之所致。又轻轻地在她腰间上下摩挲,李雪尴尬到了极点,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

唱歌的间隙,老板和客人在嘀嘀咕咕,李雪不时能感到客人火热的目光。老板假惺惺地对李雪说:“李雪,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很难,但为了公司的生存,我不得不告诉你,今天这位贵客看上你了,他想要你陪他一夜!”李雪当场拒绝说:“凭什么,他想得到什么就满足什么,这个社会还有没有王法?我不干!”老板恳切地说:“你也许不知道,这位贵客就是我毛司的救世主,得罪了他,合同签不下来,这个公司除了你,可能有更多的打工妹要因此失去饭碗。我保证事后绝不亏待你,我会在经济上给你重重的补偿!”李雪仍然拒绝说:“我宁愿不要饭碗,也绝不答应这个无耻的要求。”

玩得尽兴之后,客人在老板的陪伴下笑吟吟地走了出来,从表情上看不出有一丝不快。李雪在气头上,根本不顾老板在场,就径直对客人说:“对不起,虽然你诗司的贵客,但我不能答应你无理的要求。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影响公司和你的合作,所以我现在就炒自己的鱿鱼!”听了这话,老板还没做出反应,客人笑眯眯地说:“李小姐多心了,今天你能陪我们喝酒、唱歌,已经很赏脸了,我绝不勉强你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和公司的合作当然要继续下去,我们现在就回公司,连夜把合同签了!”这真是太出乎李雪的意料了,看着兴高采烈的老板和高深莫测的客人,她十分迷惘,不知他们子里又征卖什么药。不过好在合同签下来了,而她又没什么损失。

两个月后,老板专门把李雪叫到办公室,要她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外出帮他催款,而且是去催上次那个客人的货款。老板说:“春节马上到了,为了全厂职工都能拿到过年钱,只好委屈你跑一趟!”李雪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我?”老板说:“没办法,对方点名要你去,你别紧张,人家大老板是懂得尊重人格的,又不会吃了你,等你收了钱回来,我一定为你举办一个庆功PARTY!”

李雪觉得这是个陷阱,不想去完成这个差事,但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公司里的每一个姐妹见了她,都用一副恳求的口吻对她说:“李雪,你快去快回吧,老板说了,等你催完款回来,好给我们发工钱哩!”那眼光和语气让李雪心痛,她只好打消所有的顾虑,悲壮地踏上了去异乡的飞机。

李雪很快和那位客户见了面。看来他早做好了准备,每天好吃好喝地款待她,就是闭口不提付款的事,每次李雪稍加点拨,他就拿话题岔开。李雪渐渐明白,她的这次旅行是没有回头路的,如果要把钱收回去,就必须做出巨大的牺牲。李雪一想到那些不知实情的工人的工资还没有着落,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和退路。

李雪终于和对方摊了牌,说:“谈条件吧,你怎么才肯转款?”对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是你公司最大的主顾,而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就像你公司千方百计想得到我一样,我也想方设法要得到你,如果你明白这个道理,就不难理解我的苦心了。当然你做人的原则我是佩服的,但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破坏游戏规则,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达到各自的目的,游戏就可以继续玩下去,否则一切都免谈,懂吗?”李雪愤愤地说:“你这是弱肉强食的强盗逻辑,在你眼里没有什么游戏规则,只有无耻和霸道!”他听后不但不恼,反而得意忘形地说:“无耻也罢,霸道也好,只要李雪小姐听话,我保证明天就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户上!”李雪淡淡一笑,说:“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算什么,如果我的价值可以决定一个公司的生死,这份牺牲倒也值得!”

两天后,李雪回到了公司,老板一见到她,脸上立刻灿烂无比。他说:“全靠你出马,钱马上就打过来了!”李雪冷冷地说:“既然这样,把过年的工钱发给大家吧!”老板唯唯诺诺点着头,说:“马上发,马上发!另外,这个周末我打算搞个PARTY,一来大伙热闹热闹,二来给你庆功,我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你发奖金,公司就是需要多一些像你这样肯为大伙牺牲的人!”李雪听后一笑,冷着脸转身而去。

到了周末,老板的PARTY如期在公司楼上举行。得意洋洋的老板最先到场,却发现除了李雪之外,现场冷冷清清没来一个人。老板很奇怪,一边看手表,一边自言自语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李雪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也许大伙都在做准备吧。”老板听了这话,满意地点点头,趁这工夫,李雪又问他:“老板,其实从我来到公司的第一天起,你就大力在我身上投资,说到底就是想把我打造成一张王牌,关键时候帮你攻城拔寨,对吗?”老板先是一怔,接着得意地笑了笑,毫不掩饰地说:“其实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不动心呢,说句私心话,如果不是那个大主顾事先告诉我他要处女,也许我早已经近水楼台了,还容别人染指!”李雪继续问:“这么说你是有的放矢了?”老板也不遮掩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多难啊!不过今后有你这张王牌,我做起事来会容易多了!”待老板说完,李雪从身上掏出了一支录音笔。还不待老板发怒,一个门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老板,老板,外面来了很多穿制服的人,有工商,还有……”老板一听,好像一下全明白了,双眼死鱼一样看着李雪,结结巴巴地说:“是你,是你……”是的,这一切都是李雪安排的。几个小时前,她打电话举报了这个地下黑工厂,并且通知拿到薪水的姐妹们提前离开,李雪还用录音笔录下老板的口供,她相信这个黑心老板连同他的“中间线”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11、第11篇

大家饮完酒,留下来又说笑了一阵。人们刚要回家,忽听外面哭喊起来。出去打听了一下,原是素娟不在了。王生和小芬说:“苏娟是山花的好朋友,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死的?”小芬说:“你去吧,要早些回家。”王生说:“记住了,你没事就早休息吧。”

王生来到素娟家,一家人正哭得厉害。王生劝了一通,方止住哭声。问起苏绢的死亡原因,孬蛋说:“自从山花去世后,整天郁郁不乐,茶不思饭不想。一家人都劝她,可她就是振作不起精神来。她对我们说:‘我的日子不会很长了,我要跟着山花到天堂去。’就这样,今天离开了我们。”王生问:“没找个大夫看看?”孬蛋说:“找了几个医生,都说她没病。”王生说:“大家都不要难过了,赶快找人料理丧事吧。”孬蛋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吧。”

王生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头。小芬问:“苏娟究竟得的什么病?”王生说:“我也觉得纳闷,据她丈夫说是因为山花死去忧郁过度。”小芬说:“忧郁过度不至于死去,可能另有原因?”王生说:“是否因为山花不在了,小神仙的阴灵在作祟?生前他们是死对头。”小芬说:“可能与这有很大关系,烧三路香祷告一下,看山花有什么回应。”王生说:“说得也是。”说完便烧香祷告起来。但见三根香火高低不平。王生心中有了数,对小芬说:“她死得是有些蹊跷,一定与小神仙有关。可是怎么对付他呢?”也是急中生智,他猛然想起玉虚道长。第二天便一早去了无盐山。玉虚道长见了问道:“别来无恙?”王生说:“素娟死了,死因不明,我想是小神仙捣的鬼。这待如何是好?”玉虚道长掐指一算,眉头一皱说:“这家伙阴灵不散,又在折腾素绢了。你回去后,用黑狗血在小神仙被烧死的地方浇之,他就再也没有阴气了。不过素绢是不能死而复生,我可以超度她亡灵,早早归天。”

回家后,王生来到孬蛋家,把玉虚道长的话对他说了。正好他家喂了一只黑狗,就把它杀了。然后把狗血倒在小神仙死去的地方。狗血浇处立即冒出两股黑烟。王生说:“这一来素绢就不在阴间受小神先折腾了。”助忙的人说:“小神仙这家伙包藏祸心,真是死有余辜!”里柜对王生说:“谏子还没写,你给素绢行个文吧。”王生提笔写道:寒门不幸,荆室素绢不幸夭折内寝,享年三十五岁,家人亲视含殓在堂,朝夕不安。经族人和治丧委员会议定,于农历本月十九日,开门启奠。是日葬于公墓林吉地。情关至戚,哀以讣……

执事人看了看,就派人油印去了,然后派人租赁公事用的家具。农村的风俗习惯,办公事都是三天。第一天做准备工作,第二天火化,行谏,开矿,其余的搭灵棚。第三天举行追悼仪式。

下午四点火化车回来了,执事人问花了多少钱。送尸的人说:“以前火化都是用地排车把死人拉到火葬场,现在不行了,有了火化车,租赁一次不下百元,火化费、骨灰袋、五百元左右。如今火化场又加了抬死尸的,一百四十元。我们去的人一个也不让动手。最差的骨灰盒,三百元。带去的一千元还不够,幸亏我身上有钱。”有的人埋怨:“如今死不起人了。以前几百元就把丧事办完,现在没七八千元办不了公事。”执事说:“都是自己作弄的,这是要面子所带来的危害。”王生说:“此话一点也不错,你公事好,我比你办得还好,可是兴开这个例子,就不好控制了,到时候埋怨也晚了。”执事说:“所以说红白公事宜抑不宜扬,还是勤俭操办为好。”

十九日这天,开门启奠,来的客人很多。玉虚老道早就赶来了,先是凭吊,而后做起法事来。他在灵棚前,手执七星宝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从棚里窜出一道火光,冲天而去。在场的人无不怵目惊心。玉虚道长说:“这就好了,苏绢已升上天堂,与山花在一起了。他俩在人间是好友,到了天堂仍然是好伙伴。”

追悼仪式足足进行了一头午,正要结束,突然于二从外面跑来,趴在灵堂呼天抢地。哭得是那样的悲痛。边哭边说:“怎么不把我带去,我一无老婆二没孩子,活着没啥意思,不如一走了之,给你做个庸人。”别人怎么也劝不起来。执事一看没办法,只好派人把他架了出去。于二于是自己去了火化场,跑到炉前就往炉口里钻,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工作人员问他:“你这是干什么?”于二说:“我要与素绢一起归天。”工作人员劝说了一阵,他赖在那里就是不走。人家没办法,只好给村里打电话,把他叫走了。谁料想回家后,自己吊死在家中的枣树上。

12、第12篇

稍不注意,我又感冒了。一般感冒一周就好,可这次快两周了,还没有好的迹象。老婆叫我去看看医生。我点点头,冲老婆笑了笑。以前患感冒,我都是充当“土医生”自诊自医,去药店买点药了事,这次看来不去看医生是不行了。

走进医院,挂了个“专家门诊”号。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医师,很精神,对病人十分温和,我坐在他面前时。心里就涌起一股踏实感。

他详细问了我的病情,看了眼睑和舌苔,问我:“住院不?”

我一听就慌了神,我的病真有那么严重吗?他没等我回答又说:“不过,不住院也问题不大。我是想,若你诗费医疗,那还是住院好哇。”

我说是自费。他点点头,又问:“那,你是打针还是吃药,或者是又打针又吃药?”

妈呀,听说打针我就晕,从小到大,我就怕打针了。我说吃药吧。他笑笑,又说:“那,是吃国产的,还是吃进口的?”我说吃国产的吧。他就一拍大腿,直夸我,说吃药也吃出爱国精神了。我就想,这专家是不一样啊,分析出了病人的最高境界,得病吃药也反映出一个人的思想价值取向!他拿着笔,迟迟不落,那是对我负责啊,好在门外没有更多的病人,不然我还享受不到这种高规格的待遇。

受他影响,我也来了精神,我说:“这药还有西药和中成药之分吧,那我吃中成药好了。”他就望着我。我又说;“这药你们一般开两天的吧,当然也有开一天的或开一周的,那我还是暂时开两天的好了……”见他睁大眼睛盯着我,我把话打住了。他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你是医生,来忽悠我的?”我说,我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

他“哦”了声,缓了口气,问:“那你说开什么药?”

13、第13篇

早年间,襄阳城十字街拐角处有一家剃头店。店里所用剃头匠人来自天南地北,因为待遇好,想到此店来的剃头匠很多。虽然门面不大,但不是想来就来得了的,据说那时候,进店铺之前,首先得过“剪、剃、刮、捏”四关,过了这四关,才算是剃头的好手,才有资格进店当师傅。

14、第14篇

会议开得有一会儿了。与会者似乎再也无法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开始窃窃私语。我从面前的材料里抬起头来,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再戴上镜子,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安,不免有些惊讶。

啊啊,安,正看着我。

一道光亮慢慢地黯淡下来,直至不见。

会议休息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安,我故作轻松地打招呼道:安,你好!昨天初七,怎么没看见你来上班呀?安看了看周围那几个正朝这面打量着的人,微微扬起下巴,眼睛瞅着天棚,似乎那里有什么答案:昨天?啊,昨天我家里有些事情……

走廊的另一侧响起热烈的拜年话:过年好啊!嘿嘿,你也好,过年好!

安听了,令人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咬了下嘴唇。

我走过去,叹了口气,感觉跟安差不多。这些拜年话一时半会儿还是要说的。不出正月都是年。想想外县市那些机关倒是不错,那里的人要过了正月十五才正式上班,倒是免了这种套话的折磨,耳根子清静。安后来把电话给我打过来,说了自己初七没来上班的原因,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而是不想这一天到机关里来,根本没什么事情,一见面就是互相拜年,拜来拜去,车轱辘话,她听了烦。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这一天,安仍躲在家里,自己给自己变相放假。安问我自己这么做了,感觉奇怪吗?

我忙回道:不奇怪,一点儿都不奇怪。要不这么做,就不是你了!

你真这么看我?

真。

那我得谢谢你。同龄人,我得谢谢你。但有件事情求你!

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

说好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没来上班这件事情不想叫外人知道。

你没来上班,大家谁没看见啊?还用我说吗?

不。我是说,我没来上班的原因,不能叫别人知道。

哦,我答应,替你保密。

真的,我不想在别人的眼里太特。

你觉得你不特吗?

……

安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她那里有人来了。安说:我挂了,啊。

我举着话筒,听着里面的盲音,摇头笑笑。安,真就是个女人,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有些事情她还是很在意的,有些事情又不那么在意。她在意的事情恰恰又是看上去大家都不怎么在意的。这个安是有些古怪。

15、第15篇

小鸡和飞鸟

一只小鸡走到一群小鸟之中,它顿时发现自己高出飞鸟许多,黄绒绒的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非常耀眼而美丽。

在看看飞鸟,矮矮瘦瘦的身材,灰不拉几的毛,和它的美丽简直不能比。

小鸡为了显示它的美丽,高挺着脖子,来回在鸟群里走了一圈,可这些笨鸟们没一个发现它的美丽,它很伤心,甚至留下了眼泪。可没有一只鸟给它一点安慰,它们只在乎它们灰不拉几的羽毛,只在乎它们粗壮的翅膀。

小鸡在走过一只小鸟的身边时,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拍打了一下它的那肉呼呼的翅膀,本想得到这只鸟的赞美,没想到却得到了它嘲笑的眼神。

小鸡被小鸟的无理彻底激怒了,它叽叽叽叽的乱叫着,想用自己本来叫声来表示自己的不瞒。

可没想到它刚一开口就惊飞了这些飞鸟,它意外的抬起了头,看着这些飞鸟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它突然觉得脸红了,原来美丽有时候毫无用处。

16、第16篇

马头琴是蒙古民族的代表性乐器,不但在中国和世界乐器在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且也是民间艺人,牧民家中所喜欢的乐器,马头琴所演奏的乐曲,具有深沉粗犷,激昂的特点,体现了蒙古民族的生产、生活和草原风格。

马头琴的产生及其发展,很难查阅史料。但是,它却有一个美丽、感人的故事,那是一个很遥远的传说,年轻的牧人巴特尔家世代为王爷牧马。在一个寒冷的初春,巴特尔跑到百里之外,找回失散的马群后,在一个淖尔边发现了一匹悲鸣的白色小马驹,面对着尚未开化的淖尔上的一个冰窟窿。看着小马驹双眸流泪,听着那令人伤感的嘶鸣,巴特尔明白了一切,于是巴特尔将它带回家,相依为命。以后,无论巴特尔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晚间巴特尔睡觉,它就站在毡房外巴特尔睡觉的那一面守候。几年过去了,小白马十分通人性,矫健的四蹄,飘飞的长鬃,匀称的骨架成了一匹难得的好马。

在一次大型那达慕大会上,巴特尔骑着它第一次出现在赛马场。它遥遥领先王爷所有精心饲养的赛马。当巴特尔领到第一名的奖品时,心中充满了喜悦。然而,他却不知灾难也同时降临。

原来,王爷见到这匹马后,满心欢喜,便派人强行抢走了巴特尔的白马,但白马却难以制服。于时,王爷派四名壮汉用大绳牵牢白马,备鞍,自己强行上马,白马扬蹄奋鬃,撞倒壮汉,冲出马场,将王爷扔下马背,王爷气急败坏,派出大批人手围圈白马,并下令用强弓射杀。白马终于被强弓射中,但仍然奋力突围而去。这天深夜,悲痛的巴特尔思念白马难以入睡,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伴着凄楚的嘶鸣,由远而近。听到了这熟悉的蹄声,巴特尔一跃而起奔出毡房。只见白马飞奔到毡房前,却突然栽倒,微昂起头,双眸流泪,亲切的望着巴特尔,抬了抬后腿,甩了甩尾巴,流露出期望的目光。巴特尔若有所思,仿佛懂了白马的意思。白马终于在巴特尔怀中,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来。巴特尔守候了白马三天三夜。这天,他将白马的后腿骨马尾取下,挂在毡房中,然后安葬了白马。面对白马的后腿骨和马尾,巴特尔沉思了99天,白马的形象始终浮现在脑海中。一个新奇的设想,终于成型了。于是,他将后腿制成琴身,雕刻出白马的头部放在顶部,用马尾制成琴弦和琴弓,马头琴终于诞生了。大概巴特尔思念白马过于深切,也许白马也有灵性。因而,马头琴的旋律,表现了蒙古民族的勤劳、勇敢,也再现了深沉、粗犷、激昂,犹有万马奔腾。

17、第17篇

传说在古埃及有一个懒人村,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特别懒,村里最懒的人叫刘大毛,他有个姑父住在旁边的勤劳村里,有一日他决定去投奔姑父,姑父热情地接待了他,可时间一长,姑父有点讨厌他了。

因为这个人实在懒得什么事也不肯干,他姑父忍无可忍了,把他赶出了家门,临走时,给他拿了三张大饼。

“上哪儿去呢?”

懒汉不知去哪儿才好,没办法,就把装有三张大饼儿的包裹吊在脖子上,毫无目标、漫不经心地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肚子饿起来了。

“啊,肚子娥了,真想吃大饼啊,可是要取出来吃,可太麻烦了!”

真是一个少见的懒汉,他为此忍着饥饿。

“怎么没人来啊,要是有人来的话,就请他帮忙解开包裹。”

他边走边想着,这时,从对面走来了一个头戴斗笠,张大嘴巴的男人。

“嘿嘿,莫非他饿慌了,才把嘴张得这么大?”

他这么想着,等他走过来。

“喂,能不能替我解下吊在脖子上的包裹啊?里面还有三张大饼呢,让一张给你怎么样?”

于是,那男人回答说:“你说什么呀,我的老弟,我真愁斗笠的绳子松了,而系起来又是那样的麻烦,所以才张开大嘴,好让下巴去绷紧那绳带啊!”

后来,两个懒汉一个饿死了,另一个因为嘴张得太大累死了。

18、第18篇

一个懒汉叫时不济,和知名画家刘君俅同住一个楼层。刘君俅这人性情幽默风趣,画风步画坛,尤其是画蟹,更是妙趣横生。

时不济是个名副其实的懒汉,已届壮年,还殊棍一根。本来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但就因为他懒,平时还有揭不开锅的时候。他见刘君俅一幅画上几只黑墨墨的蟹,就能卖几千元,有时画上才一只蟹,剩下的不是水中的石头,就是几根水草,再不多一两串气泡泡,竟也卖到一千多,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这天,他嬉皮笑脸地来到刘君俅的"静墨斋",公然登门求画,请他给画一百只蟹。时不济早算好了,只要百只蟹一到手,就是发了,那时鸡鸭鱼肉、美酒咖啡,应有尽有,真是一跤跌进了快乐的日子里。

刘君俅本来看不起时不济,想推辞又抹不开面子,看在多年邻居的分上,很不情愿地答应给他画一百只蟹,让他过两天再来拿。

时不济高高兴兴地走了,懒在床上静等着天上掉馅饼。看看差不多了,厚着脸皮,找姐夫要了50块钱,买了点礼物,哼哼唱唱,又来到刘君俅的"静墨斋"。

刘君俅早已画好了,当下拿出来交给了时不济,礼物拒收。时不济千恩万谢,一路跑回家,关上门便兴奋地大叫道:"哈哈,我有钱啦我要发财啦"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画放在床上,打开一看,顿时像吹鼓的皮球,气了个半死,骂道:"奶奶的,比我还懒"

原来,刘君俅只在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只大肚子蟹,迎首处龙飞凤舞写着一首诗:一朝怀胎九十九,老母腹中金钱有。赠与时兄慢慢等,懒睡醒后尔再瞅。

19、第19篇

三八妇女节快到了,镇里的宣传委员小负责要在府大门外拉个横幅来庆祝一下。

和往年一样,小从仓库里拿出一套用了很久的横幅,又找来府大院里的打杂工老李,让他来挂横幅。老李是个酒鬼,大字不认识几个,小怕他出错,便亲自排好标语,叮嘱他,在热烈庆祝后面贴上“三八”两个数字就行了。交代完,小就走了。

第二天,小突然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怎么回事?一条横幅都拉不好!快去看看!”

小立刻赶到府门前,抬头一看横幅,不禁傻了眼。只见上面一行大字:热烈庆祝廿四妇女节!字没有错,就是中间的数字贴错了。

小气得火冒三丈,掉头就去找老李。他在街上跑了一大圈,最后在一家小饭店里找到了人。老李正喝得脸红脖子粗呢。

小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思喝?快去看看你拉的标语!”

老李喷着满嘴酒气说:“咋啦?我又没拉错!”

“还说没错!”小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你难道醉得连一二三四五都认不得了?我叫你贴三八,你贴的是什么?”

老李呵呵一笑:“我知道是贴三八。可你回去看看,那三和八还能不能用?都烂得不成样子了,贴出去人家不笑掉大牙才怪!”

小哭笑不得:“那你也不该乱贴啊!找个人写两个字就是了,你贴个廿四上去,那算什么?”

“我没乱贴。”老李晃着脑袋,得意地说,“我问你,三乘八等于多少?”

小一怔:“二十四……”

“这不就对了嘛!”老李一拍大腿,“我是不认字,可这点算术还难不倒我!”

20、第20篇

女:“我那相亲对象是谁?”

媒婆:“对方人送外号金城武……”

相亲女立马把电话挂了前去赴约。

回来以后大骂媒婆:“又矮又丑,还叫金城武?”

媒婆说:“我话没说完你就跑了,人送外号京城武大郎。”

21、第21篇

张万贯家大业大,除了有上百亩的田地出租外,还在太平镇上开了几家商铺。人常说,要得富,庄稼搭着生意做。张万贯这样搞了十多年,不仅成了当地的首富,而且挣到了“张万贯”这么个名号。久而久之,人们都这么叫,反而忘了他的真名字。

张万贯家财万贯,啥也不缺,唯缺一个儿子。没有儿子,就没人继承家业。这个缺憾长期以来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他有个美貌如花的女儿,已长大,还没有找好人家。不是当地没有能干的小伙子,而是张万贯选女婿的标准太刁钻。家境不好的“穷小子”绝对不要,家境好但胸无点墨的公子哥儿也不选,正儿八经、规矩老实的读书人也不行。人们都想知道他究竟要选一个啥样的人才合意。尽管媒人把他家的门槛都踩矮了一截,可他要找的称心女婿还是月黑天赶路——没影儿。

有一天,张万贯突发奇想,叫管家贴了一张招亲告示出去,向众人宣布张家将举行讲书招亲,凡有意者可于某日来张府讲书,谁讲得好,就把女儿许配给他。只有读过书的人才会讲书,明眼人一看告示便知,张万贯采用这个办法就把读书的年青人都吸引过来了,他可以从中选择一个既有文才又有口才的人招为女婿。张万贯这一招果然立竿见影,告示一贴出,就引起热烈反响。众多莘莘学子以及读过几天书的未婚男人,甚至有过婚史的光棍鳏夫都蜂拥而至。

这天,张家宅院宾朋满座。院坝里用彩布搭了遮阳棚,棚下站满了众多应征者和看热闹的人。正厅宽阔的台阶上,坐着张万贯请来的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各“帮”各“号”的舵爷、帮主、掌柜还有饱读诗书的五老七贤济济一堂,笑语飞扬。张万贯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清清嗓子说道:“今天不才为小女招婿,感谢大家前来捧场,也欢迎各位学子前来讲书。不过需要说明的是,不才要各位讲的书,不是从书本上搬来的故事,也不逝书上所载的圣喻箴言那类东西,而是自己编的假书。只要有人能讲出三段自编的假书,不论长短,鄙人便将小女相许,决不食言。今天请来做评判的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先生。你们所讲之书是否合格,他们自有公断。现在就开始吧。”

张万贯这番话弄得众人目瞪口呆,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僵住了,先前还志在必得跃跃欲试的学子们,这会儿全成了秋后的蝉子——不声不响了。从来讲书都离不开书,讲书人能够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才显出学问来,而张万贯却偏要唢呐吹出笛子声——另想(响)一个调,要应招的书生们瞎编假话,而且用这种办法来选女婿,这不是脑子有毛病么?而且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等怪事。

正在这时候,有使女轻轻走到张万贯身边,悄声说小姐请老爷去一下。张万贯随使女来到耳房,见女儿满脸的不悦,忙问她有啥事。女儿气鼓鼓地说:“爹,你是存心要把我往火坑里推么!”张万贯摸不着头脑,忙问女儿何出此言。女儿说:“你给我招个诚实的读书人有啥不好,偏要选个能编假话的!”张万贯一听女儿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思,就用教训的口气训斥道:“你懂个啥?古话说,有儿穷不久,无后富不长。你妈没给你生个哥哥兄弟,将来继承家业、家业兴旺发达只有靠招来这个女婿。但生意场上竞争激烈,少不了坑蒙拐骗、以假充真的一些手段,如果没有把黑说成白、把丑女说成天仙的本事是赚不到大钱的。胸无文墨的人难当重任,只会死读书不精明圆滑的人也不会有大出息。我这样做,不正是为了给你选一个既有心计又能说会道的读书人吗!”张万贯说罢,也不管女儿乐意不乐意,又急急忙忙走了出去。众学子都猜不透张万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不敢上前亮相,一试身手。在场的人不免感到扫兴,张万贯更是失望。正在这时,只见从人丛中走出一个青年小伙,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来试试吧。”张万贯一看,顿觉一盆冷水淋在脑壳上——从头凉到脚。只见这小伙子约二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衣衫破旧,裤足高挽,连鞋也没穿,一双黑得发亮的腿上竟还沾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黄泥。显然,来人乃附近的农人,说不定是刚在田里干完活才赶到这里来的哩。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张万贯心里嘀咕着。本想将他呵斥下去,又觉得亏理,只得忍住气问:“你是干啥营生的?叫什么名字?”

青年答:“我叫王小三,种地的。”张万贯轻蔑地瞄了他一眼:“你读过多少书,敢来讲书?”

“斗大的字认得几箩筐。”王小三没好气地回答。

张万贯哈哈哈地假笑几声,对他说:“小伙子,没得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既然没读多少书,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你不是要我们讲自编的假话吗?书读得再多今天又有啥用呢!”王小三振振有辞地回答,见张万贯一时开不起口,又说,“既然来了,我就要讲。今天就是有关二爷在场,我也要舞几下大刀!”

张万贯没法子,只好让王小三讲。众人见王小三又穷又土的样子,都嗤之以鼻。王小三也不理他们,开口讲起来:

“我是种庄稼的,三句话不离本行,今天就说说种地的事儿吧。去年,清明节那天,我在房前屋后打了几个窝,种上南瓜,浇上水。第二天去看,南瓜苗子就生出来了。第三天牵了藤,开了花。到第四天,就结了十二个大南瓜。难怪人常说,清明种瓜,车载船拉,这些瓜长得可真大。我请人把南瓜摘下来抬回家去,一称,每个足有一百零八斤,十二个南瓜堆了半间屋……”王小三讲到这里,台阶上的客人都嚷起来:“假的!假的!”一位老先生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无论四书五经还是历朝典籍,绝无此记,王生所讲,实假无疑!”王小三说:“那么,我的第一段假书就讲完了。”

接着王小三又讲第二段:“我们庄稼人除了种地,还要搞副业,如喂猪养蜂什么的。我家就养了一箱蜜蜂,这些蜜蜂产的蜂蜜好多好多,我家的大小缸子盆盆罐罐都装满了,实在装不了,只好装在屋后的一口堰塘里。一天,我家的蜜蜂到南山脚下去采花,被老虎吃了几只。老虎吃剩的蜜蜂骨头被我捡了回来,一称竟有一斤八两。”客人一听又嚷起来:“假的!假的!”王小三说:“那我的第二段假书也讲完了。”他正要讲第三段书时,张万贯慌了神,急忙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小三,呃……王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你还是旗杆上用剪刀——是个高才(裁)哩。只是这阵快晌午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回去休息休息,下一段书明天再讲。”

王小三心知肚明,其实张万贯根本不想把女儿嫁给他。眼看王小三已经讲了两段假书,若再不想办法,让他顺利讲完三段,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等王小三一走,他赶忙跟客人打招呼:“各位,不才用此法本想选一个既有文才又精明能干的人做女婿,谁知半路杀出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鄙人乱抓一个也不会招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所以请各位一定帮帮忙,明天王小三无论讲什么样的书,一定不要再说是假的,要一口咬定是真的。切记切记。”

众人心领神会,一致答应:“好说,好说。”

再说王小三回到家,把他前去张家应征讲书的事说给母亲听了。母亲虽出生自穷家小户,却是一个能干而有见识的妇女。听了儿子讲的情况,她笑笑说:“他是怕你娶了他的女儿,所以不让你再讲下去。说不定正谋划什么鬼点子想难住你。咱不怕,你照我说的去讲,包你带个有钱的媳妇回来。”母亲就给王小三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第二天,王小三请人把一个特别大的篾囤子抬到讲书的现场。看见人都到齐了,他又开讲:“昨天回去,我母亲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家早年有钱得很,那时有一则市井民谣夸我家的富有:‘金子做秤砣,银子做砖瓦,象牙桌椅象牙床,珍珠玛瑙随便抓……’张乡绅的爷爷那时很穷,就到我家借了一囤子金银珠宝,靠了这些钱修房造屋买地方,从那以后就发起来了,一直传到现在。‘张万贯’这个名儿就是这么来的。讲完了。”

王小三话音刚落,众人异口同声大呼道:“是真的!是真的!”王小三说:“既然大家都说是真的,就请张家还我的金银珠宝。今天我把装东西的囤子也抬来了。”王小三说到这里,故意用眼睛看了一下放在一旁的大囤子。张万贯一听这话,几乎气得要脱气,这时也顾不得乡绅的体面,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什么真的,一派胡言,假的!假的!”王小三忍不住偷着乐了一下,很快又一本正经说道:“既然张乡绅也说是假的,那就请将你家千金嫁给我吧。君子口中无戏言,你大人大面,一言九鼎,今天不会赖账吧?”

张万贯真成了和尚失腊肉,有苦难言。若要他把女儿许给这个王小三,他是一百个不愿意。若叫他还王家一囤子金银珠宝,等于剜了他的心肝五脏,说不定会弄得他倾家荡产。真是老母猪钻篱笆,进退两难。万般无奈,只好答应把女儿许配给王小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很快在当地传为笑话。有人还编了一首诗评说张万贯:费尽心机选女婿,自挽圈圈自己钻。聪明反被聪明误,假话招亲成笑谈。

22、第22篇

牛大明是个技术很高的偷车贼,这天下午,他成功地盗走了一辆八成新的“宝马”。得手后,大明就打算把赃车开到外地卖掉。可走了不远,发现轮胎越来越瘪,他自己又不会换轮胎,因此就赶紧先把车开到一家比较偏僻的修理厂。

来到修理厂这麻烦可就出来了,原来的备胎太烂,根本不能再用。没有备用轮胎哪行?于是,大明最后不得不忍痛花钱买了一只新轮胎。

换好了轮胎,大明感到肚子特饿,看这里比较安全,于是就走进旁边一家酒店坐了下来。可刚坐下来,就见一年轻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小女子可真是太美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一汪透明的秋水,大明只看了一眼,魂魄就被勾了去。

牛大明不仅会偷车,而且还很会偷女人的心。他恰到好处地走过去和美女搭讪,结果不一会儿的工夫,美女就对他产生了好感。两人海侃起来,越侃越近乎。牛大明偷窃的轿车,一般都开到北方销赃,后来无意中得知小美女要去哈尔滨,就主动邀请美女搭乘自己的车一道前往。小美女看来涉世不深,很快就被牛大明给忽悠住了,主动提出愿意分摊费用,乘坐大明的车。

先是没费吹灰之力成功盗窃了一辆“宝马”,现在又有美女送上门,真是鸿运当头。大明高兴地把饭菜账一结,然后就开车和小美女一道上了路。

从湖南到哈尔滨,这距离可不近。路上走着走着,牛大明看着身边的美女,不由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可就在他正想着如何对身边的小美女下手的时候,没想到前面因发生车祸道路堵塞,车子得被迫绕行。他开车绕着绕着,后来就绕到了一条乡村土路上。大明正开车在这条土路上走着,没想到突然蹿出来几个流氓地痞,硬说大明的车子撞了他们,要大明赔偿。大明知道这几个痞子想讹钱,就问他们要多少?这几个痞子的胃口可不小,他们一开口就要1万。牛大明哪肯轻易往外拿?一气之下就和他们翻了脸。这几个流氓一见大明不肯出钱,就动起了手。大明偷车泡妞都在行,就是打架不在行,结果没几个回合,就被那几个流氓揍了个鼻青脸肿。就在几个流氓要对车里的钱包和大眼睛美女动手的时候,美女出手了。这美女不但人长得美,功夫更不含糊,上来噼里啪啦地就把眼前的几个流氓揍得喊爹叫娘跪地求饶。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大明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小美女功夫如此了得。虽然打跑了流氓为他牛大明解了围,但牛大明也亲眼目睹了姑娘的身手,此后吓得他一路上再也没敢轻举妄动。不过大明也知足,虽然占不到她的便宜,但有美女一路陪同,而且还能分摊一半费用,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两天后,大明终于和美女到达了哈尔滨。大明把车子停在一家饭店门口,就和美女进了一家饭店。坐下后,大明客气地把菜单推到美女面前,让美女点菜。美女也没客气,挥手“啪啪啪”就点了好几个自己爱吃的菜。两人吃饱喝足,大明喊服务员过来结了账。可就在大明正要提出分摊这一路上的费用时,突然进来两名警察,上前一亮证件,随后就把牛大明铐了起来。

大明一惊,正要喊叫辩解,就见美女突然把车辆证件往他面前一摔说:“是我给警察发短信报的警,这车是我的,你就认栽吧!”

大明这下可傻了——原来,这美女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她出去办事回来,发现自己的车子被盗后,就租了一辆车子在附近转悠起来。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车子没有希望了,可没想到后来竟在那个修理厂附近意外发现了自己的爱车。要说这美女经理也真沉得住气,她跟踪牛大明到了修理厂,见大明去修车,先没有惊动他。后来,见大明进了饭店,也假装没事人似的走了进去。进了饭店,美女经理一眼就看出大明这家伙还是个花心大萝卜,于是她改变了主意,没有当场戳穿他,想再逗他玩玩。后来美女听大明说要去哈尔滨正巧自己也急着要去哈尔滨谈一笔业务,她刚才跟踪的时候也发现这偷车贼的开车技术不差,于是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忽悠这家伙为自己开车,这样,一路上既不用开车受累,还不用加油掏路桥费,而且连饭钱都省了,这么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牛大明本来是想半路上占美女经理便宜的,可后来见美女经理把那几个流氓揍得哭爹叫娘,只得打消了念头。

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牛大明差点没被美女经理给气死,后悔不迭地说:“算我瞎了眼,咋遇到了你这么个比黄蓉还黄蓉的女人……”

23、第23篇

顾恺之擅长人物画,又以画女人像和女神像最为拿手。画人物像时,他又特别工于点睛。说起顾恺之画人物像“点睛”,还有一段传说呢。

据说,顾恺之一生下来,他母亲就去世了,他一直由一个奶妈抚养。顾恺之因为生得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虎子。小虎子和普通孩子一样,一岁就能说话,一岁半就能走路,四五岁时就能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了。有一天,小虎子玩得正欢,忽听一个小伙伴“妈妈”“妈妈”地叫,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妈妈哪儿去了?为什么从来不见妈妈的面呢?想到这里,他拔腿就往家里奔去。

顾恺之的父亲虽说是当时朝廷的一名小官,但他不满朝廷,无意功名,因而一直在家著文写诗。看见小虎子突然奔跑回家要找妈妈,不禁伤心起来,抱起儿子说:“小虎子,你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外婆家去了。”小虎子问:“妈妈几时回家来呢?”

“个把月就能回来的!”父亲为了搪塞孩子,一时随口回答。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虎子扳着手指头,扳满了三十天,还不见妈妈回家来。那天,小虎子天没亮就爬起身,蹲在门口,眼巴巴地守着,守着。快到中午了,小虎子急得哭了。父亲过来抱起小虎子问道:“小虎子,你在门口等谁呀?”“我等妈妈嘛!上次爸爸说,妈妈一个月之后就回家,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妈妈回家来呢?”父亲再也瞒不住儿子了。他抱起小虎子,走到堂前坐下来,说:“小虎子,我告诉你妈妈的事,你听了别伤心!你妈妈一生下你来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小虎子,从今以后别再想啦!”还没等爸爸说完,小虎子就伤心得昏迷了过去。

以后,小虎子变得更加寡言寡语了,他不玩也不笑,只是常常缠着爸爸问:“妈妈是怎样的人?妈妈的脸是怎样的?身材是怎样的?手脚是怎样的?”日里问,夜里问,一直问个不停。有一天,爸爸对小虎子说:“你妈妈的面貌是:

樱桃小口鹅蛋脸,

丹凤眼睛眉似线。”

又说:“你妈妈的手是:

两手过膝指儿尖,

白玉腿儿足金莲。”

又说:“你妈妈的身材是:

不胖不瘦像你姐,

长短个儿到我肩。”

爸爸说一句,儿子重复一句。爸爸说完了,儿子也背熟了。小虎子听得出神,听得开心,最后问:“爸爸,妈妈喜欢穿啥衣裳?”爸爸回答:“你妈妈穿的衣服是:

冷天爱穿蓝布棉,

热天爱穿绸丝艳。”

从此之后,小虎子天天在脑子里转悠着妈妈的音容笑貌。

小虎子长到七八岁了。有一天,他又蹦又跳地到爸爸跟前,说:“爸爸,我想给妈妈画个像。”他爸爸惊奇地问:“你没见过妈妈,怎么个画法呢?”“我照爸爸说的画。”父亲连连摇头:“你是个孩子,既没学过画,又没见过你妈妈,画不像的,一定画不像的,别耍孩子气了。”

小虎子一点也不。他早晨迎着太阳画,晚上点起明灯画,今天画,明天画,天天画,这样,半年时间过去了。一天,小虎子拿着一幅画像给他父亲看。他父亲一看,连连摇头,说:“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小虎子这下要灰心了吧?嘿,还是一点也不。他仍然坚持早晨迎着太阳画,晚上点起明灯画,今天画,明天画,天天画,不停地画,半年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小虎子拿着一幅画像给他父亲看。父亲一看,还是连连摇头,说:“不像不像全不像,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小虎子这下该灰心了吧?嘿,一点也不。他还是早晨迎着太阳画,晚上点起明灯画,今天画,明天画,天天画,半年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小虎子又拿着画像给他父亲看。他父亲一看,还是连连摇头,说:“不像不像,就是小脚有点像。”

小虎子一听父亲说小脚画得有一点点像了。于是更加起早摸黑地画,画呀画,画呀画,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一天,他又拿着画像给他父亲看。他父亲微微地摇摇头,说:“手足完全像,身材有点像,其余都不像。”

小虎子心里像灌了蜜糖,画像像得多了。可他既不自满,也不松劲,继续起早摸黑,加倍努力画。他画呀画呀,不知不觉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

一天,小虎子又拿着画像给父亲看。父亲一看,连连点头说:“像了,像了,全身都像了,就是眼睛不太像,特别是‘睛’不像。”

开花要结果,造塔要结顶!小虎子狠下决心,天天画眼,日日点睛,画呀画呀,点呀点呀,半年时间过去了,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一天,小虎子拿着画像走到父亲身边,往桌上一摊。父亲看了,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地说:“像了,像了,全都像了。”他伸出双手捧起画像,细细地看着看着,喃喃地说:“像极了,眼睛特别像呀!”

从此,顾恺之拿手的“点睛”功夫就出名了。可他不满足,继续勤学苦练,到二十岁时,他的艺术造诣更高了。传说那一年,南京要建造一个大寺院,寺僧请当时的达官贵人捐款,认捐的富贵人家没有一个超过十万的,谁知,顾恺之却认捐了百万。有人说他说大话,他却不在意,只是全心全意地在寺内白壁上画了一幅女神像,就是没有点睛。他对寺僧说:“明天是初一,我点睛时大家可来看,但每人需捐银十万两。果真,初一那天,许多达官贵人都来看他点睛了。只见顾恺之登上高台,挥笔一点,那画像顿时发出灵光,满室生辉,那班人惊得个个跪倒,人人叩头,都来许愿,顷刻之间捐得了数百万两银子,大大超过了他认捐的数目。后来,顾恺之终身坚持不懈,越老越深入钻研,他的艺术成就,也就越来越高超了。

传说,顾恺之老年时,画人像从不点睛,人家问他为啥?他说:“哪能点睛?一点睛,人像就要讲话哩!”

一个人儿时最依恋的人就是妈妈。从小就失去妈妈的顾恺之伤心欲绝。“我想给妈妈画个像”的念头成了他以后画画的动力。为此,他数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小虎子这下要灰心了吧?嘿,一点也不。”这句话在故事中反复出现,显示了顾恺之在遇到挫折后仍然坚持不懈的决心和恒心。一个人要想干成点什么事情,就得拿出顾恺之这样决不灰心的劲头来。我们在前进道路上遇到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点挫折后就垂头丧气,一蹶不振。顾恺之光是练点睛的功夫“天天画眼,日日点睛”,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什么叫“持之以恒”。

24、第24篇

这天晚上,马一鸣禁不住诱惑,又去朋友那里博,原本想把以前输的钱捞一点回来,最后却连女朋友借给他进货的钱也输了个精光。

拖着沉重的双腿,马一鸣回到家,刚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两天的晚报。他心情沮丧,哪里还有心情看报纸,顺势一脚把报纸踢开,转身正要去卧室睡觉,眼睛却被晚报上一幅照片吸引住了。

这幅照片拍的是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寻找我高中暗恋的对象小惠。这样的新闻也算不少了,条幅上不是写着向某人求婚,就是向某人表白心意,以前马一鸣从不放在心上,可今天他却认真看了起来,因为他女朋友也叫小惠!

这条新闻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晚报记者在梧桐小区看到那条横幅,觉得挺有意思,就采访了挂横幅的王先生。王先生说小惠是他的高中同学,当时他暗恋小惠,可自己家庭条件不好,出于自卑没敢表白。后来小惠转学走了,两人就失去了联系。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王先生事业有成,于是萌发了寻找小惠的念头。多方打听,王先生得知小惠曾经在梧桐小区住过,到物业一询问,却得之去年她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搬到了哪里。情急之下,王先生就挂出了横幅,一方面是期待小惠能看见,另一方面是寻找知道小惠下落的人。王先生承诺,第一个向他提供小惠下落和联系方式并经核实准确无误的,他将给五千元报酬。

马一鸣的女朋友小惠两年前住在梧桐小区过,王先生寻找的该不会真是她吧?想到这里,马一鸣浑身一激灵,瞌睡一下没了,急忙拿出手机,通过报社和王先生取得了联系,在电话里,他问:“王先生,我认识一个叫小惠的女孩,但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能说一下你梦中情人的全名和长相吗?”

王先生一听很兴奋,向马一鸣说起了小惠。听完王先生的描述,马一鸣怔住了,他找的真是自己的女朋友!想到最近因他沉湎博,小惠没少发脾气,甚至威胁说要和他分手,马一鸣心中一动,既然王先生暗恋小惠十多年,现在又成了大款,何不把小惠的联系方式告诉王先生,顺便也试探一下小惠,看她能否经得住考验?而且,如果王先生真给报酬,这五千元正好可以用来填补小惠借给他进货,却被他输掉的那笔钱,岂不两全其美?

于是,马一鸣试探性地问王先生:“天刚亮不久,还没有人向你提供小惠的联系方式吧?”王先生明白他的用意,笑着说:“你是第一个,只要你提供的联系方式属实,我不仅替你保密,承诺也肯定兑现。现在汇款方便,你只需要给我个账号就行。”

既然如此,马一鸣就把小惠的联系方式告诉了王先生,又说了个没存多少钱的银行账号,之后就开始焦躁不安地等待。上午十点,为试探虚实,马一鸣又拨通了王先生的手机,王先生一听是他,忙说:“太谢谢你了,你提供的联系方式是真的,我已经和小惠通过电话了,为表示感谢,我已把报酬汇到你的账户上了。”

一个联系方式就值五千元,马一鸣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慌起来,迟疑了一下说:“王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找到了小惠,你还会向她表白追求她吗?”王先生说:“那是当然,小惠现在还没结婚,我有权利追她!不瞒你说,她已经答应我晚上的约会了!”

马一鸣虽然与小惠谈了几年,但他仅是个商店小老板,又好,与事业有成的王先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心里虽然相信小惠不会移情别恋,可马一鸣还是有点不放心,下午打了个电话给小惠,约她晚上看电影,看她有何反应。不想,小惠听后犹豫了一下,推辞说:“今晚有事走不开,改天吧。”马一鸣心猛地一沉,随口说:“有什么事,不会是有什么人约你吧?”小惠生气了:“你瞎说什么呀,晚上和公司几个姐妹去做美容!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马一鸣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平时他和小惠也开半真半假的玩笑,即便真有异性约她,她也从不隐瞒,今天她说谎,难道真想另攀高枝?马一鸣越想越觉得可疑,最后他决定跟踪小惠,看个究竟。

傍晚时分,小惠下班回到家中,不大一会儿换了身漂亮衣服出来了,一辆宝马车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一个与马一鸣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与小惠寒暄了几句,然后殷勤地把她请上车,开车走了。

这一切被躲在一旁的马一鸣看了个清楚,虽听不清楚他们谈什么,但能确定那男子就是王先生!马一鸣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跟到一家大饭店门前,只见小惠挎着王先生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进了饭店。分别十多年,刚见面就这么亲热,马一鸣的肺都快给气炸了,他强压着怒火,拨通小惠的手机,问她现在在哪里,他想去接她。小惠有些不满地说:“不告诉你我跟几个姐妹在做美容吗,时间没准儿,你就别来接了。”

小惠睁眼说瞎话,马一鸣既懊悔又庆幸,懊悔的是不该试探小惠,把她推给王先生,庆幸的是看清了小惠的真面目。茫然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是个友打来的,马一鸣正在气头上,接了电话后转身又去了。

这次马一鸣又了两天两夜,把王先生给他的五千块钱又输光了。若在平时,小惠早把他的手机打了,可这回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打。毕竟和小惠谈了几年,冷静下来后,马一鸣想起她的好,又打电话约小惠,想和她好好谈一谈,却又被她拒绝了。这下马一鸣急了:“小惠,你这几天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你明说,你这样回避我,是不是另外有人了?”

马一鸣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本想小惠做亏心事在前,会向他服软,谁知她却哼了一声说:“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分手好了!”弄巧成拙,马一鸣彻底傻眼了,心中的怒火无从发泄,想到王先生曾说到过他公司的位置,抬腿就去找他理论。

说来也巧,马一鸣刚到王先生公司楼下,见他正和一个牵小孩的年轻女子下楼,想叫住他,却听那小孩叫他爸爸!这个发现让马一鸣心花怒放,好你个姓王的,原来是有妇之夫!他们开车走后,马一鸣拨通王先生的手机说:“王先生,你这人太不地道了,既然有老婆,还去招惹小惠干什么,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她吗?”

王先生听出了马一鸣的声音,估计是因为老婆在身边,说话不方便,忙说:“你别急,我在开车不方便说话,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王先生很守信,半小时后电话来,问马一鸣什么意思。马一鸣冷哼一声说:“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大款了,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惠可有男朋友,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她男友?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电话里王先生沉默了半晌,这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你能做到就当没这回事,开个价吧?”这话正中马一鸣的下怀,既然小惠已经变心,再勉强也没意思,何不利用王先生弥补损失?马一鸣说:“最近我做生意手头有点紧,王先生是个爽快人,看能否借三万给我周转一下?”

马一鸣狮子大开口,原本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承想王先生竟然一口答应了,并在当天就把款汇到他账户上。情场失意,马一鸣患得患失,并没把这笔钱用在做生意上,而是又拿去。别人是情场失意,场得意,他却连场也失意,不到半个月,这笔钱又输没了。

此时的马一鸣瘾越来越大,他又故伎重演,打电话给王先生,还想勒索一笔钱。可这回王先生却拒绝了,并冷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小惠说得不错,你是烂泥糊不上墙。小惠明天结婚,有兴趣的话来龙华酒店喝杯喜酒。”

小惠结婚?不用问,新郎肯定是离婚了的王先生。马一鸣恼羞成怒,第二天中午真去了龙华酒店,想借机闹一场,以出心中的一口恶气。马一鸣到达婚礼现场时,一对新人正在拜天地,他走近一看,新娘是小惠,新郎却不是王先生,他顿时愣住了。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王先生走了过来,拉过他说:“马先生,其实我是小惠的表哥,半年前刚从国外回来。”“你是小惠的表哥?”马一鸣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条幅是怎么回事?”

王先生淡淡一笑,揭开了谜底:“你好,小惠劝你多次你都不听,我便给她出了个主意,由我出面造条假新闻,考验一下在小惠有大款追的情况下你是否能为留住她而发愤图强戒掉瘾。可结果却很让小惠失望,你不仅没戒掉瘾,反而连把我借给你的钱也掉了。于是小惠选择了一直追求她的这个年轻人。”

满以为经不起考验的是小惠,谁知却是自己,马一鸣哪里还有脸闹婚礼,羞愧地低下头灰溜溜地走了。

25、第25篇

苏东坡与黄庭坚在松树底下下棋。一阵风吹来,松果掉进棋盘。苏东坡得句曰: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黄庭坚对道: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

新婚之夜,苏小妹欲试新郎秦少游之才,将秦拒之门外并出对曰:闭门推出窗前月。秦少游左思右想不得其对,徘徊长廊。苏东坡见状,虽替妹夫着急,却又不便代劳。突然,他灵机一动,拾起一块石头,投进盛满清水的花缸里。秦少游听到“扑通”一声,顿时领悟,脱口而出:投石冲开水底天。苏小妹闻声大喜,急忙迎进新郎。

某日朱元璋与刘伯温下棋。朱出对曰: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争光。刘伯温对道: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会。朱、刘之对各合身份,用词绝妙。

唐伯虎同祝枝山因事到乡村,看到农夫车水。祝出对曰: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唐对道: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祝、唐之对异常巧妙,传诵一时。

明朝天启元年,宰相叶向高路过福州,留宿新科状元翁正春家中,翁即兴出对曰:宠宰宿寒家,穷窗寂寞。叶向高见联中全是宝盖头的字,先是一惊,接着和道:客官寓宫宦,富室宽容。次日翁送叶上路,经过池塘时,叶说:翁公昨夜讲穷窗寂寞,我看未必。你看:七鸭浮塘,数数数三双一只。翁正春不意被将了一,寻视池塘,眉头一皱,当即对道:尺鱼跃水,量量量九寸十分。说完,二人相视大笑。

王某平日挥霍无度,过年时缺柴少米,在门上贴副对联:行节俭事,过淡泊年。邻居在上下联各添一字:早行节俭事,不过淡泊年。观者为之捧腹。

某书生家贫,向亲友借贷,均被拒绝。中举后,亲友纷纷前来巴结,趋之若鹜。书生感慨万千,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侥幸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26、第26篇

脚菜,是说就餐时,只用一个菜。

脚菜又是绰号,拥有这绰号的人,他的真姓名,叫牟占丑。

为这名字,不少人问过他:叫啥名字不好,干吗叫占丑呢?牟占丑回答:爹妈给起的嘛!

你不会改了它?

那样爹妈会怎想呢!

后来,一位文墨深的人提起这,说:名为占丑,其实正话反说,以丑寓美,意在占美。

丑也好,美也罢,牟占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叫他脚菜,他也答应。他不在乎叫啥,说那只是个符号,他在乎的,是做事。

脚菜生在农村,从小帮大人挑猪草、喂猪,上大学进了城,学的是畜牧,现是城乡结合部的种猪场的畜牧师。参加工作至今,他只做一件事:培育良种猪。

早先培育的,是新白猪。刚成功那阵,见黑猪变白了,引起过轰动。时间长了,看惯了白猪,反以黑猪为怪。白也好,黑也罢,脚菜常埋头在猪种场的猪圈,兴趣给猪喂饲料,剪耳号,免疫治病,超常规改良优化品种,不时引发新的轰动。一代一代繁衍,白猪和白猪,也大不相同了,后来培育的白猪像牛犊,称之为大白猪,大白猪引发的,不只是轰动,还有脚菜的酒瘾。

年轻时,脚菜就好喝二两。种猪场为了得酒糟给猪追肥,搞了个小酒厂,专烤散高梁酒。猪脚菜爱喝的,就是这种酒。不知是长期闻,惯了味,还是时常饮,喝顺了,他酒量大得惊人,一次常喝一斤多,从没见喝高过。喝自家酒厂酿的散高梁酒,他有滋有味就着的,或五香黄豆,或油炸花生米,或者炒蚕豆——那时他牙齿好,能咬核桃开酒瓶盖儿。佐酒只一盘菜,如醉如痴神不乱,千般酣畅,尽在杯中。据说他头次恋爱,曾和一位大眼睛姑娘一见钟情,后来请这位眼中西施,下了三次饭馆,却吹灯拔蜡了。头一次进饭馆,蒸馍稀饭,一盘洋芋炒肉丝;第二次,两碗大米饭,一盘白菜肉片;第三次,还是两碗大米饭,菜呢,仍是一盘,青椒烧肚丝——脚菜吃得很香,姑娘吃了一半,甩了个白眼,走了。事后说媒的劝姑娘:他就是那习惯,脚菜。姑娘说: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媒人说脚菜:即使按你的习惯,两个人,也该两个菜,起码一菜一汤呀!脚菜听了,没言语。和现在的老伴热恋,她却不满他每次上两个菜了:都叫你脚菜,怎名不符实呢?脚菜大受感动,庆幸结识了知已。后来,这位知已老伴,为脚菜丈夫的用餐习惯,总结了三条好处:实在、省事、节省钱。至今谈起这类往事,老伴仍掏心窝说:待人实在,说明他心眼好;吃饭图省事,说明他追求高;节省不浪费,说明他品德美。家和万事兴。因了家庭和谐,脚菜成果不断,渐行渐大的儿女,也都成家立业,有了出息。

要说烦心事,也没少遇到过。

前些年,宴请多起来,一时成了风。牟占丑身为高级畜牧师,常在被请之列。盛情难却,不得不去,往往去了,受不了那份嘈杂,不习惯满桌佳肴。坐在上席,视为角落,众目睽睽之下,将一盘红烧排骨,或麻婆豆腐,挪到跟前,旁若无人地吃。同桌的向他介绍这种菜肴如何出名,那种怎样选取原料佐味,讲究的烹制技艺,色香味等佳处,劝他一一品味。他只点头答好,好,仍埋头吃红烧排骨,或者麻婆豆腐。众人又吃又喝,他嘴不旁务,不言不语,一句失陪了,随即离席而去,留也留不住,拉也拉不转。宾客感到扫兴,盛情作东的尴尬,席上气氛遭破坏,都没了胃口,宴席未终,每每不欢而散。后来作东宴请脚菜的,一改满桌盘碟盆盏堆积的老套数,只上一盆菜,那盛菜的盆,却比洗脸盆大,或者只一盘,那盘,用的是大号茶盘,不乏山珍海味,虽密集却巧妙相间,比满桌盘碟盆盏还丰盛。一声脚菜便餐,请,脚菜一筷子下去,认准了其中一样,一口气吃到底。同桌交流眼神:真是个脚菜!脚菜觉察了,嘴里生怪味,吃得也烦心。从此,脚菜便以肠胃不适,牙不好为由,一概拒绝宴请。一请二请三请,谁也请不动他,当面无可奈何,背后则冷嘲热讽,说他架子大,怪他毛病多,时间长了,视他为异端。

遭同事冷落,工作立无援,正不得意时,新调来的场长,却慧眼识珠,像发现了宝贝。新场长姓钟,在全场职工大会上,热情赞扬牟占丑说:

种猪场有一些人,自以为资格老贡献大,觉得了不起,上面三令五申,禁止吃喝风,他们阳奉阴违,要把吃喝风刮到底,若论资格讲贡献,谁比得过牟高工呢?老牟从不倨功自傲,他拒绝宴请,用餐坚持一个菜,带头发扬优良传统,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