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故事100篇合集
中国民间故事100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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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篇、来历不正的豆腐桥民间故事
“安乐桥”及另外三座“豆腐桥”,从建成到现在已经有八百多年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桥呢,这里边有一个故事。
据说当年岳飞大破金兵的时候,手下有个部将叫王佐。王佐曾用苦肉计说降了陆文龙。陆文龙上阵,把金兀术杀的大败。但王佐却从此缺了一只胳臂,不能再打仗了。岳飞便向皇帝保举他做安乐王,皇帝答应给他在杭州城内造一座王府养老。
安乐王的王府造在河边。动工的时候,泥沙、石灰、石板、木材堆满在河埠上。河上没有桥,原来的一只摆渡船,又被运砖送瓦的工匠占用了,老百姓没法来往,心里很生气,就编出歌儿来唱:
“安乐王,安乐王,为你安乐大家忙!”
王佐从军中回到杭州后,得知了这件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我一个人要那么大的王府做啥!不如拿这些材料在河上搭座桥,让大家方便些。于是,他就吩咐工匠,先挑扎实的青砖石板,在河上搭一座大桥,剩下的材料,随便造两间房子做王府。
百姓听说不造王府先造桥,大家都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月工夫,便在河上造起一座宽阔平整的大桥。
河上有了桥,往来很方便,老百姓一高兴,又编出新歌儿来唱:
“安乐王,好心肠,造座大桥通四方。”
你也唱我也唱,一传两传,安乐桥也越来越唱出名来了。消息刮进地痞无赖妒嫉狂秦桧的耳朵里。秦桧心里立即妒忌起来,他说:“造一座桥也扬名!我如今就造它三座,一座比一座阔,一座比一座高,跟你王佐斗斗富,看看你强还是我强!”
秦桧动动嘴,下面的官员便跑断了腿:增捐加税,抓夫派工,强迫老百姓不分昼夜的造桥。过了整整三个月,在同一条河上,并排造起了三座桥,果然是一座比一座阔,一座比一座高。秦桧很得意,亲自给这三座桥取了名字,叫做“斗富一桥”、“斗富二桥”和“斗富三桥”。
桥是给人走的,一条河上有一座桥就够了。要造那么多做什么!老百姓恨死了秦桧,都赌气不走他那三座斗富桥。
因为杭州人讲话的声音“斗富”与“豆腐”差不多,后来老百姓为取笑妒嫉狂秦桧,就把那三座桥叫做“豆腐桥”,并且一直叫到现在。
第2篇、倔强的老鲁头民间故事
最近,细心的李云发现保姆桂姨有点不一样,每天出出进进哼着小曲,以前一直不舍得花钱,现在却破天荒置办了一身新衣裳。是什么原因能让独身多年的桂姨好似年轻十岁一般,莫不是因为爱情的滋润?
果不其然,李云悄悄问四岁的儿子桂姨姥经常带他上哪玩。儿子天真地说就在卖菜的地方,那里有个特别好的爷爷。李云知道儿子所说卖菜的地方就在小区附近的一个菜市场,在那里做买卖的都是市郊区的菜农或是家里有菜地呆着没事的老头老太。李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激动不已,桂姨年轻时没了丈夫又无儿无女,在这三年里待李云就像自己的闺女,李云也把她当成了亲人。现在,桂姨终于动了心,李云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人长个什么样?但是,她不知怎么去问桂姨。
可是一天晚上,儿子委屈地跟李云说今天桂姨姥打他了。这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被桂姨打,以前她要打儿子都是桂姨拦着的。李云急忙抱住儿子拍拍着他的背轻轻问:“桂姨姥这么疼宝宝,怎么舍得打呢?一定是宝宝做错事了。”儿子小声说:“嗯,妈妈我错了。我对爷爷说用车轧死你,桂姨姥让我说对不起,我不说,她就生气了。”李云一听忙问:“是那个卖菜的爷爷吗?”“嗯,他还给我买好吃的呢!明天我就跟他说对不起。”儿子郑重其事地说。李云心里却不是滋味:小孩知道什么,说句话就要被打,看来这个老头把桂姨给迷住了。本来李云打算和丈夫商量商量,如果两位老人情投意和就努力撮合撮合,看来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过,李云还是用话提点了桂姨。那天桂姨要出门,李云冷冷地问:“桂姨,还是去菜市场吗?宝宝说那里有个爷爷。”李云仍在佯装看书,桂姨却被问得站在那一动不动。房子里一下安静了,仿佛都听到了两人心脏的跳动声。终于,桂姨走过来:“小云,你别误会。我觉得宝宝不能那样没礼貌,那天我就拍两下吓唬吓唬他。”李云也站起来换了温柔的语气说:“桂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提醒你,一定要认清人啊!”“那事……以后再说。我先出去了。”桂姨说着走了,李云知道她是和老头商量是否到了该挑明的时候了。
直到下午,李云把宝宝哄睡着,也不见桂姨回来。难道她生气了?李云突然为自己上午的冷言冷语后悔。突然,门被匆匆打开,桂姨风风火火跑进来,喘着粗气又不好意思地说:“小云,能借我点钱吗?他、他犯了严重的心脏病。”“啊?怎么会这样?打120了吗?”桂姨略带哭腔地说:“上午我去找他就不在,听说是高血压犯了被送了医院。我打听是在第三医院,医生说要住院,可我哪有钱啊!”看着桂姨心痛的样子,李云急了:“噢,我手里只有两千,但可能不够。你先去,我这就给大伟打电话。你带着电话啊!”说着连忙给丈夫鲁大伟打电话。
大伟把钱取回来,李云简单地和他说了这事。把儿子弄醒后他们打车直奔第三医院。给桂姨打电话知道了哪个病房,儿子第一个冲进去叫:“爷爷,我来了。”李云和大伟在后,当他们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微闭双眼、插着氧气管子的老头一下子惊呆了。大伟猛地扑过去大喊:“爸,你怎么在这啊?”这一叫,惊得桂姨从床边站起来,瞪着眼不知怎么回事。李云上前扶起大伟,转头问:“桂姨,他就是那个卖菜老头?”桂姨点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卖菜老头竟是大伟的爸爸,他应该是在乡下老家的,什么时候来这里了呢?怎么不来找儿子啊?这一系列的疑问,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弄不明白,只好等着老爷子醒了。
老爷子还在沉睡,大伟站在旁边想不通。刚才,他给乡下老房子上的座机打过电话,人家说半年前房子就被爸爸卖了,说是上城里找儿子去了。可这半年,爸爸却没来找他,一直在附近卖菜。看着床上爸爸干瘦的身体,大伟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李云和桂姨正在走廊聊天,桂姨说虽然和他只认识三个月,但是两人很投脾气,却没告诉她这件事。她想起老头第一次看到大伟的孩子时两眼放光,抱着他问东问西,对宝宝特别的好。当时桂姨想老头喜欢孩子,现在看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孙子。因为宝宝长得跟大伟是一模一样。桂姨说着说着眼泪流出来:“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回事。”李云也很生气,这个怪老头,以前大伟让他来他不来,现在来了却唱这么一出戏。
这时,病房里传出大伟的声音,可能是老爷子醒了。他睁开眼看到大伟一家三口,轻轻地说:“你们来了。”说完就把脸扭向一边。“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伟跪到床边问。老头转过脸瞅瞅儿媳和桂姨叹口气说:“你们出去吧!”桂姨拉着李云出了病房说:“这老头特爱面子,他只想和儿子说。”
原来这事说来有点滑稽,老鲁头卖房来到城里只因为打了个赌。他在乡下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有个老李头就爱气他。有次他们几个老头聊天聊到了谁家儿子最有能耐。老鲁头哪能势弱,把大伟吹得比玉皇大帝都能。老李头撇撇嘴说:“你儿子有能耐,还让你住在乡下那破房子里?别吹了。”老鲁头一听来了火,一拍桌子说:“你不信,这我就回家打电话,明天我就把房卖了。去过城里人的生活了,只是可怜了你老李头啊,还得在这守着。”“别吹啊,你要是不走,就得当着全村人的面学牛叫。”村里人背后都叫老鲁头倔老牛,这要是再学牛叫,那不是名副其实了吗?老鲁头第二天果真贴出了卖房子的告示,他想反正这破房子也没人买,可哪知刚贴出来老李头就带着远房的亲戚来问价。老鲁头不肯服输就这么把房子卖了。
房子没了他得走啊,可媳妇生孩子的第二年,大伟打电话让他进城帮忙照看孩子,他没同意,结果媳妇儿子都有点怨他,连孙子面都没见过。现在,他哪有脸这么去儿子家啊!于是,他来到儿子的城市,在郊区租了个房子,正好种点小菜卖卖也能活。自从认识了桂姨后,他执拗的性格改了不少,本打算和桂姨再处处到时把她领到儿子面前就说找了个老伴,在城里住,也好有个台阶。谁知桂姨竟是儿子家的保姆,这可把老鲁头折磨坏了。天天想该怎么办,就这么着高血压犯了,差点送了命。
听爸爸讲完,大伟心里好后悔。当初,让爸进城,他不来,大伟是又气又恨。所以从那以后,他很少往家打电话,过年时也是打车送点年货当天就回来。可他却从来没以爸的角度考虑,他要是早打电话他们的矛盾不是早就没有了吗?这要是爸在城里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要在负罪中生活了。
不过,幸好还不晚,李云和大伟把爸爸接回了家。桂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吃饭前,李云和大伟给爸爸倒酒,向他道歉。桂姨说:“我看这歉不用道,按说这事谁都有错。你老鲁头,倔脾气也不能跟儿子犟到底啊!他是你儿子,哪有什么面子问题。而大伟,他是你老子,就是有十个错你也得尽孝心。父子间哪有怨恨可记啊!”一席话说得父子俩低下了头。李云搂着桂姨说:“还是妈说得好啊!呵呵……”
第3篇、祸福兄弟民间故事
从前,一对彝族兄弟共有一头牛。
父母去世后,大哥提出:一头牛分又分不开,不如把牛先放在我这里,你用时再来牵。弟弟同意了。其实大哥是存了私心,到了农忙的时候,他先用牛,等到用完了,弟弟也错过了开犁的辰光。弟弟没办法,只得训练狗来耕地。
弟弟做个馍放在田地的另一头,狗饿得慌,见馍馍用力奔去,弟弟驾上犁过去,多次反复,地就犁完了,狗也训练好了。
这一天,弟弟正在种玉米,有个汉族财主经过,只见犁头不见牛,便问:“喂,你的地是怎么犁出来的,为什么只见犁头不见牛?”
“唉,老爷你不知道!父亲只留给我们兄弟一头牛,大哥要用,我去借牛,哥不肯借,我只得训练狗来耕地了。”财主听了说:“荒唐!哪有狗能耕地的?我们打个赌,只要你的狗能从这头犁到那头,我就给你一千两银子。”弟弟驾起犁头给狗说:“粑粑子(去吃馍馍)!”狗就用力奔向那一头,财主见了惊叹不已,白白输了一千两银子。
弟弟得了银子后,买了地,买了耕牛又修了房。大哥见弟弟发财红了眼,便问弟弟是怎么发财的。弟弟如实告诉大哥。等到第二年种玉米时,大哥要借弟弟的狗去发财,仍把犁头放在路中间。可巧又来了一个汉族财主,问大哥说:“只见犁头不见牛,你的地是怎么犁出来的?”大哥说:“是狗犁出来的。”财主不相信,也说打个赌:“只要你的狗能犁一转,我就给你一千两银子,若不能犁,我就打你一百个屁板。”结果大哥驾起犁头,狗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犁,大哥挨了一百个屁板,大哥冒火把弟弟的狗打死了,并把死狗吊在梨树上。
哥哥还不解气,跑到弟弟家去大骂弟弟:“你这个骗子,说你的狗能耕地,我跟财主打赌,驾起犁头打死也不犁,害我挨了财主一百个屁板。”弟弟问:“那我的狗呢?”大哥说:“还吊在那棵梨树上呢。”弟弟来到梨树下痛哭能耕地的狗:“你死得好惨哟,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借给大哥去发财呀!”哭来哭去,便昏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周围竟都是银子!原来,这是老天爷看弟弟心眼好,特意赏给他的。弟弟把这些银子拾回去,又买田,又买牛羊,更加发达了。
大哥见弟弟又得了横财,跑去问弟弟是怎么回事。弟弟说:“你把我的狗打死吊在树上,我走到树下伤心地哭一场,哭晕过去了,一觉醒来看到周围堆满了银子。”
大哥听后,也到梨树下去假睡,一觉醒来,不见银子,却弄得满身狗屎。不用说,那是老天爷气他贪心,故意惩罚他呢。大哥气恨不过把梨树砍了。弟弟又哭一场,把狗埋了,把梨树锯了扛回家,挖来做喂羊时盛盐巴的盐槽。用这个盐槽喂了羊,羊不知道怎么就越来越多。大哥见了又眼红,去问弟弟:“你家羊群为什么越来越多?”弟弟说:“还不是那根梨木盐槽好,用它喂了羊后,羊群就发展壮大了。”“那你借给我用一次。”弟弟说:“我的狗借给你都被打死了,现在只剩下这根盐槽了。”大哥再三赔不是,弟弟无奈,只好把盐槽借给了大哥。
可大哥把盐槽扛回家喂了羊,羊全死光了。大哥一气之下,竟把盐槽砍来烧了。弟弟听后,跑去火堆里边哭边扒。终于让他找到一小块烧剩下的盐槽,拿回家做成梳头发的梳子,弟弟的头发越梳越漂亮,长得又黑又长。
大哥又来借梳子,可拿去一梳,头发全掉光了,大哥一气之下把梳子丢在火塘里烧了。弟弟在火灰里找到一根梳齿,拿回家做成了钓鱼钩,下钩即钓起鱼,天天有鱼吃。大哥听说后,又要向弟弟借钓鱼钩。弟弟说:“不是我不借,前几次你借去都不成功,反倒把我的东西毁坏了。”大哥再三赔不是,说只借用一天,弟弟禁不住他软磨硬泡,又同意了。大哥急着想吃鱼,赶到河边就下钩,很快钓着个大东西,大哥用劲拉,拉断了鱼线。
弟弟得知,跑到河边又哭又喊:“鱼钩啊鱼钩,你在哪里?”哭喊累了,他在河滩石板上昏昏睡着了,梦见有个美女在抚摸他,睁眼又不见影,不觉又睡着了,又见美女在抚摸,再次睁眼仍不见!第三次他装睡,等美女一出现就抱住了她。
弟弟问美女,为何躲躲藏藏。美女说:“我是龙王的女儿,我父王的喉咙不知被什么卡着了,听说只有你能医得好,眼见你睡得香,不敢惊醒你,只好待你睡醒后再相请。”“你父王在哪里,带我去看过再说。”龙女说:“父王就在龙宫里。”“可我不会水啊。”龙女说:“你闭上眼睛,趴在我的背上,我就带你到龙宫去。”
弟弟跟着龙女到了龙宫,睁眼一看,真是金碧辉煌,壮观无比。老龙王躺在床上呻吟,原来就是弟弟的钓鱼钩卡在了老龙王的喉咙里。弟弟拍拍胸脯说:“我能医得好!”龙女轻轻拉着弟弟到龙宫外面说:“给你金子,出了水面就成沙子;给你银子,出了水面就成石头。你跟父王说:医好父王的喉咙只要我,如不答应你把鱼钩扯三下,只等父王应允后才全取出。”
龙王开初只许金银珠宝,就是不给女儿。弟弟说那让我先看看,捉住鱼线拉三下,痛得龙王大声叫唤:“啊呀!不给女儿医不好。”龙王只好答应给女儿。弟弟轻轻慢慢取出龙王喉咙里的钓鱼钩和线。龙王的喉咙不痛了,便让龙女带着金银珠宝随弟弟出了水面,过上了美满幸福的日子。
第4篇、喊出来的富贵民间故事
早年间,在赵家村的东头住着一个叫赵旺的人。他年过三十了,还是孑然一身,家里只有三间草房,没有院子,连鸡都养不住,日子越过越没劲。
这天,村里来了个姓敬的阴阳先生。赵旺早就听说这个敬先生很有本事,便把他拉到自己家,好吃好喝招待了一番,然后请敬先生给自己指条明路。敬先生知道赵旺人品还不错,就是人有点懒散,有心想帮他。于是,他一边心里盘算着主意,一边拿起罗盘围着赵旺的房子走了起来。
敬先生绕到赵旺的房后,见那里有一条大路,便停住了脚步,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赵旺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悄声问道:“先生,您看出什么来了?”敬先生摆摆手,郑重其事地对赵旺说:“家宅风水不错,只是有点小问题,所以你迟迟不能成家立业。 ”
赵旺着急地问:“是啥问题,敬先生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敬先生拈须思索了好久,最后一拍大腿笃定地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要坚持三年,管保你发家致富,成家立业!可我就是担心你没有耐性啊!”
赵旺急切地应道:“有耐性!有耐性!敬先生只要给个法子,我一定照做不误!”
敬先生说:“你的富贵藏得太深,一定要喊才能出来。这样,你在房子后墙开一扇窗户,每天四更起床,把油灯点亮。我刚才转了一圈,发现你房后就是大路,每天早上都会有乡亲路过,看到你亮灯,他们一定会问‘赵旺,起来了’,你必须答应一声‘起来了’。你名字里正好有个‘旺’字,这样天天叫‘旺’,坚持三年,乡亲们必定能将你的富贵喊出来!”
赵旺一听连连道谢。临走前,敬先生又嘱咐道:“记住,你翻身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这三年中要是有间断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赵旺忙点头说“不敢不敢”。
等送走敬先生后,赵旺不敢怠慢,一切照敬先生的嘱咐办事。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这天,赵旺又将敬先生请到家里。敬先生发现,三年不见,赵旺家果然变了样,原来的草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堂瓦舍,房前有个大院子,院子里鸡鸭成群。赵旺告诉敬先生,自己还成了亲,生了娃,如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等先生坐下后,赵旺将一杯酒举到敬先生面前,佩服地说道:“敬先生,你的法子真灵啊,你看三年时间,乡亲们真把我的富贵喊出来了!”
敬先生端起酒杯,微微一笑,说道:“说说看,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赵旺恭恭敬敬地说:“那天先生一走,我就按照先生的吩咐,在房子后墙开了窗户,每天四更起床,点亮油灯,听到乡亲们问‘赵旺,起来了’,我就答应一声‘起来了’!后来时间一长,我就觉着这样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找些事做,先是搓麻绳赚个小钱,后来磨豆腐、养鸡养鸭;先是四更起床,后来三更起床时间也紧。现在日子真兴旺起来了,也娶媳妇成了家。敬先生呀,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哩!”
听了赵旺的话,敬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赵旺呀赵旺,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你如果不早起,不搓麻绳、卖豆腐、养鸡养鸭,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听敬先生这么一说,赵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敬先生治的不是风水,而是他的懒病!
第5篇、打仗的女兵民间故事
苏联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当时,红军与白军的斗争是十分残酷的。两军抗战非常激烈。导致当时为此牺牲的士兵不在少数。那时候条件又非常艰难,士兵们都是勒紧裤腰带打仗的。
这一天,红军一队25个人,在政委叶甫秀可夫的带领下,拼死突围出来。重重包围他们的,是大量手执闪闪发光的马刀的哥萨克。未能突围的119名战士和所有骆驼都直挺挺地长眠在那冰冷的荒滩上了。白军指挥哥萨克上尉,认为突围红军走的是沙漠,没有根草,没有骆驼,他们是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放弃了追击。
25 个人中有1个是女的,名叫马丽娅。她是个小个子,身材纤瘦苗条,长一头的棕发,一对淘气的大眼睛,闪着猫眼一般的黄光。
马丽娅酷爱写诗,一空下来,就要舔着铅笔头,在报纸边角上,吃力地写下些字体歪歪斜斜的诗句。这些诗有写革命的,有写斗争的,也有写领袖的。可是编辑部里的那些人却说这些诗火候不够,还不能录用。
马丽娅写诗的火候或许真不太够,但她的枪法是十分够火候的。每逢上战场,只消政委用手指向前方一指,说:“马丽娅瞧,一个白党军官!”马丽娜会眯起眼睛,舔舔嘴唇,然后从容地端起枪来。到此为止,这个军官算是已向阎王报了到了。枪声一响,那人就会应声而倒。于是,马丽娅就会放下枪,说:“嗯,第29个,这个遭鱼瘟的!”
“遭鱼瘟的”是马丽娅的口头禅。这也难怪,因为她是地地道道的渔家女。7岁起,她就穿着硬绑绑的油布裤子,坐在油腻腻的剖鱼凳上剖银白色的青鱼肚子了,这一剖就是12年。
到19岁那年,红军在招赤卫队志愿兵,她就报名去了。起初,人家取笑了她一顿,将她赶跑了,可是后来经不住她一次次的软磨硬缠,终于收下了她。于是,她就成了赤卫队中唯一的一名女性。
这伙突围的人自己也搞不清,他们该上哪儿去。到安全的地方,最近的也得走10天,可他们只有3天的粮食。
正当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个商队,他们迅速地包围了这个商队。政委登上沙丘,端着枪,发出喇叭般响亮的声音喊迫:“喂,站住!要是有枪,都撂在地上。不许动!否则将你们统统干掉。”
吉尔吉斯商人吓得魂飞魄散,全都屁股一撅,像只鸵鸟一般地卧倒在沙地上了,红军士兵们气喘吁吁地从四面八方围上去。
蓦地,一排枪声响处,政委身边一个士兵“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伸直了胳膊。
政委一卧倒,高喊道:“卧倒!……打这些龟孙子们!”
枪声大作。骆驼后猫着的那些家伙枪法相当准,不像是商队里的人。荒野被这僻僻啪啪的枪声震动了。最后,商队里的枪声终于稀落下来。
红军一步一步逼近去,直到30步之遥才看清,骆驼后面有一个头戴皮帽、肩上佩金肩章的家伙。
政委回过头来,对马丽娅说:“马丽娅,瞧,一个白匪军官!”
马丽娅答应一声,从容端起枪,手起一枪。
不知是马丽娅的手指冻僵了,还是她跑得手发了颤,总之,正当她刚刚说出:“第41个,遭鱼瘟的”时,这个军官却活生生地从骆驼背后站了起来,两手举着长枪,刺刀上挑着块手帕。马丽娅气得将枪往地上一扔,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脱了皮的脏脸往下直淌。她的百发百中上哪里去了?
政委要人点清了这商队的财产,然后用化学铅笔写了一张收据,塞给了这些生意人,任他们倒在地上,捂着脸去痛哭。
他记起了这个军官,回过头来,只见这个军官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边抽烟,边冷冷地笑着,盯着政委瞧,两只眼睛湛蓝湛蓝的。
政委问他:“你是什么人?”
军官喷了口烟,回答:“近卫军中尉奥特罗克。”
人们在这军官的一只秘密的小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公文。公文里写明,白军头子高尔察克上将任命中尉奥特罗克为邓尼金将军里海军部政府的全权代表,由他去作口头汇报。看来,这个蓝眼睛是一个要人呢。
政委问了他几句后,发现他的态度极其恶劣,就对马丽娅说:“喂,马丽娅,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儿看着他。要是放跑了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马丽娅没有吭声,将枪往肩上一背,走上前去说:“喂,跟着我,你是归我管的了。你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想溜之大吉。我让你先跑300步,看我能不能一枪将你嘣了。一次失手,第二次保险饶不过你,遭鱼瘟的!”
中尉斜了她一眼,咯咯笑着,很斯文地鞠了一个躬,说:“能在您这样漂亮的小手下当俘虏,真是三生有幸!”
马丽娅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你大概只会跳跳四步舞吧。抬起你的蹄子,起步……走!”
就这样,这个白军中尉就当了马丽娅俘虏。
这天夜里,他门在一个湖的岸上宿营。
马丽娅用驼毛绳子把这个中尉的手和脚捆起来,然后又在腰间缠上一圈,将绳头紧紧惧在自己手里。红军小伙们都来嘲笑她,可她不睬他们,倒下来睡在这中尉的身边。
这天夜间,风声呼啸,雪片像鹅毛似的飘下来,哨兵只好钻到毛毡里去避寒。这一避,竟睡着了。3个商人潜回来偷偷牵走了所有的骆驼,而骆驼上还背着救命的粮食呢。
第二天一早,中尉从毛毡下探出脑袋来。望了一下,吹了一声口哨,冷笑说:“太帅了,苏维埃的纪律性,十足的笨蛋!”
政委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闭上你的鸟嘴,坏蛋!”
现在,生活变得异常艰难,走着走着,他们已只剩下10个人了,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了。几乎每天早晨总有这个或者那个睁不开眼睛,腿肿得像圆木一般,他们的鼻孔里只有出气,已没有进气,于是政委只好流着眼泪,亲手用枪打死了他,让他早些解脱。
10个人走得跌跌磕磕的,唯独这个白军中尉腰板笔挺,走得很沉着。红军战士们已不止一次地劝政委:”政委同志,干吗还带着这个累赘?口粮已经不足了,还让这家伙白吃?嘣掉算了,他那身衣服和靴子还蛮好的,大家也可以分着穿。”可是政委就是不让他们动中尉一根毛。政委说:“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带他到司令部去。他是一本活材料,肚子里的资料大有用处,不能白白打死了他。”就这样,他们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阿拉尔海边。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吉尔吉斯的村落。乡亲们既可怜,又佩服他们,就给他们东西吃,使他们迅速恢复了体力。
一个星期后,他们弄到一条被风刮来的渔船。这船还有几分新。他们将船修理好了,坐上4人,2个摇船掌舵,1个是马丽娅,1个是白军中尉。
政委吩咐要将他早日送到司令部,万一路上有变,就毙了他。
开始时一路顺风,可是第三天的夜里,狂风呼呼地怒号起来,滚滚巨浪越来越高。一个巨浪滚过之后,桅杆旁的两个红军战士不见了。白军中尉坐在齐腰深的水里在画十字祈祷。
马丽娅生气地叫道:“魔鬼!……你干吗泡在水里?快舀水!”
中尉跳起来,赶快用自己的皮帽舀起船里的水来。
马丽娅朝着狂风怒号、黑乎乎的大海大声叫道:“谢明!维赫尔!你们在哪里?”
浪花激荡着,听不见有人回答。显然,这两个红军战士被浪卷走淹死了。
接着,风将这艘半浮半沉的船送到了一个小岛边,船底在沙子上擦得“籁籁”发响。
马丽娅跳下水去,说:“来,跟我下水!”
中尉也跳进水里。
他们两人先将船拖上岸。马丽娅抓起了枪,叫中尉将口粮袋背上岸来。
第6篇、澳大利亚的兽医民间故事
在澳大利亚,兽医是个颇为吃香的行业。很多人都想当上兽医,但是兽医也是一种技术活,很多人只能想想罢了,这不。詹姆士当上了兽医。
詹姆士第一次遇到公牛蒙蒂时,它还是一头小牛犊,生下来才两周,瘦得皮包骨,四条腿细溜溜的站着,把头埋在奶桶里,专心致志地吃奶。
为了挤奶,小公牛很早就和母牛分开了,因此,詹姆士出于同情,决定经常去照料它。听到有人走近,蒙蒂抬起头来,鼻子、两颊全是牛奶,顺着嘴唇滴滴嗒嗒往下淌,样子真滑稽。詹姆士蹲下来搔搔它的头,摸到两颗绿豆大小的牛角芽,小公牛眼睛清澈,一点不怕生人,眨眼间又低下头吃奶了。
蒙蒂长到三个月时,得了一种怪病,它的主人认为是肺炎。詹姆士用听筒检查,肺音很清楚,但小公牛确实在发烧,气喘吁吁,心跳很快。它生的是什么病呢?
又过了几天,主人告诉詹姆士说:“蒙蒂的眼睛好像瞎了,它在牛栏里跌跌撞撞,表情呆板,浑身僵硬,像一头玩具牛。”但詹姆士用手在小公牛面前晃动时,蒙蒂的眼睛一眨一眨,完全有反应。
这天夜里,詹姆士翻遍了所有的兽医学著作、笔记,最后找到了这样一段文字:“步子像踩高跷,目光呆滞,高烧……”
第二天,他对小公牛的主人说:“我知道蒙蒂得了什么病,它的第四只胃里有一团毛发,必须动手术。”
詹姆士给蒙蒂注射了麻醉剂,让它四脚朝天背靠着木栏。接着,詹姆士切开小公牛的腹膜,下面是一片滑腻腻的网膜。詹姆士刚把网膜推向一边,一根栏木动了一下,小公牛一下子倒向左侧,内脏向手术创口涌来,吓得詹姆士手忙脚乱,拼命用手托住。幸好,这时主人来帮着扶正小公牛,詹姆士才放心地在小公牛腹腔里摸索起来,但心一直扑扑乱跳。
突然,詹姆士摸到一个硬块,并感到这东西在牛胃里滑来滑去。他切开牛胃,原来是一块金属板,上面密密麻麻缠着头发和干草。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团东西从创口挖出来,缝好肌肉,又缝好表皮,才轻松地吁了一口气。这时,他感到全身汗珠直淌,衬衣也湿透了。但是,他偶尔抬起头来,发现小公牛蒙蒂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友好地望着自己,心里一下子十分感动。
第二天,詹姆士又赶到农场。他真担心蒙蒂会抵御不了死神的进攻。还好,它两腿蜷缩,伏在草垛上,仍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蒙蒂终于活下来了。它似乎明白是詹姆士救了它的命,每当看见詹姆士情不自禁地走向它的栏圈时,小公牛总会友好地向他靠扰过来。
当詹姆士再次看见蒙蒂时,它已经两岁了。农场里的一头牛突然死亡,主人要詹姆士为活着的牛验血,寻找原因。抽验工作干得很顺利,只剩最后一头公牛就干完了。主人陪詹姆士穿过了过道,来到西端的牛栏,詹姆士往里一看,吃了一惊。蒙蒂完全变样了,它长得十分壮实,颈背的肌肉像小丘一样隆起,撑着一个巨大的牛头,眼睛显得分外小,似乎已经没有往日那种友好的表情。它的头抵着墙,牛角故意在白粉墙上划来划去,它是在观察,甚至有点像在示威。
主人问:“你想跳进去吗?”
詹姆士说:“不,它似乎不记得我了,不能冒这个险。”
主人指指栏杆上方的一具牛轭说:“这牛真壮,也很狡猾,我不大敢走近它。来,我给它喂些食料,你等着。”
说完,主人往牛槽里加了些精饲料,拍拍手,呼唤起蒙蒂的名字来。蒙蒂起先没有注意,继续用角抵墙,但不久它就慢慢调转身体,扑腾扑腾走过来,把鼻子伸向食槽。
这时,主人溜到外面院子里,抽动横杆,“咣啷,”一声,牛轭一下子套到蒙蒂粗壮的颈脖上。主人手按横杆,隔着窗子高兴地叫道:“好啦,抽血吧!”
詹姆士跳进牛栏,小心翼翼地贴进这个庞然大物。蒙蒂的眼睛望了他一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詹姆士轻轻摸上去,一直摸到它的颈背,感到它的肌肉在微微颤动,似乎在强忍着愤怒。后来,詹姆士摸到了它颈喉旁那根凸出的静脉血管,稍微按摩了一下,猛地把针头戳了进去。
第7篇、嵌字联智骂叶县官民间故事
清朝初年,广东有个县官叫叶初春,是个“搂钱榨油”的老手,把老百 姓坑害苦了。百姓们恨透了这个叶县官。
这一年,灯节快到了。叶初春在县衙门的大门口搭了个大席棚,上面挂 了好些灯笼,打算着到时候得好好乐一乐。
百姓们看姓叶的这么臭美,都恨得牙根直痒痒。有几个小伙子合计了一 下,写了一副长长的对子,偷偷贴在了席棚的两边。这副对子写的是:
霜降遭风,四野难容老叶; 元宵遇雨,万民皆怨初春。
上联写的是,到了“霜降这个季节,田野里的菜叶儿都会被冻死,活不 了啦。下联写的是,过元宵节,正赶上天下雨雪,冻得人们浑身哆嗦,都埋 怨初春[过了春节就是元宵节,这会儿算是“初春”]碰上了倒霉的坏天气。 上面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实这是一副嵌字联,在对联里塞进了“叶初春” 三个字。实际的意思就成了:全县几十万老百姓[“四野”的“万民”]“难 容”、“皆怨”你叶初春!老天要是有限,赶快让你这个“叶寒霜”滚蛋吧! 第二天,人们看见了这副对联,一个个拍手叫好,甭提有多解气了。
据清·小石道人《嘻谈录》。
第8篇、翠湖红萱民间故事
相传道光十八年(1838)八月,荷花镇的曾家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这天,富甲一方的曾老爷令儿子曾毓英、儿媳高氏和孙子曾传儒到云山镇给亲家高老爷拜寿,不想行至半途天空突降暴雨,他们遭遇山洪,三人及车夫均被滚滚山洪吞噬,连尸首也未找回。偌大的曾家大院里,只剩曾老爷和孙媳梁氏二人。消息传到荷花镇,曾老爷和孙媳梁氏双双一病不起。好的是曾家有的是钱,凡事均由王管家代理。女儿曾毓玲和女婿毛常新带着外孙毛永禄也在第一时间赶到荷花镇,伺候起病中的曾老爷来。
曾老爷年过花甲,曾夫人早年过世,孙媳和孙子同庚,方及弱冠。曾毓玲在娘家照顾父亲和侄媳梁氏月余,见父亲病情有所好转,梁氏脸上的愁容也渐渐褪去,便回家料理自己的家事了,留下年方十八的儿子毛永禄替自己在父亲面前行孝。
这天,身体渐渐康复的梁氏准备回娘家,在路过翠柳湾的时候,迎面遇上一个算命先生。他挡住梁氏的马车,硬是说梁氏和这块风水宝地有缘。梁氏不愿让这个人说三道四,便让车夫王强施舍些银两,便匆匆离去。
在第二天返回的时候,梁氏有意让王强在翠柳湾停下马车,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块地方。只见一湖碧水,清澈见底,湖边生长着无数的萱草,萱草披着碧绿的盛装,开着橙红色的花朵,远远望去,萱草由远及近,从山麓延伸到湖边,像一条绒毯一样铺至脚下。她心想,这真是一个好地方!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过?
毛家本是小康之家,毛永禄更是一个纨绔子弟。一日,曾老爷命外孙毛永禄到镇上抓药,可等到晌会,仍不见毛永禄回来。曾老爷便打发王强去找。王强上街转了一圈,回来说毛少爷压根就没去药铺,街上也找不见人,问谁谁都不知道。曾老爷叹口气,只得做无望的等候。
傍晚,毛永禄回来了。他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曾老爷问起缘由,毛永禄吱吱呜呜地吭哧了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响屁来。曾老爷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言喘。自此后,曾老爷不再单独让毛永禄办任何事,还吩咐王管家也不再支银两给他。后来,曾老爷听说毛永禄那天一到镇上,就去了赌场。输了钱又要赖账,才被人打成这样的。
曾老爷虽不再给毛永禄钱,但这也没难倒毛永禄。这天,曾老爷走出堂屋,和王管家到西厢房整理字画,却发现祖传的银质水烟瓶不见了。曾老爷一寻思就怀疑是毛永禄所为,便马上喊他,却不见他的身影。王管家又命王强去找,王强回来说,有人看见毛永禄从天香楼进去了。曾老爷一听毛永禄去逛窑子了,气得顿足捶胸。晚饭时,毛永禄还没来,曾老爷在孙媳梁氏面前提及此事。没想到梁氏说,表弟毛永禄前几日还对自己非礼过,被她骂回去了。曾老爷听闻此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连饭也没吃。
子夜时分,毛永禄回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骂骂咧咧地说王强开门太慢。一进大门,他就蹑手蹑脚地绕了一个圈,来到前堂,悄悄地敲起梁氏的门来。梁氏吓得乱作一团,口中直喊爷爷和王管家。毛永禄赖兮兮地说,表嫂,你不要假正经,我知道你心里想男人,我来找你是看得起你。梁氏回敬道:你这个驴马狗畜生,没有一点人味,亏你还是毛家的子孙呢!毛永禄听后也翻脸了。他骂道: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有脸说别人。你要是有能耐,如何没给我表哥留下一男半女?梁氏气得哭了起来。王强听见毛永禄的骂声后,直奔后堂,将这一情况禀告了曾老爷。曾老爷闻讯后,赶紧起身,将毛永禄赶离前堂。
曾老爷本来睡觉就不好,又被毛永禄一气,竟是一夜没有入睡。第二天一早,毛永禄还在蒙头大睡,曾老爷早早就打发王强去云山镇的女儿家,他让王强通知女儿一声,叫女儿务必回荷花镇一趟,好将这个令人头疼的毛永禄带走。没想到在女儿和王强回来的时候,毛永禄竟然带来了一个壮汉,说是给梁氏找的男人。他让这个男人把梁氏带走。曾老爷又是气得半死,曾毓玲一看儿子如此不要脸,也骂了起来。她说,你做事如何老是不着调?你有什么资格打发你表嫂走?
毛永禄听后嘴一咧,说姥爷老是偏向外人,我是他的亲外孙,他却连一个子儿都不给我,偌大的家业,难道都留给表嫂不成?姥爷已经年逾花甲,一旦谢世,表嫂再找一个人家,家业岂不是拱手送与外人了?
曾老爷说,我家财产即便送与外人,那也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瞎掺和。曾毓玲给壮汉给了些碎银子,打发他赶快走。毛永禄一看自己没戏,竟嬉皮笑脸地说,妈,我也到成婚的年龄了,要不你给我撮合撮合,我和表嫂成了算了,免得偌大的家业改姓了。曾毓玲听后骂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亏你还能说得出口。曾老爷气得跺跺手杖,厉声说,毓玲,你赶快将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带走。自己的儿子自己调教去,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曾毓玲在父亲的怒催下,想拉起儿子便走。但毛永禄不愿回去,曾毓玲拉不动,直气得哭了。曾老爷一见,便对下人说,去,通知厨房,晚上不给他饭。毛永禄一见姥爷这样绝情,气恨恨地瞪他一眼,便一扭头朝镇上奔去……
曾毓玲在娘家住了一宿,也没见儿子回来。
没有毛永禄害腾,曾家平静多了。一日,孙媳梁氏对曾老爷说,爷爷,我想给你张罗一房太太,你可愿意?曾老爷听了一笑,淡淡地说,你别没大没小的。梁氏也笑了,我是你的孙媳,又不是儿媳,有什么不能说的?咱家就剩我们爷孙俩,难道你不想延续曾家的香火吗?孙媳的话又说到曾老爷的痛处了,他带着责备的眼光看了孙媳一眼,不在言语。
晚上,梁氏在窗前填完炕,她端着灰盆往里院的厕坑里倒炕灰。在厕所里,她看见了一坨尿迹。她心里一震,蹙了一下眉,便将炕灰倒在尿迹上。回来后,她吩咐所有的下人不得在里院上厕所,尤其是男人。第二天一早,她便去看厕所,见炕灰还是原样。中午时分,她又去厕所,见炕灰上新落了一坨尿迹。只见尿液将炕灰冲了一个坑,尿迹由远到近,逐渐延向厕门的一方尖灭。她心里一笑,心想这一定是爷爷尿的。她不动声色地向曾老爷打声招呼,说自己想回娘家一趟。爷爷说,那给你爸带些茶酒和银两吧!王管家火速为梁氏备了一份厚礼,梁氏便提着礼当回娘家了。在路过翠柳湾的时候,梁氏又留心了一下这个地方!她觉得算命先生说的没错!
梁氏返回荷花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晚饭后,梁氏来到爷爷的屋里,她直截了当地说,爷爷,我昨天给你相了一门亲事,女方是我的一个远方姑奶奶,年方十九。曾老爷听了一惊,说你纯粹是瞎胡闹,我都老成这样了,哪有那些心思?梁氏淡淡一笑,调皮地说,爷爷你行的,我见过你的尿迹,炕灰上能冲下坑,说明你还能生的。我给你张罗娶房奶奶,你给我生两个小叔叔,曾家的血脉就能延续了。这事说做就得做,你的年龄已经不容许再拖延了。
曾老爷惊讶于孙媳的细心,但又担心招来闲话。便说,能延续香火固然好,但是人言可畏!梁氏说,这有啥?传宗接代自古就是男人的职责之一,你不续弦,百年后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一句话,问得曾老爷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王管家陪梁氏反复回了几趟娘家。在他们每次路过翠柳湾的时候,梁氏总会说翠柳湾是个好地方。这里不但有一湖碧水,还有无数萱草做衬,湖光山色,真的如梦境一般。王管家听后叹口气说,只可惜,这里只适合做阴宅。梁氏不解其意,只是看看王管家。
经过梁氏和王管家的几趟撮合,亲事就定了下来。俗话说,夜长了,梦多哩,梁氏担心中途有变,便和爷爷商议早早将新人迎进门。娶亲这天,全县的地方绅士、荷花镇的头面人物都到齐了。女儿女婿和毛永禄也专程赶来参加曾老爷的婚典。婚礼上,县太爷主婚,万三爷和金四爷担任总管。院里院外,披红挂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新夫人叫梁欣如,是梁家窑人,长得还算周正。因为曾老爷年龄过大,婚礼上并没有多少人闹腾他们,只是道贺声不断,听到最多的话是祝他们早得贵子。
曾夫人还算争气,两个月后没有行经。孙媳梁氏听说后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她天天钻到曾夫人房里,私下和她说些闺中之事。四个月后,曾夫人的肚子渐渐显怀了。一天,曾夫人问梁氏,你没生过吗?梁氏说,刚过门的第二年,小产了一次,之后就一直怀不上。曾夫人说,那你是落下了病根,没看过吗?梁氏说,看了很多次,大包小包的药吃了无数,可我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唉!我也愧对传儒,我们夫妻一场,没给他留下一男半女。
转眼曾夫人生了,是个男孩。当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声传进曾老爷耳朵的时候,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曾老爷给儿子取名曾毓衍。满月头几天,曾老爷就吩咐王管家准备开始办酒席,他大宴三天招待亲朋好友。一时,曾老爷老来得子的消息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
出人预料的是,曾夫人在产后不久便得了伤寒病,竟是一病不起。曾老爷尚未从老来得子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就见曾夫人已经没有奶水。梁氏亲自为小叔公请了两个奶妈。眼见曾夫人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人也日渐消瘦,曾老爷心里急得不行,便派人到省城请名医高大仙来诊。但派出的人还没回来,曾夫人就撒手人寰了。
曾夫人的病逝,使刚刚复原的曾家又遭受重创。曾老爷时常独自悲叹,我前世做了什么孽,竟然让我接二连三地遭受失亲之痛?他虽然觉得后继有人,但隐隐的痛楚常常萦绕心头。曾老爷在这样的心境下,也是终日郁郁寡欢。一日,女儿曾毓玲专程来看望他,曾老爷借机告诉她,说自己最近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万一哪一天真不行了,拉扯曾毓衍的重任就要落到梁氏的身上。但他最担心的还是毛永禄在自己百年之后垂涎曾家的财产。他要是成器也罢,可他偏是个败家子。曾毓玲听后说,爹,你会好起来的,莫要说不吉利的话。毛家能过得去,我不要您的一文钱。至于毛永禄,我会和你女婿一道将他制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一月后,曾老爷已病入膏肓,他自觉将不久于人世,便请来荷花镇的头面人物万仰孔万三爷、金仰曾金四爷和郝仰孟郝二爷,又接来女儿和女婿,当着梁氏和毛永禄的面立了遗嘱。遗嘱除分与曾毓玲一部分田产和什物外,剩余财产均归梁氏所有。毛永禄一看自己没戏,便跳了起来。他说,姥爷,我是您的亲外孙,怎么不分我分文?郝仰孟抢先说,你是孙辈,又是外姓,按理说是没有的。如果有,也在你妈名下涵盖。毛永禄还要争辩,被他父亲毛常新高声制止了。曾老爷立完遗嘱,首先自己签押,然后让曾毓玲和梁氏分别签字划押,最后由中证人万仰孔、金仰曾和郝仰孟签押作证。曾老爷还特别强调,如果将来有人胆敢与梁氏争财产,在座的诸位有权出面维护遗嘱的权威性,如有必要,将送往官府法办。
不多久,曾老爷便在郁郁寡欢中溘然长逝,享年六十五岁。
曾老爷亡故后,拉扯曾毓衍的重任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梁氏的肩上。这时的曾毓衍尚不足半岁。白日里,在梁氏忙于料理家事的时候,曾毓衍就由奶妈照顾。只要梁氏一闲下来,曾毓衍总是在梁氏的怀里。一到晚上,曾毓衍就由梁氏和奶妈共同照料。有时半夜里,曾毓衍会哭,每当这时,梁氏总会将自己没有奶水的乳头送进曾毓衍的嘴里。但他吮一会又会哭。这时,梁氏才将曾毓衍送给奶妈喂奶。曾毓衍在梁氏的百般呵护下在一天天长大。在小毓衍呀呀学语的时候,小毓衍动不动会叫梁氏一声妈。梁氏无奈地笑笑,急忙改正说,叫我……梁氏真不知道应该让小叔公叫自己什么好?要叫侄媳也好像很鳖嘴。干脆白搭话,就叫“哎”好了!在曾毓衍三岁那年,他当着下人的面,冷不丁又叫了梁氏一声妈。这句话把梁氏吓一跳,继而她又欣慰地笑了。她对曾毓衍说,以后不可以这样叫我。小毓衍眨眨眼说,别人都有妈,我怎么没有?梁氏说,你妈在你刚出世时就没了。小毓衍又问,你不让我叫你妈,那叫什么?梁氏说,继续叫“哎”。就这样,曾毓衍一 “哎”就是几年,个中辛酸不必细说。
一日,梁氏正在为曾毓衍剪裁衣衫。突然,王强慌慌张张地禀报说,东家,不好了。咱家吴家岔的百余亩麦子,在昨晚一夜之间,被人偷割了。不知被运到哪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偷的。
梁氏听后一惊。曾家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也没被人偷过,怎么会遇上这档子事?她放下手中的剪子,便想去吴家岔看个究竟。临出门,却遇上姑姑曾毓玲。曾毓玲拦住她说,别去跟寻了,都是你那个该死的表弟干的坏事。我听云山的人说,他偷了你爷爷分给我的地契,连同你在吴家岔的半沟麦子全变卖了。我听说后,忙去翻地契,早已不见了。我还听说他拿了买主的钱,就去省城了。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连家也没回。曾毓玲说完便哭了起来,她掏出二十两银子,说是对梁氏的补偿。梁氏自然不会收,她说,吴家岔下半沟的地契还在我手里,他怎么会把地卖掉?曾毓玲说,我也不清楚,莫非是买家没看清楚?或是毛永禄单卖了地里的麦子吧!
梁氏将姑姑让进屋,曾毓玲看到梁氏正在做的衣服,便说,小毓衍该上学了。梁氏说,我知道的,学堂都已经腾好了,是西厢的那一大间,先生也请了,是镇上的丁聚川。
丁聚川是当地最早的举人,也是当地最有学问的鸿儒。在荷花镇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毓玲对梁氏找的这个先生十分满意。
开学后,丁聚川吃住都在曾家大院里,梁氏又征求了万三爷和金四爷的意见,将万三爷的孙女万芸和金四爷的孙子金玉堂请来陪读,所有费用由曾家一家承担。三个学生中,每次考试,曾毓衍总是排名第一。
曾毓衍上学的第三年,世遭天谴,天下大旱。田里庄稼绝收,赤野千里;人间十室九空,饥荒肆虐。梁氏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见成群的难民食宿无着落,便在村口放起社饭来。半月后,她觉得自己力量还不够,便联合当地的富户万三爷、金四爷和郝二爷一起放社饭,以救济灾民。消息一传出,附近州县的难民像潮水一般蜂拥而至。不到两月的工夫,四家的粮仓竟然空空如也。这一结果是他们始料不及的,眼看四家均无余粮,灾民却越来越多。梁氏派人四处买粮,但各个都是空手而归,因为各地均无粮食。无奈之下,梁氏建议四家均不开灶,全家住在村头,和灾民一道喝野菜汤度日。十日之后,灾民见四家确无余粮,方慢慢散去。自此后,曾、万、金、郝四家再度名声鹊起,饮誉四方。有人开始称梁氏为“曾奶奶”。
虽然毛家也是富户,但年愈而立的毛永禄因好吃懒做、满身劣习而一直找不到媳妇。曾毓玲夫妇因此而病,先后离世。掌了权的毛永禄做事更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因他不善经营,挥金如土,很快就坐吃山空,家道中落。
这一年,曾毓衍也已十二岁了。身处穷途末路的毛永禄来到曾家大院,要求梁氏分些田产给他,梁氏没有答应,他便在院里大闹起来。年逾花甲的王管家担心梁氏拿他没有办法,便打发王强火速请来万三爷和金四爷助阵。众人将毛永禄交与官府处理,万三爷建议官府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将毛永禄长期关押,费用自然由曾家承担。
一天,梁氏带曾毓衍上街购物。从百洋货栈出来,不想遇上无赖高三,因他垂涎梁氏的美色,竟然在大街上调戏起梁氏来。曾毓衍见状,不顾一切地上去咬了高三的手臂一口。高三感到手臂疼痛,抡起拳头就是一顿乱打。曾毓衍的鼻子被打破了。梁氏看见曾毓衍受了伤,同样不顾一切地和高三拼起命来。正巧万三爷从这里经过,才帮梁氏将高三驱走。自此后,梁氏很少上街购物,凡事都委托王管家办理。若要非上街不可,身边都带两个家丁。
在他们回家路过翠柳湾的时候,梁氏又对曾毓衍说,翠柳湾真是个好地方。这里不但有一湖碧水,还有无数萱草做衬,湖光山色,真的如梦境一般。我每次路过这里,总是不愿离开。可王管家说,这里只适合做阴宅。我真是不明白是何道理!曾毓衍听后更是不解,他默默地眨眨眼。
在曾毓衍十八岁这一年,梁氏突然染上了伤寒病。她整日足不出户,卧病在床。这时,县里正在举行科举考试,曾毓衍在先生的建议下,也报名参加了县试。令人惊喜的是曾毓衍竟然一举中了秀才。当梁氏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高兴得了不得,她差点抱住曾毓衍亲一口。镇上的读书人很多,但每次赶考,他们总是落第。曾毓衍第一次入考就成为生员,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时的曾毓衍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长得一表人才。王管家的考虑真是到位,他一边四下打探,请人做媒,一边提醒梁氏说,该给曾毓衍张罗婚事了。梁氏听了对王管家说,现成的姑娘就在眼前。曾万两家是世交,万芸又从小和叔公一起读书,二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个万芸就很般配。再说了,我发现他们二人也很投缘,彼此之间也有意。王管家一听,一拍大腿说,就是呀,我怎么没想到?
万芸年方二八,生得天资聪慧,美丽大方。梁氏在征求曾毓衍的意见时,曾毓衍满口答应。在征得万三爷同意后,梁氏拖着病体,为曾毓衍定了亲。定亲时的万芸羞于和曾毓衍见面,连向曾毓衍中第表示祝贺也没到场。回家后,梁氏合计着想择机将万芸娶进门,可曾毓衍说,乡试在即,等考完乡试之后再做打算。三天后,王管家陪同曾毓衍赴省城赶考了。半月过去,曾毓衍主仆二人回到荷花镇。这时,梁氏的病情又加重了,她正准备给曾毓衍操办婚事,省城又传来好消息,说曾毓衍在乡试中又中了解元。成为本省第一名举人的曾毓衍,更是名噪一时,他再次成为众多考生议论的焦点。曾毓衍金榜题名之时,又缝洞房花烛之夜,真是双喜临门,好不热闹。镇上的人都将新婚的曾毓衍称为解元老爷。梁氏也因自己谦和的人品和操家有功而赢得了人们的尊敬。自此后,庄前邻后的人都改称梁氏为“曾奶奶”。
在曾毓衍完婚不久,曾奶奶完全病倒了。数日后,开始高烧不退,水米不进,不省人事。曾毓衍夫妇就像对待自己的亲身父母一样日夜守候着曾奶奶。几天后,病重的曾奶奶在病榻上寿终正寝,驾鹤西去。新婚燕尔的曾毓衍夫妇随即披麻戴孝,跪地抱着她的双脚痛哭不已。抱足痛哭是当地一种很高的礼节,只有亲生儿女对生身父母才行此大礼,曾毓衍的这一举动赢得了全镇人的夸奖。人们私语,想那梁氏一生,守寡多年,操劳半世,但乡里无任何闲言碎语,可谓是遵守妇道的楷模。而叔公曾毓衍对侄媳梁氏的感恩之举更是令人称道。
曾毓衍在一片赞扬声中为梁氏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开吊前,曾毓衍在曾家大院门楼前十米开外立起了一块高大的石碑,碑身正对大门的门缝。石碑高九尺,宽三尺,正面刻了三个隶属大字,名曰:功德碑。石碑的背面是一集碑文,碑文由曾毓衍亲自撰写,碑名和碑文均由号称一笔刀的石刻大师李峰亲自主刀,其徒伺候左右。石碑端立后,曾毓衍夫妇率众跪地亲祭。斯时,鼓乐爆竹响彻天外,白茫茫的孝服连成一片。前来吊孝的地方绅士和众多乡亲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个个翘指称赞,激动不已。
在给曾奶奶选茔地时,曾毓衍和王管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多年前梁氏说过的翠柳湾。经风水先生一搭盘,天时、地利、人和及财气都站全了。于是,曾毓衍在翠柳湾的山麓下,重新开山立祖,将曾奶奶安葬于此。
曾奶奶的尸骨安葬后,曾毓衍又花重金为梁氏修建茔地。茔地的造价和规模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先祖。从荷花镇向南约一里地就是翠柳湾,湾口是一湖碧水,清澈如镜。湖边无数萋萋的萱草盛开着橙红色的花朵,如梦境一般。湖畔铺了一段石条台阶,拾阶而上,曲径通幽,远处也是一望无际的萱草。高处是一个平台,平台左右各是一个六角凉亭。凉亭过后,是一个高大的石质牌坊。牌坊坐北朝南,宽三丈有六,高丈二,四柱中立,立柱以祥云石楔扶脚,分东、中、西三路进道,中顶高于侧顶二尺一寸,顶雕祥云兽角。上刻四个抹红大字:“翠湖红萱”。中间的立柱上是一副对联,联为曾毓衍亲撰。联曰:
名为媳,实为母,慈怀越先辈,
道作地,善作天,范举传子孙!
过了牌坊,就是梁氏曾奶奶的茔地。坟头是用青灰色石料箍成的椭球状外形,坟沿是用青石砌成的立边。墓前立有一碑,碑身为黑色,碑中央刻着一行凝重的涂白大字:“恩媳 曾府梁氏讳玉英 之墓”,落款为“叔公曾毓衍携妻跪立”。
第9篇、老爹被抢民间故事
一、老头被抢
这天,当阳县张县令刚升堂,就有人扑进来大呼冤枉,说自己的老爹被抢走了。
张县令大吃一惊,光天化日之下有抢美女的,现在竟然还有人强抢老头?他忙让此人把情况详细说一下。
来人抹了把汗,说:“大人,我叫王五,今年四十五岁,我的老父亲已年近七十了,身体还很健壮。昨日,老父外出访友未归,我们一家人整整找了一夜,后来听街坊说,老爹在村口被几个人架上马车扬长而去。我们问遍了亲友,都没有音讯,这不是被人抢走了吗?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张县令定睛一看,王五衣着朴素,看起来不像有钱人,就问:“你父亲身上可有值钱衣物?”
王五叹了口气:“不瞒大人,小人也曾十年寒窗,却连个秀才也不曾考上,并无一技之长,所以家境贫寒,只能温饱,家父身上自然没有贵重物品。”
“那你可有仇人?”
王五又连连摇头:“小人素不与人争吵,一直与世无争,并不曾与人结怨。”
这就怪了,不是劫财,不为报仇,抢一个老头做什么呢?张县令想了半天没头绪,只好安慰了王五几句,又将目睹王老汉被抢的人找来详细询问。来人叫李才,是个卖油翁,他说那时自己正往家赶,因为内急就躲进路边的树丛里解手,当他正要拎裤子站起来,猛听到一声惊呼,探头张望时,正看到王老汉被人捂着嘴架上一辆马车,正想喊,却见一片刀光闪过,他吓得扑通就趴到了地上,待战战兢兢起身,马车已扬长而去。
张县令问:“你怎么确定是王老汉?”
李才说他和王家几十年的邻居了,肯定不会看错。
“那抢人者你可看清?”
李才摇摇头:“他们都蒙着脸,根本看不清模样。”再询问王家的为人,几乎和王五说的一样,家境贫寒,但一家都老实本分,几十年的街坊了没见他们家和人争吵半句,王五更是个孝子。
张县令心里一动,暗道不会是绑票吧,便叮嘱王五:“本官会马上派人寻访,你家中若收到索要赎金的消息,即刻来告诉我。”
王五叩首:“小人哪怕砸锅卖铁也会把父亲赎回来。”
张县令点头,或许强人就是抓住了王五的孝顺来敲诈一把。
二、门上匕首
一晃三天过去了,寻访的衙役们一无所获,王五家里也没什么动静,他天天泪眼汪汪来催问消息。
张县令想了想,叫上王五:“咱们再一起去老人家被抢的地方看看吧。”他换过便服,与王五穿街过巷,来到王老汉被抢的村口。这里说是村口,却很荒凉,不远处零落散着几间房子,路上并没有行人,在这里下手抢人确实是个好地方。
“你父亲怎么会来到这里?”
王五说,顺路走出二三里就是父亲老友的家,想来就是从他家回来的时候被抢的。两人便顺路往前走,大概走出一里地的样子,路边出现一大块瓜田。
正是盛夏时分,瓜多叶茂,地头是一个瓜棚。张县令走过去,刚喊了一声,瓜棚里钻出个小伙子,闲聊一阵后张县令问小伙子最近有没有见到生面孔,几个人一起的。
小伙子想了想说:“有啊,他们还来买了我的瓜呢,吃得连连叫好,听说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呢。”
“京城来的人?”张县令一愣神,小伙子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据说是状元村的状元老爷派来的,他家老太爷要过七十大寿呢。”
张县令心下一紧,不错,状元村离这儿几十里地,因为二十年前出了个状元而得名。虽然状元胡老爷现在已是朝廷重臣,但在这里大家依然称他为状元爷,状元爷权倾朝野,老太爷的七十大寿自然隆重。
第二天一早,张县令还在想王老汉被抢的事呢,王五又来了,他咧开嘴一笑:“大人,小人的父亲找到了,不劳大人您再费心了。”
“真的?”张县令又惊又喜,“那他老人家可安好?是怎么回来的?”
王五又是咧嘴一笑:“安好,安好,他老人家是自己回来的。”
张县令正想询问详情,却发现王五笑得比哭还难看,就说:“那好,你马上带我去看看老人家。”
他站起身来就走,王五一把拉住了他:“大人,不用,不用。”
张县令把脸一沉:“王五,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从实讲来。”
这下,王五绷不住了,他扑通跪倒,痛哭流涕:“大人,小人的父亲永远都回不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张县令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不许再找你爹,不然,取你全家性命!
王五又掏出一包银子和一枚匕首:“大人,银子和纸是今早用这匕首钉在我家门上的。我虽然不怕死,可我还有五个孩子啊,那可都是我父亲的心头肉。”王五说着,大放悲声。
张县令盯着纸细看,纸是好纸,字是好字,银子足有一百两,这个数目一般人家可出不起,除非……
“看样子我父亲不是被强人绑架。”
听了王五的话,张县令点头,可不是嘛,土匪只会要银子,哪有倒贴钱的,他沉思片刻,问王五:“你是想要银子还是要爹?”
王五斩钉截铁:“当然要爹。”
“那么……”张县令在王五耳边低语一番,王五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三、以命换命
状元村全村都喜气洋洋,胡府更是张灯结彩,进进出出的人忙碌着,村民们都在称赞胡状元孝顺,说光寿礼就拉来好几十车。
“胡老爷果然是有福的,前段时间还听说他好像病得很严重,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可不是吗,听说连寿材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一祝寿,一冲喜,听说比以前还健壮呢。”“真是有福之人啊。”“不是有福,听说是请高人做了法的,才换来胡老爷一命……”
“快干活,别胡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厉声喝道,几个人慌忙散开。
待那管家模样的人走远了,乔装改扮的张县令和王五走到那几个人跟前搭话,一来二去,竟让他将做法的事套了出来。
据说,胡老爷前几个月身染重病,附近的名医看遍了也没见好转,后来,还是胡状元从京城请来个高僧,帮胡老爷做法,说是以命换命。
“何为以命换命?”王五问道。
“听说是找了头牛,让胡老爷借了它的命,前两天,那头牛死了,胡老爷就好了。他们说牛按照高僧的指点,埋到了胡家的祖坟里,等胡老爷过世的时候,再和牛易冢。”
“大人,你觉得埋在胡家祖坟的,真是头牛吗?”王五声音带了恐惧和慌张。
张县令也觉得有问题,以牛命换人命?不会以人命换人命吧?“咱们去看看吧。”
两人偷偷摸摸来到胡家坟地,果然见到一座新坟,端的是无比气派,正想过去细看,忽然听到低低的哭泣声,两人一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跪在坟前痛哭。听到有人过来,他抬起头来,不过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憨憨的,两眼哭得通红。
“小孩,你在这儿哭什么?”
“我家老太爷最疼我了。”
“你是说胡老太爷吗?”张县令忙问。
“是啊。”
“那你不回去守着他来这里干什么?我听说这里埋的是牛。”
小童瞪圆了双眼:“他们骗人,我都偷偷看见了,这里不是牛,是老太爷,他死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县令紧紧抓住了小童的手。小童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迷茫地摇摇头:“可家里还有个老太爷,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张县令指了指王五:“你家老太爷和他有没有几分像?”
小童看看,摇摇头:“老太爷的胡子都白了,不像。不过,我见过我们家状元爷的画像,倒是和这位伯伯有些像。”
“今天和我们说的话,你千万别再对别人说了,也别再来哭了,否则,只怕性命不保。”张县令叮嘱了小童几句,和王五迅速离开了。
“大人,难道现在的胡家老太爷就是我父亲?”王五一路走一路问。
“十有八九。”
“可他们要个乡下老头儿做什么?”
张县令深深叹了口气:“两个字,丁忧。”
王五恍然。按照朝廷规制,为官者,如遇父母去世,则须辞去官职,回祖籍守制,匿而不报者,必受严惩。看来,胡状元为了保住官位,这才干了一出抢爹的事。
这一夜,不但王五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就是张县令也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他在想他的恩师都察院御史刘大人,只因他弹劾胡状元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就被胡状元陷害,致使全家抄斩。这么多年来,弹劾胡状元的言官不止一个,却没人能把他扳倒,反倒自身都落得或丢官弃职,或身首异处。就为这个,胡状元才不敢丁忧,因为他的仇人太多了。但这次,胡状元也该栽个大跟头了!
四、寿字玄机
胡老太爷的七十大寿到了,王五假扮张县令的随从跟他一起来拜寿。等他们到来的时候,拜寿的人已是络绎不绝,礼品堆砌如山。“胡老太爷”穿得花团锦簇端坐在太师椅上受拜,两排家丁分立左右。
“大人,真是我爹!”王五的声音里悲喜交加。
张县令心中长出一口气:“姓胡的,你也有今日!”他对王五使了个眼色,“快给胡老太爷呈上寿礼!”
王五忙把一张硕大的“寿”字,恭恭敬敬呈上来。
胡老太爷,不,王老汉一见到王五,眼神里有激动,也有悲伤。
王五知道,自己虽然已经乔装改扮,但父亲还是能认出他来。他大声说道:“这是我家老爷特意请高僧为胡老太爷所书,并每日焚香祷告,为老太爷添福加寿,请老太爷亲自过目,必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本来家丁们还为他们的菲薄之礼撇嘴,一听这话,忙接过来。王老汉伸手去拿,家丁看了看,递给了他。
这幅字其实是王五写的,乍看起来是个“寿”字,实则有几十个字组成,这本领还是王老汉教他的,现在,他就用这个方法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父亲。按照张县令的嘱咐,他让父亲在宾客们面前把真相大声说出来。纵然胡状元权高位重,可众口难掩。这可是欺君之罪,那时,就谁都救不了他了。
王老汉认真地看着,王五知道,他肯定看懂了,可他的目光却无比悲凉,只见他张了张嘴,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泪就落下来了。
“哑药,他们给我爹吃了哑药!”王五想往前冲,却被张县令一把拉住。
王老汉说不出话来,若家丁们说王五疯言疯语,肯定一顿乱棒打死。那边,王老汉想要起身,却被一个家丁牢牢按住,还假装满脸堆笑:“老爷子,大喜的日子里,您可得坐稳喽,这以后啊,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五、还是丁忧
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办?张县令知道,若不能当场揭穿胡状元的伎俩,王老汉被灭了口,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他急得团团转,王五也是暗自拭泪,不知如何是好。
家丁们已经扶着王老汉往内宅去了:“老爷子累了,先去歇息。”张县令正急得直跺脚。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一片惊叫——王老汉一头撞在门前的石柱上,登时气绝身亡!
“爹!爹!”王五再顾不得什么,扑过去抱起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他知道,父亲因为被灌了哑药,没法把实情说出来,这才以命相搏。眼下,不管胡状元承不承认,他“丁忧”已势不能免。
家丁们肯定没想到王老汉会这样,一时也愣了,众宾客也是相顾骇然,议论纷纷!
“来人!”张县令厉声大喝,院外冲进一群衙役,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本来想等王老汉说出实情的时候进来,没想到,王老汉却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说明了真相。
“本官为你做主,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张县令对王五说。
王五边哭边把父亲被抢全家被威胁的事说了一遍:“大人,这就是我父亲啊,不知为什么会被他们抢来,又不知为什么会被迫害致死。”虽然王五心如刀割,但他还要配合张县令把戏演好。
“把他们统统拿下,带回县衙严加盘问!”家丁们知道大势已去,唯有束手就擒。
没过几天,不可一世的胡状元倒了,天下百姓拍手称快。
“爹,您没白死。”王老汉的坟前,王五长跪不起。
“老人家,全天下的百姓都要感谢您。”张县令恭恭敬敬端起一杯酒,洒到坟前,在他身后,跪了乌压压一片人。
第10篇、喊妈八千声民间故事
从前,大韩村村东头住着一户丁姓人家,男人二十多岁时害病死了,只留下寡妇丁黄氏带着五岁的儿子丁武过日子。
看到丁黄氏一个寡妇人家带着儿子过生活不容易,村里人不时周济他们。可丁黄氏对儿子的溺爱却超乎村里人的想象。
丁武六岁那年,看到邻居家的饭好吃,不是上邻居家讨要,而是趁大人不注意,从邻居家三岁的孩子手中夺过饭碗,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发生这样的事,丁黄氏没有去管教儿子,而是跑到邻居家磕头如捣蒜,把额头碰得乌青,让邻居不要追究。这本来不是大事,邻居一家尴尬不已,自然不再追究。
之后,凡丁武偷鸡摸狗、欺负伙伴,丁黄氏如出一辙,都是自己到事主家磕头赔礼,对儿子丁武却不管不问。乡邻们见得多了,丁武再做坏事,也就懒得告诉丁黄氏了。
丁武长到十八岁,缺少管教,又生得膀大腰圆,有一把子力气,逐渐成了乡里一霸。在街面上,丁武横冲直撞,遇到买卖人,不能暗拿就干脆明抢。丁黄氏看到丁武在外面作恶,才后悔当初没有对儿子严加管教。
一天,丁黄氏正给吃饭的丁武唠叨,丁武听得不耐烦,眼一翻,把手中的饭碗“啪”地摔在地上,站起来抬手就给母亲一个耳光,嘴里吼道:“老畜生再敢多讲我就杀了你!”从此,丁武连妈也不喊了,动不动就称呼丁黄氏为老畜生。
有一天,一位游方和尚到丁武家门口讨饭吃,丁黄氏将家里仅有的一个馍递给了和尚。
正在这当口儿,丁武回家了,看到母亲施舍给和尚吃的,劈手从和尚手里夺过了馍,嘴里喊道:“老畜生,咱自家还吃不饱饭,你还敢把馍施舍给外人,你这是活腻味了?!”
那和尚吃惊地望着丁武,诧异地问丁黄氏:“居士,这是什么人?”
丁黄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他是我儿子!”
和尚这才下死眼盯着丁武,盯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不敬母亲是要遭天谴的!”
丁武眼一瞪,抬手要打和尚。就在丁武手臂落下的瞬间,和尚伸手在他肘部轻轻一点,丁武的手举在空中落不下来了。和尚不慌不忙说道:“看在老施主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你母亲生你养你,你非但不喊妈,还以老畜生称呼,天不会饶你,自有你不得不喊妈的时候,到时喊不够八千声,天都不会答应!”
和尚说完,又在丁武肘部轻轻一点,丁武的胳膊才落了下来。和尚飘然而去,丁武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抬手打了母亲一巴掌,索性把母亲赶到了猪圈里去住,还恶狠狠地说:“到死我都不会喊一声妈!”
和尚走后没几天,丁武闲着没事,站在村里铁匠铺看人打铁。恰在此时,村里鞭炮作坊的小伙计挑着两木桶的火药路过,铁匠一锤子砸下去,火花四溅,木桶里的火药轰地被引爆了,丁武霎时被火包了个严实。
丁黄氏闻讯赶到铁匠铺时,皮开肉绽的丁武正在满地打滚。
丁黄氏给丁武寻医问药,可挡不住烧伤的疼痛;时值夏天,丁武烧坏了汗毛出不来汗,痛苦更增一层。从抬回家那一刻起,丁武就“妈唉、妈唉”叫个不停!
丁黄氏又心疼又难过:“孩儿啊!你不要大呼小叫了,妈听了心酸呀!”
丁武这时流下泪来:“妈唉,这会儿我喊妈心里才好受一点呀!”
就这样,丁武喊了三天三夜,最终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妈唉”,之后气绝身亡。
第11篇、贪心的老两口子与跛脚青年民间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一条大河的岸边上住着一对夫妻,靠捕鱼捞生。
男的总想有一天轻轻松松地发大财,省得终年在这大河上下风吹雨淋;女的总想有一天使奴唤蟀,舒舒服服享福。
两口子总觉得这水上营生没意思,没劲头。因此,两个人经常是晚出早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紧巴。
夫妻俩时常为缺衣少食而发生口角,互相埋怨,吵架拌嘴儿。
可这有什么用啊?都过五十岁的人了,还穷得叮当响,总得想个办法呀!
于是,两口子一商量,听说要想发财享福,只有祈求神仙,决定从此一天四遍烧香,虔诚敬神。
这样过了九九八十一天后,香灰烧了一大堆,两口子额头磕肿了,误了打鱼,把仅有的钱又都买了香,日子越来越穷得过不下去了。
老两口气不过,决定背着香灰到西方找神仙讲理,当面问问,为什么烧这么多香还不让他们发财?
主意一定,老两口背了满满一口袋香灰,气哼哼地上路了。
夫妻两个白天饿了要饭吃,晚上睡路旁,已经走了许多天。
一日,由于过于饥饿,两口子都不想背香灰口袋,因此大吵起来。
这时,路上走过来一个拐腿跛子十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二位老人家为何争吵?”跛子青年问道。
老两口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们年岁大了吃不了这个苦。”跛子青年说,“好吧既然这样,我送你们一程……”
老两口一听乐了,向拐腿青年千恩万谢。
记不清翻过多少座山,踏过多少条河,这一天三个人来到一座大山之中。
高高的山峰,云缠雾绕,叮叮咚咚,麓鸣鸟唱,婉转悠扬。
红花绿树,红绿相间,远处白云深处隐约有一座茅屋,实在是一个清静幽雅所在。
三个人饥渴难耐,决定前去乞食,住宿。
拐腿的青年走上前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鹤发童颜,说话声如洪钟问道:“三位要到哪里去?”
拐腿青年把事情原委向老者叙说了一遍,老者把他们让进三个人进屋后,老者微微一笑,对老两口说:“你们不必远走了,我这里有几颗瓜果,你们吃了可以成仙,岂不是胜过人间富贵!”
老两口一听,喜出望外,连忙叩头不迭,拐腿青年也跪拜称谢。
老者当下从屋里拿出三个南瓜样的果子来,说:“我这里有三口锅,你们各自把瓜放进锅里煮上六六三十六天,到三十六天晚上,各自把瓜吃掉,即可灵验。”
老者又指了指南面的山坡说:“你们到那里去安锅灶,那里山上草深林密,有的是柴草,去吧。”
三个人接过铁锅、抱着瓜果来到南山坡上,安锅灶,担水生火,开始煮瓜。
拐腿青年自告奋勇拾柴,让老两口看锅,煽火烧三个灶口。
拐腿青年一个人拾柴,起早贪黑,手脚不闲,勉强能够供得上。就这样,一直烧到三十六天傍晚。
没等拾柴的拐腿青年归来,老两口就迫不及待地把锅揭开,把瓜捞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
那瓜的滋味甘甜香醇,两口子尚感不足,于是又把拐腿青年锅里的又捞出来分吃掉。
老两口子吃过瓜后,顿时浑身轻飘酥,简直要飞起来,只是感到口渴难挨,嗓子眼直冒烟,于是,他俩又蹲下去把三口锅里的水喝干。
谁想,他们的肚子一会比一会大,渐渐的竟然变成了两个大肚子、满身疙瘩的癞蛤蟆!
当跛子青年拾柴回来的时候,两个癞蛤蟆正瞪着眼拼命的“呱呱呱呱......”地叫着。
打那以后,跛子青年虽然没有成仙,但是再也不跛了,而贪心的老两口子却永远成了癞蛤蟆。
第12篇、财主发馒头民间故事
从前,有个财主,人称李大东家,为人凶狠,唯利是图。
这天李大东家正喝茶,大掌柜走了进来,说:“东家,跟您商量件事,咱家当铺生意日日红火,各分号人手严重不足,所以特来请示下东家,是不是再招上几名伙计?”
李大东家听了睁开眼,说:“这两天我也正考虑这事,现在已有主意了,你这就贴出告示,说要招收伙计。自然了,咱是当铺,所以伙计最重要的是识文断字口齿伶俐,另外岁数不要太大。”
大掌柜在一旁提醒道:“还有一条,就是伙计手脚得干净,因为当铺经手的玩意,不定啥时候就会是一件相当值钱的宝贝,要是伙计眼小心尖动了坏心思可就麻烦了。”
李大东家点点头,说:“很对,你先初步筛选,最终人选由我来定。”
大掌柜自然是不敢怠慢,把双老眼睁得大大的左挑右选,最后暂时确定下符合条件的有二十几个,可是怎么知道这些人中哪些心存忠厚,又哪些见钱眼开呢?就在这时李大东家过来了,大伙一看东家驾临紧张坏了,因为端不端得上饭碗全在他一句话。
谁知李大东家并不多看大伙一眼,而是笑盈盈地一挥手,说:“各位这两天辛苦了,所以呢今天我是特地犒劳大伙来的,每人发白面大馒头一个带回家吃,明天下午烦请大伙再来这儿,那时我一定给个说法。”
大掌柜一听有点诧异,心说东家这是唱的哪出,再看东家一挥手,早有手下拎过一大篮子雪白的大馒头,呵,每个馒头足有二两重。大伙已是多日不见这样的馒头了,当即高高兴兴地谢了赏,又一肚子狐疑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二十多位忐忑不安的年轻饥民一个不少地齐集在李家大院内,只见李大东家拿出一纸条对大掌柜说:“你把这名单读一下,读到名字的留下,剩下的,哪儿来回哪儿去。”
大掌柜一头雾水,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大声读起来,不用说,读到的自然是欢声雷动,没读到的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大掌柜问道:“东家,这名单是哪来的?您凭什么留下他们?”
李大东家听了拈须微微一笑,说:“你以为呢?”
大掌柜听了先是一愣,又再三苦思,突然灵光一闪,叫道:“东家前前后后都与我在一起,并没有特意出了其他试题,只有……莫不是那馒头内有机关?”
李大东家哈哈一笑,说:“不错,我事先在每个大馒头内藏了一个铜钱,他们回家只要一咬就会咬到,然后就会本能地以为这是我李家厨子无意中夹进去的,而我先前吩咐过了,如果有人前来交还铜钱,就把他名字记下,你读到的名单就是这个。我招的是当铺伙计,正如你所言,当铺伙计一定要本分、诚实,眼眶一定不能小。”
大掌柜听了眼睛闪亮,一拍大腿说道:“原来如此,高、实在是高!”
时光飞逝,这天大掌柜又匆匆来见,说:“东家,收粮季节马上就要到了,今年先旱后涝产量极低,我估摸着收粮肯定十分困难,而您已示下一定要把几十座粮仓储满,好日后卖个高价,所以我决定不怕山高路远到各处收购,这么一来人手就明显不够用了,东家您看……”
李大东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说:“你是不是想再招收几名跑腿的伙计?多简单的一件事,说这么复杂干什么?你先拟个告示,说清楚只招收能说会道的年轻伙计,至于最终人选,最后还是由我定夺。”
这告示一贴出去可不得了,要知道整个安宜城里谁不知道李大东家手头的产业,要是进了他家做伙计,可不就是仅仅吃饱肚子免于冻饥的问题了,那简直是掉进了福窝。这么着一时间前来撞大运的年轻人如同潮水一样。
经过一番挑选之后,大掌柜领着一帮子面如菜色的年轻人来见东家,李大东家却连眼皮也不抬,说:“赏他们每人一个大馒头回家吃,明天下午再来见我。”
大掌柜一听暗地里伸伸舌头,心说还玩这招,不就是馒头内夹铜钱吗?不过这招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饥民们并不知情,所以仍不失为高招。
第二天下午,在人头攒动的李家大院,李大东家又给了大掌柜一长串名单,让大掌柜当众朗读。那些读到名字的人一听正要欢呼,李大东家却摆摆手,面无表情地插进话来:“先别忙,我的意思是,读到名字的人回去,没读到名字的人,从明天起就可以天天吃到我李家的大白馒头了。”
形势立即发生逆转,有人欢呼,更多的人瞠目结舌,大掌柜这回可真不懂了,趁没人时悄声问道:“东家,人家交来铜钱的反而不收,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李大东家美美地呷口茶,从容答道:“这回我招收的是走乡串户的伙计,要知道下乡收粮一定要跟那些刁民打交道,一路上少不得讨价还价,更要玩秤耍砣使心眼,太老实太死心眼的人肯定不能胜任,所以那些吃过馒头不还钱的人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掌柜心想这不是教人学坏嘛,可脸上却现出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说:“东家处事每每与众不同,不服不行!”
不出所料,由于李大东家手段用尽,加之伙计们个个耍奸使滑,粮庄的生意一时间越发红火,与之对应的是,在他的盘剥之下饥民更多了,而官府自然早就被买通,对李大东家的种种不法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句老话叫树大招风,李大东家靠下三滥的手段大发横财,早就被城外的山贼瞄上了,正虎视眈眈地准备下手。
李大东家听到风声后倒也不惧,当即叫过大掌柜,吩咐道:“立即办两件事,一是到官府重金打点一下,让他们加紧剿匪,一切开销花费全由我出;二是贴出告示,说要招收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专门给我李家看家护院。”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大掌柜很快领着一大帮子跃跃欲试的年轻人来见李大东家,谁知李大东家还是一句老话:“每人一个大白馒头回家细吃,明天下午来见。”
大掌柜一听,就有点不以为然了,心说:东家,您这一招已用过两次了,事不过三,再说这一招早就传开了,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第二天下午,李大东家还是让大掌柜高声朗读一个长长的名单,在场的人约有一半在名单上,不用说这些人全是交来铜钱的,有了上两次的教训,这些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欢呼。这时李大东家阴沉着脸开腔了:“身为看家护院,第一要务必须是忠诚,连一个铜钱都舍不得交来,留着干啥?所以,没读到名字的全都请回吧。”
偌大的庭院内一时鸦雀无声,半晌有个瘦骨嶙峋的高大年轻人上前怯生生地说道:“可是李大东家,我们在馒头内确实没有发现铜钱啊。”
李大东家一瞪眼:“这怎么可能?即使是漏放了,那怎么偏偏就让你咬到了?这说明老天爷也不帮你。”
望着这些人离开,剩下的一半人不禁面露喜色,这回饭碗是捧定了。谁知李大东家咳一声,又开腔了:“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告诉你们,你们我也不要!”
大伙全愣住了,李大东家见状得意一笑,又说:“你们倒是学乖了,为表示忠诚交来了铜钱,可是这回明明没有咬到钱是不是?你们以为漏放了,实际上这回我偏偏没有在馒头内放上铜钱,一个也没有!告诉我,铜钱是哪来的?明明是你们自个儿的钱。老爷我要的是看家护院的,说白了就是忠心耿耿的看家狗,而不是耍弄心计的小蟊贼,滚、全给我滚!”
等所有人散尽,一头雾水的大掌柜便问道:“东家,您既然没有放铜钱,那刚才第一拨人为什么也不要?”
李大东家心情好得不得了,说:“告诉你吧,本来是打算留下没交铜钱的,因为他们诚实,可就在刚才,官府那边传来喜讯,说城外的山贼已全部剿灭干净了,也就是咱家用不着看家护院的了,能省一个钱是一个钱嘛,你说我还留他们干啥?”
可是当天夜里正呼呼大睡的李大东家突然被惊醒,只听得院子内鬼哭狼嚎的,黑暗中好像有好多人在奔跑、搏斗,其中还夹杂着惨叫声,不好,李大东家全身发抖,没命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好汉,我只是架子好看,其实没有多少银子的……”
那些人一听吆喝道:“放屁,你给我听着,我们不是来抢银子的,而是拿回原本就属我们的银子的,现在甭废话,快交银子出来!”
借着熊熊的火把光,李大东家忽然不害怕了,他抬头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蒙面人,对当前一位骨架高大的瘦削汉子冷笑着说:“听你们的话、看你们的衣服,我已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尤其是你,你就是白天那个想进我家看门护院的是不是?哼,要知道乱世用重典,你率人登门抢劫可是要灭门的!”
那蒙面汉子一听,索性扯下了蒙面巾,果然是白天那个瘦骨嶙峋的高个子年轻人,只听他咬牙叫道:“那又怎样?告诉你,我们走上这条路,就是你这奸商和官府一步步逼的。你们耍猴一般三番五次地捉弄我们,与其活活被饿死,被你们玩弄,那还不如拼上一拼,弟兄们,给我抢!”
李大东家一下子魂飞魄散,完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这回玩大了。
第13篇、魔王与三邻居民间故事
九曲黄河盘银线,大河家正靠黄河岸。大河家居住着三家人,互帮互助,勤勤恳恳过日子。
三邻舍有三个当家的。东家大哥是个“风里耳”,风吹草动,远远近近的声音都瞒不过他的耳朵;西家二哥是个“穿山眼”,不管眼前隔着万重山,都看得一清二楚;北家三哥是个“万能手”,心灵手巧,会做各式各样稀罕物件,就是要摘星星,他也能造出一架登天梯。南山有个魔王,心里非常嫉妒他们,,总想害这三家人。
魔王想出了一条毒计。他召来了黄河神,命令河神发三天洪水,把三家人淹死冲掉。早已被风里耳大哥听到了。三人用造的皮筏子逃生。魔王和河神,干瞪着眼,没有办法,只好把洪水收了。三邻舍仍回到大河家,平安过日子。
魔王不甘心。这一年夏天,他又召来了瘟神。命令瘟神打开瘟疫葫芦盖子,放出疫病,吞掉大河家。风里耳听到了。
当瘟神打开瘟疫葫芦盖子,把疫病散布到大河家的时候,三家门口,早燃起了避瘟草,逼住了瘟气,三邻舍怀里揣着红皮蒜,都是避瘟免疫的宝物。三邻舍就这样同心同德,共同战胜了南山魔王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团结得更亲密了。
魔王见硬碰硬自己占不到便宜,便想了一个软办法。他叫来了当地山中的一种弄舌鸟儿,让它用花言巧语,去挑拨住在大河家的三邻舍。结果,阴谋得逞,,三邻舍经不住嗤叫子每天夜里飞来叫唤,戳是弄非,都渐渐失了和气。万能手划着“双牛”皮筏子,搬到太子山下去住了。穿山眼赶上尕驴,到三二家地方落了户。只丢下风里耳一家留在大河家。
魔王见到这个情况,心里很高兴,便接连施用风旱雨涝……
各种灾害,折磨这三个家族。因为三个老弟兄失去了互相帮助的力量,吃了不少苦头,终于受不住各种灾害,都先后死了。临死的时候,他们才觉悟了,便都嘱咐他们各自的后代儿孙,一定要和睦团结,齐心合力,只有这样,才能战胜恶魔降下的灾难。儿孙们接受了祖先这个遗训,终于下来!成为三个繁盛的——住在大河家的是“保安族”,住在太子山下的是“东乡族”,住在三二家的便是“土族”。直到现在,这三个民族的人民,都认为嗤叫子是不祥之鸟。谁听见嗤叫子叫唤,都厌恶地啐口唾沫,把它赶走。
第14篇、祛病红珍珠民间故事
万历年间的一天早晨,丰县大户王书文家被劫。劫匪是高梁山土匪胡一虎,他带着一群人,冲进王书文府上。王家人都躲起来了,但是那个木盒子没来得及带走,还放在柜上。 胡一虎打开木盒一看,哈哈大笑,一挥手,带着喽回了高梁山。
劫匪离开 ,王书文赶忙查看,家里除了丢失一颗祖传红珍珠外,其余东西都在。
据人们私下里传言,这颗红珍珠是王书文第八世曾祖得到的。他的那位老祖宗是个猎人,救过一只白狐,白狐离开时,张大嘴一吐,红光一闪,吐出一颗珍珠。这颗珍珠红光闪烁,据说能祛病消灾:无论得了什么病,只要把这珍珠研点儿末,用水服下,病痛立除。
丰县知县刘一智正在吃早饭,听到这个消息,“咣”一声扔了碗,站起来,绕着客厅转了三圈,转完停下,让笔墨伺候。刘县令提起笔,“唰唰唰”写下一张字条—
胡兄:此珍珠王书文家已托我献给当今圣上,为圣上贵妃治病。见信之后,务请让吴仆把珍珠带归。
刘一智
万历十三年三月八日
写好后,刘一智把字条折好,用信封装了,嘱咐仆人:“送去,别多问,带上东西就回来。”仆人点点头,拿了信,立刻走了。
下午,仆人回来带了一个木盒,刘一智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怒骂一声:“混账!”原来,盒中虽然有珍珠,却是一颗白的。
王书文的珍珠是红的,刘一智曾亲眼目睹过。当时,王书文就准备献上,但想想过几天就是自己父亲的忌辰,父亲在时最爱这颗珍珠,所以,他想等祭奠父亲后再献上。刘知县也答应了。
谁知现在,那个该死的胡一虎,竟然用假珍珠来骗自己。
刘知县捻着胡须,皱紧眉头,又把仆人叫来,拿出300两银子,让他带上高梁山,就说知县见了珍珠很高兴,特意送300两银子以表谢意。
仆人拿着银子走了。刘知县嘿嘿一笑:“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高梁山的胡一虎接到吴仆的银两,还有县太爷的感谢话,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他很高兴地一拍桌子,说:“兄弟们,为了庆贺,今晚大摆筵席,不醉不休。”众喽一听,一个个吞着馋涎,大声叫好。
一会儿,筵席摆上,鸡鸭鱼肉流水般上来,一坛坛烧刀子酒也揭开了泥封。胡一虎吩咐,所有的兄弟,都放开量喝。
有人提醒:“胡爷,小心为好。”
胡一虎大咧咧地一挥手,哈哈大笑:“兄弟,放心。刘知县这会儿感激我还来不及呢。除了官军,谁敢来攻打?”
众人大声称是,跟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一会儿一个个踉踉跄跄。就在这时,一个出去解手的喽跌跌撞撞地回来,说:“胡爷,有人。”
胡一虎一酒碗,斜着眼骂:“混账,这不都是人吗?”说着,溜在椅上,眯着醉眼。
喽更急了,说:“官军,官……”话没说完,身子一晃,倒下了,背后插着一支箭。
原来,吴仆离开不久,刘知县带着人偷偷跟着上了山。果然,胡一虎中了他瞒天过海的计策,一点儿也不戒备。 胡一虎被士兵们架到刘知县面前,还说着醉话:“不醉……不休……”
为害一方的高梁山土匪,一夜间被一网打尽,连穷凶极恶的胡一虎也被活捉了,关进丰县大牢。
胡一虎喝得烂醉如泥,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醒后,他发现地方变了,不是在高梁山大厅,而是在监狱里。他抖抖身上的索子,喊:“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看监的人望望他,一言不发。
胡一虎怒了,大声喊:“去把你们知县叫来。”话没说完,听到脚步声响,刘知县来到牢门外,一挥手,牢门被打开。
刘知县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菜盒的仆人,仆人从菜盒中拿出四盘菜,一把酒壶,还有两箸两杯。
刘知县把仆人和狱卒支走,然后关了牢门,坐下,又指指地上,让胡一虎也坐下。这一刻,胡一虎脸上失去了凶狠之色,跪下说:“大哥,你要救救我。”
刘知县笑着点头,平易近人地让他坐下,一人面前一杯酒,拿起杯碰了碰,一饮而尽。刘知县问:“珍珠在哪儿?”胡一虎摇着头,唉声叹气,就是不说。
刘知县怒了:“这样谁也救不了你。”说完,打开一份奏折,让胡一虎看,上面写的是请求将胡一虎千刀万剐的内容。
胡一虎冷汗直流,连声说:“我交,我交。”说着,颤抖着打开发髻,一颗红珍珠滚了出来。
刘知县拿了珍珠,转身准备离开,胡一虎忙一把拉住他,哀求道:“大哥,放我出去吧。”
刘知县哈哈大笑:“你不用出去了。”
“为什么?”胡一虎大惊,突然感到肚子内一阵阵绞痛,看样子,自己是中了毒,可他和刘一智喝的是同一酒壶里的酒啊。
刘知县呵呵一笑:“酒没毒,酒杯有毒。”
胡一虎痛得趴在地上,口鼻流血:“你好毒啊,当年,不是我替你杀掉张县尉,你贪污的事,早就暴露了。”
刘知县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告诉你张县尉的行踪,让你半路袭击他,你能杀得了他?你恐怕也早被他剿灭了。”说完,一脚踹过去,胡一虎一动不动,显然已死了。
刘知县喃喃地说:“鹤顶红,果然不同凡响。”
刘知县回到县衙,连夜把那颗红珍珠用木盒装了,封好盒口,用红绸包好,交给公差,让连夜送到京城。
他曾在奏折中夸过海口,能用一颗红珍珠给贵妃祛除疾病。
现在终于弄到红珍珠了,他从心里感到高兴,他感觉到离自己渴望的目标越来越近了:皇上的贵妃病好了,自己不想加官晋爵,都是不可能的。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皇家的钦差骑着马来了,背后跟着一队人马。刘知县慌忙迎出来,钦差一挥手,进了县衙,坐下望着刘知县,说:“感谢你啊,刘知县。”
刘知县高兴得心“扑扑”跳,但嘴里谦让:“这是皇上洪福,才有红珍珠祛病纳祥。”
“咚!”钦差一拍桌子,打断了刘知县的话,指着他一声吼:“来啊,绑了。”两边兵士一声吼,扑上来,像提小鸡一样,用绳子捆了。
刘知县脸色苍白,浑身乱抖,问:“怎么回事?”
公差掏出圣旨,让刘知县跪下接旨。圣旨道,狗官刘一智,欺君瞒上,用一个红琉璃假冒祛病珍珠,害得贵妃延误病情,以致殡天。将刘一智就地斩首,无需押解进京。
刘知县一听,瘫在地上,大喊冤枉。公差理也不理,一挥手,刘知县被拖了出去。
刘知县被押上刑场,斩首示众那天。在城外的一处墓地里,一个人正拿着祭品,在一座墓前祭奠。
他恭恭敬敬跪下,敬上三炷香,在心里说:爹,你一生除暴安民,没想到最终却死在歹人之手,今天,你的仇终于报了。
然后,他站起来,对身旁的人说:“从今天起,我正式更名换姓,再不必躲躲藏藏,叫什么王书文了,改名叫张书文。”
仆人们应声:“是!”
祭奠过后,他抬头望望墓碑上的文字,新漆过的墓碑上,几个大字清晰可见:张县尉之墓。
张书文,正是张县尉的儿子。张县尉当年掌握了刘知县勾结高梁山土匪鱼肉乡民的事,准备将情况上报,可又怕遭报复,所以将年幼的张书文寄养在外地。
张书文长大后,得知父亲是被刘知县勾结胡一虎所害。为了报仇,他心生一计,假传自己祖上有祛病红珍珠。
刘知县不但见过那颗红珍珠,而且知道这颗珍珠确实有奇效。
那次,张书文正在谈话,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省人事,眼看不行了。家人拿出红珍珠,刮下一点儿粉末,和水调后,让他喝了。
过了一会儿,张书文好了,不但恢复过来,而且有说有笑。
刘知县大感惊讶,说皇帝的贵妃久病在床,如能将此珠呈献上去,治好贵妃的病,那就会要钱有钱,要官有官。
张书文一听,立刻答应献上珠子,但是有一个要求,刘知县升官后,一定要提拔他。
刘知县满口答应,准备拿走。张书文又忙挡住,说自己死去的父亲十分喜爱这颗珠子,自己父亲的忌辰已到,祭奠父亲后,立刻送上。
刘知县想,珠子放在这儿,也不急在一时半时,万一逼紧了,反而出现意外。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
当天,张书文又让人放出风声,自己最近祭祀父亲,将摆出祛病红珍珠。
他知道,胡一虎最贪财,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下山抢劫。果然不出他所料,珍珠被胡一虎抢去,刘知县随后杀掉胡一虎。当然,进献假宝物,刘知县也逃不掉杀头。
至死,胡一虎和刘知县也不知道他们自己是怎么死的。
第15篇、充满友爱的世界民间故事
老灰马纳利是孤儿院里的一匹老马,当它老得不能拉车运货的时候,它就待在孤儿院里,给孩子们当坐骑。因为它走得很慢,孩子们坐在它背上很安全,连孤儿院里最小的孩子也敢爬到它的背上,咯噔咯噔地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散步。纳利的背上常常一次坐着六个孩子,这让它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要是一次只坐三个孩子就好了。要知道,我已经老了,腰酸背疼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然而,他又常常这么想:“对于一匹老马来说,有足够的干草吃,有那么多孩子贴紧它,用柔软的小手抚摸它,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虽然令它知足的干草其实并不足以填饱它干瘪的肚子。在一个寒冷的冬日,纳利吃惊地发现,它的食槽里竟然连一根干草都没有了。孩子们也和它一样感到伤心,因为孤儿院的总管皮克特嬷嬷说:“我同样很难过,但是孤儿院已经没有钱为一匹不能干活的老马买食物了。我们不得不把它卖掉,换取一点肥料。”
纳利将被卖掉的消息很快就在孤儿院里传开了。孩子们舍不得送走老马纳利,为此,他们主动去收集土豆皮、卷心菜叶子、萝卜块喂纳利,还常常把自己的零食攒下来送给纳利吃。于是,纳利常常会不得不咽下一些它觉得味道怪怪的奶酪或是干果脯。
尽管孩子们惦记着、关怀着老马的命运,想竭尽全力地把纳利留下来,但事情却没有一点儿好转的迹象,反倒越来越糟糕——老马一天比一天瘦了,卖掉老马是势在必行了。
那些大一点的孩子,开始商讨着留下老马的办法。苏珊建议去恳请理事会开恩,科基提议把老马将被卖掉的消息传播到镇上去...最后,米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老马纳利的故事写到报社去,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匹马,陪伴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很长一段时间,并为孤儿院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现在它的处境却实在不妙。
苏珊提笔写下了老马的故事。平时,她的作文写得棒极了。然而,这个故事写得却很艰难,因为她常常不得不停下来抹掉挂在腮上的泪花儿。当苏珊把这个故事念给大家听的时候,孩子们都落泪了:老马纳利是多么的友善,我们是多么不情愿离开它!而它,作为一匹老得不能再干活的马,离开熟悉的孤儿院将会多么孤单呀。
几个孩子一起来到报社,把苏珊写下的文章交给了编辑。那位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的人,读了纳利的故事,眼里也泪光闪闪了。
“听着,我的孩子们,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帮助你们留下老马,我会立刻安排把这篇文章刊登出来。”报社编辑郑重地对孩子们说。
苏珊的那篇文章,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孩子们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他们很快就在报纸上见到了题为《救救我们的老马纳利》的文章。文章被放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非常醒目。
孩子们在报纸上读到这篇文章时,又惊又喜,他们一整天都在谈论这件事。但是,更令人惊喜的事还在后头呢。这封信为纳利赢得了关注,很快,他们就接到了报社编辑的电话:“嗨,孩子们,我已经收到妇女读书俱乐部寄来的4美元,一些孩子们寄来的1美元10美分,商会捐的8美元。”编辑的声音也恢复了初见时的快乐。
“噢,我们的纳利已经有13美元10美分了。”米基很快就算出了募款的总数,他的算术学得很不错。
附近的农夫给纳利送来了食物,瞧,一串串金黄的玉米挂在墙上,一垛垛松软的干草堆在院子里,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开心。
孤儿院里还来了一位兽医,他专程赶来为纳利免费检查身体。“尽管它的年纪大了,但它的身体状况非常好,请你们放心。”兽医仔细地替纳利作了一番检查后说,“现在,它需要大量有营养的食物,并且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会常常来看它。”
就在大家兴致勃勃地围着兽医看的时候,邮递员拿来了一大摞信和汇款单。其中有一张汇款单是从纽约寄来的,足足有40美元呢!汇款单上还有这么一句话:一个从年轻时就认识纳利的孤儿寄。
一个孤儿,能到纽约去,并且还发了财,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的呢?嬷嬷说:“孩子们,只要你们能积极向上,勤奋学习,总会有大出息的。如果以后听说你们其中的某一位当上了总统或是大作家,我想我丝毫不会感到惊奇。”嬷嬷的话,在孩子们的心里埋下了自信、上进的种子——努力,努力就会有成绩。嬷嬷描绘的美好的前景就能实现。
“我的孩子们,医生说纳利需要休息,从今天开始,每次只允许三个孩子骑它。”皮克特嬷嬷说。
“没问题。”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天啊,我是一匹多么幸运的老马呀!我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纳利高兴地伸出舌头,美滋滋地吃了一大口干草。它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驮着三个孩子的步伐也愈加轻快了。
在这个充满友爱的世界里,只要你坚信爱的力量,就会产生奇迹的。
第16篇、鲁连妙语驳田巴——瞅准目标,找出关键民间故事
在齐国,有一个雄辩的演说家田巴。他生就一张铁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在徂丘、稷下一带发表演说,和他人辩论,竟然无人是他的对手。他能够将历史上的春秋五霸统统贬斥得一钱不值,把完全不同的东西说成一模一样,真可谓巧舌如簧。
徐劫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有个能言善辩的学生鲁连,当时只有12岁。鲁连听说田巴的赫赫声名,心里非常不服气。一天,他对自己的老师徐劫说:“老师,我想去同田巴辩论一番,好让他不要再摇唇鼓舌,信口开河,好不好?”
徐劫看了看鲁连,摇了摇头说:“田巴的口才非常厉害,你小小年纪,能战胜他吗?”
鲁连昂起头,自信地拍拍胸脯说:“肯定没问题。”
徐劫见到田巴,便说:“我有个学生,才12岁,却是一匹千里驹,后生可畏,能不能向您请教一番啊?”
田巴一看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就微微撇了一下嘴巴,嘲讽地说可以。”
鲁连见了田巴,毫不畏惧,上来就单刀直入地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厅堂上的垃圾没有清除,怎么还顾得上铲除郊野的杂草呢?在短兵相接进行搏斗的时候,如何能够防备远处射来的冷箭呢?这些都是什么道理?这叫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假如面前有急事不办,却去做次要的事情,岂不是乱了套了吗?现在,我国形势非常危急,南阳地方有楚国大军屯驻;高唐一带正在遭受赵国军队攻打;聊城被十万燕军团团围困。请问田先生,您可有什么救急的妙计吗?”
田巴没有想到对方小小的年纪,却如此了解国家大事,一开口所谈论的问题就十分棘手,—时之间张口结舌,满面通红,羞愧地说:“没有办法。”
兽连笑道:“国家紧急的时候想不出拯救的办法;老百姓陷于危亡之际不能提出安抚的计策;只会喋喋不休地谈论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这怎么能算得上是擅长演说的学者呢?现在,我倒可以用计赶走南阳的楚兵,击退高唐的赵军,解除聊城的包围。要知道,能够解决实际问题才是真正的辩才啊!可您的滔滔演说只像猫头鹰喋喋不休的空叫声,真是让人感到十分讨厌。希望您从今往后还是少和人喋喋不休地争辩吧!”
听到这个小孩子这么说,田巴越发无地自容,羞惭地说你说得对,说得对。”
第二天,田巴专程前去拜访徐劫,赞不绝口地说:“您教出来的那个学生鲁连真厉害,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以后还是专心治学吧!”
从此,田巴就不再夸夸其谈了。
第17篇、托梦破案民间故事
宋保元年间,竟陵知县万义成刚刚查勘了一桩公案,打道回府。行到竟陵以北的古甑堤边,忽然一阵旋风过后,面前出现个绝色女子,约十七八岁年纪,生得花容月貌、秀色可餐。她走到万义成跟前,大叫一声:“老爷,冤枉啊……”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万义成忙问道:“姑娘,有何冤情快快讲来,本县定替你作主!”
万义成连问了几声,不想那女子却半天不语。最后,那女子被问急了,只得抬起头来。万义成定睛一看,却见那女子七孔流血,口含青草,面目恐怖狰狞。万义成一下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他忙命停轿,下去一看,只见离路不远处有座废弃的砖窑,于是带着众人走了过去。窑内恶臭熏天,砖石瓦砾扔得到处都是,砖缝里长满了杂草。见一处有个砖堆十分可疑,万义成忙命衙役将砖堆扒开,里面立刻露出一具腐烂的尸骨。从骨架的形体成色上看,是个女人,至少死了半年了。回想刚才梦见女子喊冤的事,万义成想:此尸骨肯定是那个被害的女子,由于冤魂不散,才拦轿喊冤的。那么凶手是谁呢?
回到衙门,刚好荆州知府陈大人来到竟陵,万义成便将破窑中的腐尸案对知府大人禀报了一番。恰恰陈大人也曾接到一桩案子,江陵有个丁员外,他的女儿因同家里赌气逃了出来,可能到竟陵她姑姑家来了。可是丁员外差人到竟陵她姑姑家来一问,又说没见她来这里。丁员外又派人四下寻找,女儿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丁员外这下着了慌,心想女儿一定是被人害了,就到知府衙门报了案,知府陈大人正是为此事而来。既然万知县在破窑发现一女子的尸骨,说不定那尸骨便是丁员外女儿的也未可知。知府大人限定万义成在一月之内一定要抓住凶手,否则,将革职查办。可是,此案一无头绪、二无线索,想破此案,谈何容易!万义成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得按梦中的情形,口中反复地念诵道:一个女子,口含青草,大喊申冤……突然,他双眼一亮:莫非那杀人凶手名叫“含青”?
事到如今,死马也只能当作活马医了。万义成忙将齐都头唤过来,说道:“古甑堤发生的那起杀人案,凶犯名叫‘含青’,限你在二十日内一定要将凶犯捉拿归案。如果二十日内交不出凶犯,本官被革职查办前,先要砍下你的脑袋,明白吗?”
不知不觉二十天期限已到,捉拿凶犯“含青”的事却毫无结果,齐都头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转念一想:说不定世上根本就没有“含青”这个人,一定是老爷被知府大人逼急了,便依样画葫芦又来逼下面这些当差的。也罢,杀人不过头点地,挨刀只有碗口大个疤。我齐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上路之前,也要做个饱死的鬼。横竖查不到凶犯,他索性不查了,决定先割一斤肉来,吃了好上路。便拿了几钱银子,到肉案前来割肉。那割肉的汉子约四十来岁年纪,一脸的大胡子,生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倒像个卖肉的老把式。齐都头将银子往案上一扔,大声说道:“割一斤肉!”
那汉子出手就是一刀,直溜溜割下一块肉来,也不用称,随手扔给齐都头。齐都头将肉掂了掂,说道:“你连称也没称,这有一斤吗?”
汉子十分自信地说:“我罗青割肉不用称,一刀就是一斤!”
齐都头见说不觉吃了一惊:世上果真有“含青”其人!怕听错了,他又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罗名青的便是!”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齐都头道:“本都头找的就是你这个‘含青’!眼下有桩公案和你有关,请随本都头到衙门里走一遭!”
汉子虽被弄得摸不着头脑,但都头大人发了话,哪敢不去?只得将肉案的事托付给旁边的一个同伙照看,随齐都头去了。
万义成听说已将凶犯罗青捉拿归案,不觉大喜,连忙升堂。万义成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罗青,速将你杀人害命的事如实招来!”
罗青道:“大人,你有没有搞错?在下可是安分守己之人,大人说在下杀人,从何谈起?”
万义成道:“你把人杀死,将尸首藏在古甑堤附近的一座废砖窑内,还想抵赖?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供的。来人,大刑侍候!”
转眼衙役们将刑具扔了出来,立即上刑。只听一声惨叫,罗青一下昏了过去。万义成命人用凉水浇醒,继续上刑,罗青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不肯招认。又没有证据,万义成感到无计可施。就在这时,那天在古甑堤梦见的那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大堂上。女子道:“小女子知道没有凭据那厮会百般抵赖,特赶来帮大人审案。当时小女子被害时,随身携带的一对玉镯、一块玉佩,被那厮尽数抢去,现埋在他家后院的一棵李子树下……大人继续审案,小女子去也!”
万义成一个恍惚醒来,原来又是个梦。回想梦中的情形,万义成心里有了底,不由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这厮押了去他家里!”
转眼工夫,已来到罗青家中。万义成到他家后院一看,果然有棵李子树。万义成命人从树边挖下去,很快挖出个油布包来。万义成打开布包,里面立刻出现一对玉镯和一块玉佩。万义成手持玉镯和玉佩对罗青喝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到了这时,罗青方才把案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半年前的一个晚上,罗青到乡下讨账回来,半路上遇见一个姑娘。这罗青中年丧妻,见那姑娘正值妙龄,生得面如美玉、楚楚动人,遂起歹意,假借问路走了过去,突然一把抱住那姑娘,将她挟持到附近的废窑中。姑娘拼死反抗,怎奈罗青屠户出身,力大如牛,很快就将姑娘按倒在砖石瓦砾之中,剥去衣裙,百般蹂躏。事后,那姑娘哭哭啼啼地说她认识他,今日之事一定报官。罗青听了感到害怕,见四周无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杀人灭口。他将那姑娘掐死后,卸下她身上的玉镯和玉佩,然后用砖石瓦砾将尸首盖住。他做贼心虚,见离破窑不远处有棵古树,于是说道:“古树啊古树,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不想古树突然轰轰有声,竟说起话来:“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自己不说,我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罗青吓得魂不附体,顿时抱头鼠窜了。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罗青以为不会再有事了。哪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还是自己报出自己的姓名,让万知县破了这起奸杀案。
丁员外一见镯子和玉佩,当即道:“这正是小女贴身之物……”便大哭起来,随后将破窑内的尸骨装殓运回自家阴地里安葬。
批斩文书不久后下来,官府将罗青开刀问斩,并把那颗人头带到丁姑娘的坟头进行祭奠。
第18篇、画家知音民间故事
安宜古城里有两位一等一的画家,画寒梅的梅清和画牡丹的朱风。两人可谓一时瑜亮,不分高下,风雅之士都以拥有二人的画为幸事。
这天有好事者忽然兴起,在画院里挂出许多幅这两人的画,也不知他下了多大的功夫、花了多大的财力才搜罗来这些画作,目的只有一个:竟是让大伙给二人分个高下。听说有这等文人雅趣,大伙自然不会错过,一时间画院里人头攒动衣袂飘飘,一眼望去全是峨冠博带之士。然而有人捧梅清,有人赞朱风,众人摇头晃脑地品评了半天也没个结论。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忽然有人粗着喉咙大声嚷嚷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梅清更高一筹了。”
大伙心想,这是谁啊,如此粗鲁?掉头再一看,只见说话那人一身短褐油腻无比,老远就闻到腥气味呛人——不是杀猪的屠痴子又是谁?
说起这屠痴子可谓远近有名,他自幼家贫却沉迷于画,到了长大成人更是痴痴迷迷不事稼穑。可于绘画上始终不能登堂入室,直到把个老娘活活饿死才如梦方醒。知道自个不是干这行的料,遂学了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杀猪宰羊。到了这般地步可说是斯文扫地了,偏他又添了一个毛病,爱品画,见到一幅画非得指手画脚地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一时间人人传为笑谈。不想今天这画坛盛事也惊动他老人家了。
大伙心里瞧不起他,可又有意拿他寻开心,便故作正经地说:“原来是屠夫子驾到了,失敬、失敬!你刚才说梅清技高一筹,那我们倒要洗耳恭听其中的缘由了,请细说端详!”
屠痴子听了不以为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可赏画者不必善画。正如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者不必亲自骑马上阵一样。且听我言——粗一看这二人的画作皆妙不可言,可细品高下犹如云泥之判。先看朱风先生的牡丹,花团锦簇工笔细致,一派富贵气象,只怕置于野外果真能招蜂引蝶,可谓形似之极。但也正是这形似落了下风——光会拟物,而无精气神。而梅清先生的笔下,寒梅骨骼清奇,笔意澹远,把那凌寒独自开、高洁自孤芳的气质抒写得淋漓尽致,似乎天地之间再无一物,只有这红梅自放、梅枝独斜,又偏有一股暗香扑鼻而来,这就不仅是骗过蜂蝶了,连人都给迷了。所以我说梅清更高一筹,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万想不到这操下贱行当的粗人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个个面面相觑,口虽不言,心中已服。
屠痴子的这一番高论随之传开,一时人人敬服,公认是给梅朱二人做了个恰如其分的论定。这么一来,梅清的画作行情立即看涨,人人争而购之,而朱风的门口几可罗雀。
梅清自然也听到了屠痴子的这番言论。一天上午,众目睽睽之下,他长衣大袍地来到屠痴子那肮脏至极的肉案前,一躬到底,说道:“屠兄,我来谢你非为你捧我,实是你道出了我的心思。古有知音之谓,今天,你就是我的知画了!”
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高不可攀的梅清先生,竟口称屠痴子为“屠兄”,还说他是“知画”,大伙的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两人从此以后竟颇多往来,谈诗论画。而一向眼高于顶,自珍自重的梅清更是送了不少画给屠痴子。众人一时皆笑,梅清却毫不在意。
谁知这大祸从天降:梅清死了!
发现梅清死的是画牡丹的朱风。他和梅清也颇多交往,所以这日邀了另一位画友来见梅清。他说梅清为人孤僻不喜见生人,让那画友在门外稍候,自个径直闯进梅清的画斋,随即发出一声惊叫。只见梅清躺在地上口吐黑血,五官极度扭曲,显得十分痛苦。
安宜官府听得报案随即赶来。仵作一见梅清死状即禀告说,这是中毒而死的典型症状。县令听了心中惊讶,这梅清虽说孤芳自赏不近人情,但也不至于与人结下死仇。会是谁下的毒手呢?不过要说仇人有一位倒勉强说得上,那就是朱风。自上次屠痴子语出惊人后,原来二人并驾齐驱的局面便变成梅清一骑绝尘。那朱风或许气不过便下了毒手。可朱风那画友作证说,朱风一进了画斋便发现梅清已死,他并没有下毒的时间啊。
县令注意到梅清那雅致至极的画案上,有四幅画一字排开,墨迹散淡却又笔意淋漓。而最后一幅仓促潦草,显然是死者毒性大作不可支持,这才显得笔锋虚弱无力。县令心中一动:死者是不是要借画传达什么?这么一想便俯下身,细细看起那四幅写意的画来。
第一幅画了两人执手相看表情凝重,而其中一人便是梅清,像是正与好友生离死别一般,奇怪的是,两人头发飘扬衣衫激荡,不知何意。县令正沉吟,一旁的朱风惊叫起来:“这另外一人不是那杀猪的屠痴子吗?梅清想说什么?”县令凝眸一看,果真如此。
再看第二幅,却见画了一只手,那手竖起四根手指。不用说县令和一干人等又是一头雾水。
第三幅却又画了梅屠二人,只见画中梅清正张开嘴对着屠痴子,那样子似乎想说什么,偏偏纸上又无一字,鬼才知道何意。
第四幅更奇怪,又画了一只手,这回却是五指摊开。
这四幅画的顺序是:二人、手、二人、手。既然这四幅画是梅清生前竭尽最后一点力量为之,那肯定是想说什么,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县令想了又想,下令道:“传那杀猪的屠痴子,他在画中出现两次,或许他就是凶手!”
那屠痴子上得公堂后听说梅清死了,顿时面如死灰,声泪俱下地辩白自己没有杀人。至于梅清生前为什么要画那四幅奇怪至极的画,而且其中两幅有他,屠痴子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求县令让他对着画苦思冥想几天。那县令倒也通情达理,当下应允。只是把人收在监中,一时间全安宜城议论纷纷。
这日屠痴子忽然大叫:“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一言既出,县令立即升堂。公堂之下早就挤了个水泄不通,屠痴子指着其中一人,一板一眼地说:“你就是凶手!”
众人一看大哗,屠痴子指的这人竟是朱风!再看朱风,一脸的惊愕,随即失声而笑,说:“屠痴子,红口白牙的,不要瞎说!”
县令也是一脸惊讶,因为朱风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他一进梅清那画斋就发现了死尸,他又怎么下毒?
只见屠痴子拿出那四幅画依原次序排开,指着第一幅问县令:“大人,这画上二人虽说是梅清和我,可梅清意不在此,他只是借此向我道声永别而已。你看画中二人头发飘扬衣衫激荡,却是为何?”
县令听了拈须沉思片刻,缓缓言道:“莫不是因为风起?”
屠痴子大叫:“对极啊,就是因为风,朱风的风!那第二幅的手竖起了几根手指?”
县令答道:“四根!”
屠痴子用力点头说:“此作即为‘四’也。再看第三幅,那梅清开口想叫我什么呢?堂下众人想必都知道,梅清不以我卑下,平日里总称我为兄,所以他口中吐出的字当为一个‘兄’字,请看他的口型!”
县令及众人凝神一看,再一试,画作中那梅清口型果然像在喊出“兄”字。
这时屠痴子又说:“第四幅并无深意,就是一只手,请大人把这四字连起来读!”
县令听了一字一字地读道:“风四兄手,什么意思?”
屠痴子大笑,说:“就是‘风是凶手’啊!”江南人士“四”、“是”不分。
堂上堂下一听顿时“嗡”声四起,却有一人神色不变,冷冷叫道:“屠痴子,这都是你的胡乱臆测而已。大人,这屠痴子满口胡言,请治他个哗众取宠污人清白之罪!”说这话的正是朱风。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个帕子拭了拭额头,早有人看到他额头上亮晶晶一片,当是冷汗罢。
这时只听得“啪”一声响,是县令拍响了惊堂木,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听得县令怒声说道:“朱风,你还不认罪!这几日我也在苦苦寻思这四幅画,却一直不得玄机。今日听这屠痴子一说才恍然大悟。他说的一点也不错。至于梅清为什么不直接写下你是凶手,因为他已料定你下毒后必会第一个探望他。如他写了,你必会偷偷藏了毁了,所以才如此故弄玄虚。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称屠痴子为他的知画。如今在命悬一线之际,忽生文人奇想,想看看屠痴子可否当得起这‘知画’二字,所以才画下这四幅画。你还不认罪吗?”
再看朱风,浑身大汗面色苍白,早已瘫成了一团稀泥。
原来自屠痴子一番高论后朱风心中失落异常。从来一山难容二虎。渐渐地,他便起了除去梅清之意。一日,他约梅清择时到城外梅花亭一叙。这梅花亭向来是梅清最爱去的地方,他自是欣然前往。进了梅花亭却不见朱风,只有香茶一壶,竟是梅清平日最爱的梅花茶。梅清反正无事,便喝了一杯又一杯,左等右等不见朱风来,只好回转。他哪知道那茶里已被朱风下了剧毒,朱风已料定他必喝此茶。
回转家后一切正如县令所说,梅清肚中毒发如利刃割心,情知今番难逃一死,又料定那狡诈的朱风必第一个来探个究竟,便不好明指,情急之下心窍一开,画下这四幅画,为的是一举两得,看那屠痴子可否当得自个的知画。
朱风一见这四幅画更加高兴,因为画中有屠痴子,正可以嫁祸于他了。自个儿早就对他上次品画之举恨之入骨,如此一来正可谓一举两得了。
众人听了前后经过叹息不已,说:“那梅清真不枉交了屠痴子这么一个朋友!”
众人又齐齐涌去看那屠痴子,却见他正把平日里收藏的梅清送给他的一幅幅画丢于火中,口中还喃喃说道:“知画已死,徒留伤心。从今以后我一心杀猪宰羊,绝不会再评画了——梅兄,天下之大,除了你,又再有谁值得我评?
第19篇、怪异字碑民间故事
明万历十六年。云南东部的一位知县马进东到厨房去检查厨子准备的料,等会儿,知府大人就要来他这小小的县巡视了。知府最喜欢吃他厨子做的蒜苗烧米凉粉,他特地来检查,看厨子把凉粉预备好了没有。厨子指指菜案上的几大块说:“老爷,我准备好了,而且还备有多的。”
马进东点头表示满意。突然,他在凉粉上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顿时吸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让他十分震惊。马进东有十多年的秀才生涯,考试二十多年,才中进士。像他这样的人,全是苦学出来的读书人,在某方面有真功夫。马进东在诗词书画中,特别擅长书法,在读书人中有“书法痴鬼”的雅号。凉粉上吸引马进东注意力的,正是一些字。
这些字所以让他震惊,是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字体。马进东当时就让厨子留下两块有字的凉粉不让烹调,然后急忙在外边去迎接已经到了大厅的知府大人了。
第二天送走知府,马进东急忙去研究凉粉上的奇怪字体,除了震惊外,他还百思不解。他问厨子:“这凉粉在哪买的?”
厨子说:“菜市场陈凉粉那里。”
马进东随厨子来到菜市场,问陈凉粉:“这凉粉上的字是从哪里来的?”
陈凉粉说,他也不知道。他的凉粉是在每天来城里批发凉粉的唐凉粉那里买的,只有老唐才知道这些字的来路。
马进东内心着急,就给了陈凉粉几个钱,让他带路去见老唐。原来唐凉粉在十五里外的一个村庄里,晚上做,鸡叫三道的时候,推着凉粉进城批发。在李子村,马进东终于见着了老唐。他问那些凉粉上的怪字哪来的?老唐告诉他:“一块黑石板上的。”
马进东问:“黑石板在哪?”
唐凉粉把他带到了制作凉粉的作坊,指着说:“看,这上面不是有字吗?”马进东一看就明白了。原来他制作凉粉时,把做好的凉粉放在石板上,那石板上有几十个阴刻的字,凉粉陷进去,上面就有字了。
马进东内心不停地狂跳。他知道,这黑石板,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云南一种极少见的粗砺玉石,也是一种少见的远古老玉。乡村人认不着,以为是石头。马进东内心狂跳的不是石板原来是块粗玉,而是石板上的怪字。他问唐凉粉:“这石板从哪里来?”唐凉粉说:“村上的人种田,从地里挖出这块石板。因为上面有字,做不成猪槽之类的,就丢在村边路上。我捡了回来,看石板结实,就放在这里垫凉粉用。”“有多少年了?”“十几年了。”
马进东心痛得差点吐血,稳稳神,平静地对他说:“本官喜欢字碑,这上面的字,本官十分喜欢,想买了回去,不知道你同意否?”唐凉粉一听知县喜欢这石板,哪里要卖,硬要送给他。知县坚决不白要,以百块凉粉的价钱,买走了这石板。
马进东将这石板抬回家里,用清水清洗干净,然后放在书房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当成他最大的宝贝。他每天在衙门办完公事,哪里也不去,一头扎进书房,研究这石板上的字。这字对他的震撼,是无比的。
石板上的字体十分怪异。
在大明万历年间的时候,中国的书法,经历了近两千年,已经完全达到了成熟的水平。那时的书法,不外乎篆、隶、正、草、行五种。此外有甲骨文体、金文、魏碑等,西夏文字也不外乎是已知各类书法的变种。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怪异字体,却是上述各体从没有包括的。以他书法痴鬼的外号,也从没见过。如果这怪异的字体,水平是乡村工匠级,倒也罢了。但他分明感觉得出,石板上的百来个字,完全是一种有着几百年滋养的一种成熟字体。这字不是隶书,也不是正书,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字体。字体表现出来的刀石味、狂野味、自然味、清秀味、酣畅味,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他知道,如果自己学会了这种绝学字体,上几篇谏言,立即就会惊动满朝大臣与皇帝,前途不可限量。
马进东痴迷字碑,一连三年,也未得其中精妙。写出来的字,形像,但意不像。更主要的是,他无法总结出这种怪异字体的写作心法。如果没有这些心法,内行就会识破他,知道并不是他独创的。但他对字碑的痴迷,却害了他。
这年的夏天暴雨特别多。县内竹子村那一带的河堤,年年都是洪水的重灾区。以往,马进东年年都要在暴雨的时候,亲临竹子村,指挥上百人在这里日夜护堤。如果这里决堤的话,下面三乡二十余村的人,都要受灾。但今年,沉迷怪异字体研究的马知县,竟然忘了这件大事,他脑袋中天天想的都是怪异字体,所以他只在河堤上呆了三个时辰,就急忙回县衙去研究那些怪异字体,他感觉他马上就要领悟这种字体的全部心法了。他不在,其他的人都懒了起来,没人半夜也呆在河堤上防护。下半夜河堤终于大溃,三乡二十余村的人上万人受了灾,死亡近百人。知府向皇帝弹劾他,马进东不但罢了官,还流放新疆服终生苦役。
从此,让马进东痴迷了数年的怪异字碑,一下流落民间。
第20篇、关帝改命运民间故事
早先,某乡有三名义结金兰的读书人,分别叫王生、庄生、曾生。其中庄生家境较为贫困,而王生、曾生乃富裕人家。王生慷慨大方,经常接济庄生。
这年秋季,恰逢大比之年来临,各地举子正纷纷准备赴金陵赶考。王生便与两位同窗商议一块儿赴考之事。谁知庄生突然提出放弃这科考试。原来两天前,乡间来了一位算命先生,乡人都夸他十分灵验。庄生便也请他算了一命。谁知这瞎子掐指一算,便连连摇头叹息,说他寿数已到尽头,白露节定要遭横祸而死。而今立秋已经两天了,也就是说离庄生的死期很近了。
王生听罢哈哈大笑,安慰庄生道:“算命瞎子信口雌黄,休得听他胡说八道。贤弟还是安下心来,排除杂念,三人同赴考场,求得一官半职,也是荣耀!”
在王生和曾生的劝说下,庄生终于打消顾虑,打点行装,一起启程。
来到金陵后,因离考期还有几天时间,为了放松一下旅途的疲劳,三人便一起外出游玩消遣。这天来到郊外的承恩寺,只见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十分拥挤。庄生便上前打听何故如此热闹。有人告诉他们,寺里最近来了位麻衣相士,相法十分了得,能断生死祸福,前程富贵,而且准确无误。凡是被他相过面的人无不叹服,称他为“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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